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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热血一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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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首那女子慌忙剑招架,可是水仙的持刀手臂却陡然一个大转弯,眼看着自右上方砍下的刀锋竟从左下角倒抹上来。那女子尚未清楚是怎么回事,刀尖已自她颈间抹过,鲜血如箭般的从咽喉了出来,吭都没吭一声便已栽倒在地上。另外那名女子却停也没停,剑锋快如闪电,直向水仙脑后刺到。水仙手臂一弯,与先前如出一辙,刀锋又从下面逆了上来。那女子猛地一闪,直向边踉跄退去。

水仙急声喊道:“少爷,快出刀!”那女子原本认为沈玉门已死,只当水仙故意吓她,但上的沈玉们却在这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那女子大惊之下,头也来不及回,便已一剑平平刺出,使的正是秦冈赖以成名的那招“一刨穿心”沈玉门忙将‮腿双‬往上一缩,翻起被子,便把那柄短刀独了出来。而那女子慌忙刺出的剑锋,正好被翻起来的被子裹在里边,身体也失去重心,整个扑在上。沈玉门想也没想,举起短刀就剁,竟将那女子持剑的手臂整个剁断。只听那女子惨叫一声,抱着断臂朝外便跑,刚刚跑到门口,正跟随后赶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撞了个怀。那中年男子一瞧房里的情况,整个吓呆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石宝山也冲进门来,大声道:“出了什么事?”水仙冷冷的盯着那中年男子,道:“这恐怕就得问问秦大侠了。”原来那中年男子正是此间的主人秦冈。他这时才紧抓着怀中的断臂女子,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断臂女子没有回答,只不断地呻着。

水仙将裹在被中那只依然紧握着长剑的断臂取出,扔在秦冈脚下,道:“就是这么回事。事到如今,秦大侠何必再装糊涂?”秦冈脸整个变了,猛摇着那断臂女子,厉声道:“说,谁叫你干的?”那断臂的女人连呻都停下来,只恐惧得呆望着秦冈,吭也不敢吭一声。

门外却有人接道:“我叫她干的。”说话间,只见一名美妇人面寒霜的走了进来,谁也想不到竟是素有贤名的秦夫人。

秦冈不楞了楞,才一把将那断臂女子推开,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夫人酥,毫无愧道:“当然是为了我们秦家。”秦冈道:“你难道忘了我是沈玉虎的朋友么?”秦夫人道:“我当然没有忘记,可是沈玉虎早就死了,而这个人却是青衣楼誓必除去的死对头。”秦冈道:“我不管他是谁的死对头,我只知道他是沈玉虎的弟弟。”秦夫人道:“沈玉虎是你的朋友,他弟弟不是。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拿我们秦家几十口人命开玩笑。”秦冈又楞住了,所有的人都楞住了,连缩在上的沈玉门都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脸上都出现了一股同情的神

秦夫人冷笑一声,继续道:“更何况这个人是不是沈玉虎的弟弟,还是未定之数。我们为他把青衣楼给得罪了,未兔太不智了。”秦冈暴喝道:“住口,你…你怎么可以为了畏惧青衣楼而陷我于不义?”秦夫人尖吼道:“你只知道胡讲义气,连死掉的朋友都念念不忘。你可曾为自己的父母儿想过?你可曾为我娘家那一大家子人想过?万一得罪了青衣楼,你叫我们这两家人还怎么过下去?”秦冈听得脸都气白了,紧握着的双拳也在不停的“咯咯”作响。就在这时,那断臂女子忽然又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哀嚎。秦冈陡然挑起那柄连着手臂的长剑,将断臂一甩,一刻刺进了那哀嚎女子的膛。所有的入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上的沈玉门更是惊叫出声。那断臂女子缓缓的瘫软在秦夫人的脚下,两只眼睛却一直仰望着她的脸,至死都没有移开过。秦夫人的脸已变得铁青,目光冷冷的视着秦冈,道:“好。好,姓秦的,你真狠。你为了讨好沈家,竟连服侍你多年的丫头都杀了,你索连我也一起杀掉算了…”说着,猛将衣襟撕开来。指着自己雪白的脯,大喊道:“你不是叫‘一刻穿心’么?

