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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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干也很重要，不然哪有好男子追求。”

“恭喜你，麦太太，你从今可放下心头大石。”承暗暗好笑，没想到邻居太太口中，她是母亲心头大石，此刻移给辛家，可松一口气。

“女婿还是建筑师哩。”

“在何处请吃喜酒2我们可要置好新衣服等待合府统请。”一言惊醒了梦中人，麦太太怔在那里，真的，怎么一直没听女儿说过喜筵之事？

她打个哈哈，回到屋中。

看到承，连忙拉住她“你们将在何处请客？”承答:“我们不请客。”

“你说什么？”

“月旅行，尽免俗例，”承坐下来“双方家长近来吃顿饭算数。”麦太太好像没听到似的“亲友们加起来起码有五桌人。”承不失笑“妈妈，我家何来六十名亲友？有一年父亲肺炎进医院，一时手头紧，一个亲友也找不到，若不是张老板大方，我们母子三人保不定要挨饿。”麦太太辩:“但此刻是请客吃饭。”

“妈妈，酒朋友不是朋友。”可是，麦太太完全接受不来“那诸亲友怎么知道你结了婚？”承忽然觉得很累“妈妈，我并不稀罕他们知道或否。”

“这是辛家亮教你说的？”

“妈，我不教辛家亮离经叛道已经很好。”

“辛家是否想省下这笔费用。”承凝视母亲，只见她是真确紧张，不由得怜悯母亲起来。

这可怜的中年妇女，她的世界只得这间廉租屋一点点大，她的月亮星辰即是子女，丈夫半生令她失望，她全心全意图子女为她扬眉吐气。

承自幼活泼聪明，读书又有天份，她一直是母亲简陋天地中的光。

承温柔地轻轻说:“妈，我们可以在报上刊登启事知会亲友。”麦太太哭泣“我终身懊恼自己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真没想到这是可怖的命运，竞延续到女儿身上。”承觉得母亲小题大做，把琐事扩大千万倍，完全不成比例，不气馁。

麦太太大声说:“那由我麦家请客好了，辛家不必出份子。”这时麦来添开门进来“什么事？哭声震天，邻居都在好奇张望。”承摊摊手。

承早自小台转出来，原来他一直躲在那里，只是不做声，一切听在耳里。

“姐姐说结婚不请客。”麦来添一听，呀一声“糟，我已口头上邀请了张老板。”承原先以为来了救兵，谁知父亲做出这种表示，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只得出门去乘风凉。

邻居太太本来聚在麦家门口，见承出来，纷纷赔笑让开。

承跑到楼下坐在石凳上发呆。

有人给她一杯冰淇淋，一看，是承早。

做姐姐的甚觉安，把头靠在弟弟肩膀上。

承早笑“结婚不容易嗳？”

“你迟早知道。”

“看过你的经历，谁还敢结婚。”承苦笑。

半晌她说:“小时候看荷里活电影，最向往女主角一哭，便可奔上一道回旋楼梯，直到楼上，嘭一声打开豪华卧室门，扑到大上…我是穷家女，与家有什么争执，只得避到这个公众体憩处来。”承早说:“我明白。”承笑“你真明白？”承早也笑。

母亲处处刁难她，企图在女儿的婚礼上争意气，多年来的委屈藉此发到她身上。

皆因这次大事过后，永无机会骄矜，这样对儿子，他会一走了之。

承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