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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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刚放完。

在中部任职的沉被公司派到台北出差，顺便来看看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她和裴尹熏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裴尹熏一见到沉就忍不住问:“小，你为什么把头发剪得这么短？”沉扬了扬一头轻便的短发，颇得意地说:“以前我总觉得女孩子要留长发才有女人味，剪了之后才终于明白，自己觉得轻松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也留了好多年的短发？”

“出门在外，诸多不便，短发容易处理，几年下来就习惯了，也懒得再留长发。”裴尹熏耸耸肩，她都快忘了长发飘逸是什么样的觉了。

她们找个位置坐下，各点了一份餐点后，又开始聊了起来。

“说来真是可笑，这三年来，我这个做朋友的，经常只能从你们的杂志中得知你的下落，眼看着你一下人在阿拉斯加，一下人又飞到普罗旺斯，对于你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我是既羡慕又心疼，不知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沉心上可是积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呀！

“你看我身上有缺一个角吗？”裴尹熏笑地。

沉仔细研究一下，然后才意地点点头:“比起上次见面，你至少胖了两公斤，难道是外国的美食把你给养胖了？”裴尹熏摇摇头，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刚回国时比现在少三公斤，这阵子胖了不少，我想该是减肥的时候了。”沉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问:“莫非…你已经有喜讯了？”

“什么喜讯？”裴尹熏翻了一个白眼。

“说得我好象未婚怀孕一样！”

“哎呀！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要不，你是哪个意思？”裴尹熏装傻。

“小熏，我们都二十八岁，该是好好为自己将来打算的时候了。”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怎么才到了二十八岁，身旁的人就开始为她着急了？

“这样四处飘泊的生活，你真觉得快乐吗？”沉问得很直接。

裴尹熏愣了一下之后，才笑着说:“小，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的工作呢！可以四处去游玩，又可以赚钱，我已经很足了！”她说的没错，但是，沉总觉得她只是在逃避…

“我好久没见到程寒了，他现在好不好？”沉巧妙地转移话题。

“他还不是那样，每天除了忙着写计算机程武之外，就是和他那位甜美的女助理‮情调‬，我看他乐在其中的。”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说这些话时口气有多酸。沉听在耳里，闷在心里，有些话她很久以前就想说，却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时机，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再不说，早晚会憋死。

“小熏，真不懂得你们两人到现在还在ㄍㄧㄥ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程寒为了你已经做了多大的牺牲？他每天守在那个小小的地方，就是在等待你这只倦鸟归巢，他对你的情，我这局外人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你却还在那儿自欺欺人！”裴尹熏颤了好大一下，沉这些话已经赤地道出她和程寒之间暧昧不明的情，但是…

“小，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裴尹熏并不认同沉的想法:“程寒曾经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永远都会是我的好朋友。他对我的情，只是像哥哥对妹妹那样，你别忘了，他母亲已经收我当干女儿了，照理说我还要喊他一声哥哥呢！”

“你真的认为只是这样？”沉一脸的挫败。

“都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如果程寒对她有其它的情，她早该看出来了。

“好，我们不说他。”沉举双手投降，接着她又问:“你呢？你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情？”裴尹熏眼底倏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仓皇，可她依然淡笑着问:“你想我对他会有什么样的情？”没想到－－“你他！”沉十分率直地说。

“别急着否认，你摸着自己的心问看看，你敢说你不他？”裴尹熏觉自己的心忽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这几年来，她一直不肯面对的问题，就这样被沉一语道破，她还能继续躲藏下去吗？

“小，你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我和程寒之间真的很单纯，你若是一直用这样的眼光看待我们，我真的要考虑搬出去另外找个地方住了。”裴尹熏硬是不愿承认。

其实，她很害怕！

害怕她和程寒之间的情若是变了质，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的居住在一起了。

她已经失去天颖，她不能再失去他，绝对不能…

“你别这样，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沉见她一睑认真的模样，很担心自己的婆，反而把事情给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