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来穿吧!”秦冈扬起了剑,剑上还在滴着血,他的眼泪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沈玉门疯狂般叫道:“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同时轰然一声,挤在门外的秦家子弟一起跪倒在地,似乎每个人都在为秦夫人请命。秦冈的剑已开始颤抖,紧接着全身都抖了起来,最后竟然剑锋一转,猛向自己的颈子抹去。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石宝山,突然出手紧抓住他的手臂,喝道:“秦大侠,你这是干什么?”秦冈挣扎道:“闪开,让我死!我现在还有脸见沈玉虎,再迟就来不及了。”石宝山急道:“不论以后怎么样,你秦冈已经对得起我们沈家了。沈玉虎能够到你这个朋友,也应当可以含笑九泉了。”

“当啷”一声,长剑坠落在地上,秦冈也已掩面痛哭失声。

秦夫人依然冷冷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急着求死,反正我们也活不久了。”秦冈面泪痕的回望着她,道:“为什么?”秦夫人道“你想青衣楼会放过收容沈二公子的人么?”石宝山忙道:“这一点秦夫人倒大可放心。我们现在马上就走,绝不敢再拖累你们秦府。”秦夫人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仅仅是半天时间,但是我们已经收容过你们了。”石宝山道:“那么以夫人之见,还有没有什么补救之策?”秦夫人道:“有,只有一个方法。”石宝山道:“什么方法,夫人请说!”秦夫人道“除非我们把沈二公子留下来,以他一命来换取我们全家几十口的命…”泰冈截口道:“住口!我宁愿死在青衣楼手上,也不能做个不仁不义之徒。”秦夫人道:“我的想法却跟你不同。你我死不足惜,可是年迈的父母何辜?幼小的子女何辜?他们既没有受过沈家的恩惠,跟沈家也没有情。他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为沈家而死?”秦冈沉默,所有的人也都听得哑口无言。房里登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沈玉门却在这时忽然道:“好,就把我留下来吧!我一条命能换几十条命,倒也划算得很!”水仙立刻尖叫道:“不行!你这条命跟别人不同。就算几百条命,也绝对不能跟人换。”石宝山也哈哈一笑道:“这个方法末免太离谱。别的事都好商量,唯有这件事,实在难以从命。”秦夫人道:“为什么?连沈玉门自己都愿意留下来。你们做下人的,还有什么理由从中作梗?”石宝山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沈二公子的命,已不属于他本人了。”秦夫人道:“哦!这倒怪了。他的命不属于他本人,又属于谁呢?”石宝山道:“属于整个中原武林,因为武林中已经不能没有他。”秦夫人道:“笑话。我们秦家也是武林中人,如果没有他,我们的子只会过得更好。”石宝山笑了笑道:“那当然。至少你不必偷偷的派两个丫环去行刺一个身负重伤的朋友。”水仙接口道:“而且还在酒里下了毒。幸亏我们少爷的鼻子还管用,否则早就一命归天了。

此言一出,非但石宝山闻之变,一旁的秦冈更是跳了起来,抬手指着秦夫人,叫道:“你怎么可以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不是一向最厌恶使毒么?”秦夫人道:“不错,我是厌恶使毒,也厌恶杀人,可是为了保护家小,再厌恶的事我都肯做。”秦冈摇着头,道:“你变了,你完全变了。”秦夫人道:“再不变,我们秦家就完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秦冈继续摇着头道:“我们秦家已经完了。方才那一剑我没刺下去,就已经注定今后武林中再也没有我‘一剑穿心’秦冈这号人物了。”秦夫人道:“那也未必,沈家并不能代表整个武林。只要不得罪青衣楼,我们秦家照样可以混下去。”秦冈仍在不停的摇头,拔的身形忽然蜷了下去,脸上也失去了过去那种英姿焕发的神采,仿佛陡然之间老了下来,看上去至少苍老了十年。

秦夫人终于有些伤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总不能眼看着你把辛苦多年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秦冈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怪只怪沈玉虎死得太早。如果他不死,青衣楼的声势绝对不可能扩张得如此之快。你也就不至于做出今天这种不顾道义的事了,你说是不是?”秦夫人黯然道:“不错。”秦冈挥手道:“你走吧!带着你的人回你的娘家去吧!我却要留下来。我秦冈虽然懦弱无能,但我却不伯死,我倒要看看青衣楼能把我怎么样!”秦夫人也深叹一声道:“走不掉的!如果能够一走了之,我也不会下手暗算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了。如今我们只剩下一条路,想活下去,就得把沈玉门留下来,否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青衣楼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秦冈冷笑着道:“你以为凭你就能把人家留下来吗?”秦夫人道:“还有你,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总还有几成胜算。”秦冈道:“很抱歉,这种事,我不能干…”说到这里,陡然将地上的一柄长剑踢到她脚下,道:“这是剑,你有本事,你就把他留下来吧:”秦夫人楞住了,一旁的石宝山也怔怔的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秦冈含着眼泪,遥遥朝着沈玉门拱了拱手,道:“沈二弟。我对不起你,你多保重吧!”说完,转身出房而去,似乎所有人的生死,都已与他无关。就在他刚刚离去的那一刹间,紧闭着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只见两名沈府手下越窗而人,匆匆把上的沈玉门抬起来就走。水仙也跟着跨上了窗台,想了想又退回来,不慌不忙的将上那崭新的被子卷起,往腋下一夹,又向秦夫人挥了挥手,才拧身跃出窗外。

秦夫人这才慌里慌张的拾起了长剑。对准石宝山微微鼓起的肚子就刺。

跪在门外的那些秦府子弟,也同时站了起来,个个兵刃出鞘,显然都决心要与秦夫人共进退。

石宝山忽然闪身扬手,大声喝道:“夫人且慢动手,在下还有话说。”秦夫人停别道:“你还有什么遗言?”石宝山笑哈哈道:“夫人言重了,秦、沈两家一向友好,何必伤了和气!”秦夫人抖剑呵叱道:“有话快说,少跟我拖时间!”石宝山脸一寒,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你如果不想有太多伤亡,最好是追得慢一点,做给青衣楼那批眼线看看也就够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巳退到窗口,话一说完,人巳失去了踪影。

秦夫人楞了好一会,才长剑一挥,喝了声:“追!”车马一阵疾驰之后,终于渐渐馒了下来。秦府那些惊心动魄的追杀之声已不复闻,能够听到的,只有远远跟在车后的几匹马蹄声响。沈玉门起了车帘,朝后望去。车后只剩下了四匹马,包括跑在最前面的石宝山在内。

沈玉门道:“还有三个人呢?到哪里去了?”坐在旁边的水仙笑盈盈道:“你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赶上来的。”沈玉门道:“真的?”水仙道:“当然是真的。”沈玉门道:“好,停车,我们等。”水仙脸上的笑容马上不见了,急急喊了声:“少爷…”沈玉门不容她说下去,便已大声喊道:“停车!停车!”马车登时停了下来。石宝山也自后面疾赶而至,问道:‘出了什么事?”水仙探头帘外,愁眉苦脸道:“少爷一定要等那三个人。你看怎么办?”石宝山淡淡道:“不必等了。到现在还不回来,我看是差不多了。”沈玉门视着水汕,道:“他说差不多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死了?”水仙只默默的点了点头。

石宝山却已显得很意道:“像今天这种情况,只死了三个人,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幸亏秦冈还顾念过去的情。否则的话,只怕死伤的人数还要多。”水仙道:“可不是吗?谁也没想到侠门出身的秦夫人,竟会做出这种事来:”说完,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沈玉门也跟着叹了口气,而且脸显得十分难看。身酒气的森,这时忽然凑到车旁,笑嘻嘻道:“二公子,要不要再来两口?”水仙吓了一跳,急忙朝着森连使眼森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双手捧着酒囊,毕恭毕敬的送了上来。沈玉门居然没有伸手,只冷冷的望着他,道:“你的同伴死了三个。你好象一点也不难过?”森道:“只要二公子平安无事,就算所有的同伴都死光,我也不会难过。”石宝山立刻接道:“这就是属下等人的心意,所以务必请二公子多加保重。”沈玉门摇头,叹气,不声不响的躺了下去,虽然伤口部位疼痛得要命,却连吭也没吭一声。马车又已缓缓的往前奔驰,水仙也轻手轻脚替他盖好被子。车身晃动,道路两旁的树木接连不断的消失在车窗外。沈玉门终于闭上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已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又停下来,两匹健马也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嘶。

沈玉门一惊而醒,猛然坐起,不又捂着部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呻

水仙急忙扶着他,道:“你快躺下,外面的事自有石总管他们应付,”沈玉门拨开她的手,只朝车外看了一眼,便急急扑向窗口“呕”地一声,将肚于里仅有的一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原来车外已躺了尸体。每具尸体的死状那很渗,而且青一的身着黑劲装,只有扎住脚的裹腿是白的,但这时也几乎都已被鲜血染红。总之,一看就知道是青衣楼得人马。

只听石宝山兴高采烈道:“水仙姑娘,你叫二公子安心的睡吧!他的好帮手来了!”话刚说完,远处已有个人高喊道:“石总管,你们二公子怎么样?”石宝山哈哈一笑,道:“好得很!”那人也笑哈哈的走上来,边走边道:“我早就说他死不了,你们偏不相信,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石宝山道:“孙大少高见,石某算服了你。”那人得意洋洋道:“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如果连他都死掉,像我这么好的人,岂不早就见了阎王!”沈玉门听得狠狠的“呸!”了一声,道:“这家伙真不要脸!”水仙噗嗤一笑,道:“孙大少就是这种人,”那人愈走愈近,转眼已到了车外,道:“你说谁不要脸?”沈玉门急忙推了水仙一把,道:“你去挡在前面,别让他上来,我不要见他!”水仙一怔,道“可是…他是你的好朋友啊!”沈玉门道:“我不喜他这个人,也不喜他的名字,我也不是他的好朋友。”水仙怔怔道:“孙尚香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叫起来顺口得很嘛!”那人已一头钻进来,道:“是啊!不但叫起来顺口,而且听起来也顺耳,可比沈玉门什么的高明多了。”沈玉门一见他那张白白的脸,立刻认出正是平令人见而生畏的孙尚香,不由朝后缩了缩,道:“你…你跑来干什么?”孙尚香笑嘻嘻,道:“来接你的。”沈玉门寒着脸道:“接我到哪里去?”孙尚香道:“当然是扬州。”沈玉门的神一缓,道:“扬州?”孙尚香道:“是啊!”说着又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道:“而且我准备把惜接到船上,叫她好好的陪你两个月,你看如何?”沈玉门呆了呆,道:“你说的可是‘翠花斋’的那个惜姑娘?”孙尚香道:“不错,那丫头虽然架子十足,不过你沈二公子叫她,她一定来得比飞还快。”沈玉门急忙道:“我没有钱,我叫不起她,你要叫她你自己去吧!”孙尚香嗤嗤笑道:“我就知道你非敲我竹竿不可。好,这次我请。总行了吧?”沈玉门冷冷道:“我不去,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叫你请客?”孙尚香脸一沉,道:“你说不喜我的名字可以,你说不认识我可不行。我孙尚香跟你沈玉门一向时合穿一条子的,大江南北哪个不知道?”水仙也在一旁接道:“是啊!金陵的沈二公子和太湖孙大少的情,江湖上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沈玉门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算我们的情不错,我不想跟你到扬州去,行不行?”孙尚香怔了怔。道:“你不想到扬州,想到哪里去?”沈玉门沉着道:“我想到嘉兴。”水仙已先惊叫道:“你身上带着伤,跑到嘉兴去干什么?”沈玉门道:“去看看。”孙尚香莫名其妙道:“嘉兴有什么好看的?”沈玉门轻抚着那柄短刀,道:“好看的东西多得很。你没兴趣只管请便。没有人要拉你去。”孙尚香道:“你不拉我,我也要去。反正在你伤愈之前,我是跟定你了,不过我可要先告诉你一声,往嘉兴那条路可难定得很,路上非出病不可!”沈玉门一惊道:“会出什么病?”孙尚香道:“听说青衣第三楼的主力,都在那条路上。”水仙忙道:“‘断魂’萧锦堂有没有来?”孙尚香道:“当然来了。像如此重大事件,他不来怎么可以?”沈玉门道:“什么重大事件?”孙尚香道:“杀你。”水仙立刻冷笑道:“我们少爷岂是那么好杀的,那姓萧的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孙尚香也冷笑一声,道:“莫说他一个小小的青衣第三楼,就算他们上下十三楼通通到齐,只要有我‘玉面郎君’孙尚向香在,谁也休想动他沈玉门一!”说着,还在间一柄镶宝石的宝剑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水仙听得急忙扭过头去。沈玉门也面带不屑的将目光转到窗外,可是当他一瞧车外的景象,不又是一惊。原来这时车外的尸体早已不见,但见几十名手持兵刃的大汉已将马车包围得有如铁桶一般。孙尚香面含得意之道:“你方才不是听石宝山说过了吗?你只管安心睡觉,只要有我孙太少在,你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沈玉门道:“这都是你的手下?”孙尚香道:“不错,这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分之一。”沈玉门道:“其他的人呢?”孙尚香道:“都在附近。只要我一声令下,不消两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赶过来。”沈王门道:“两个时辰?”孙尚香道:“也许更快。”沈玉门喝道:“如果真要碰上厉害的,恐怕他们赶来收尸都嫌太慢!”孙尚香眼睛一翻,道:“这是什么话!谁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把我们这批人收拾掉,更何况你虽然负了点伤,动总还可以动。你我刀剑联手,就算陈士元那老匹夫亲自赶来,也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说到这里,忽然发现系在沈玉门腕上的那柄“六月飞霜”登时惊叫起来,道:“咳?

这是什么东西?”沈玉门道:“刀。”水仙即刻加了一句:“短刀。”孙尚香哈哈大笑道:“鼎鼎大名的金陵沈二公子,怎么突然换了兵刃,使起这种娘儿们用的玩意儿来了?”沈玉门一征,道:“这种短刀,莫非只有女人才可以使用?”水仙忙道:“谁说的?辰州的‘一刀两断’辛力,三岔河的‘十步追瑰’董百里,使的都是短刀,但他们也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孙尚香道:“可是使用短刀最负盛名的,却是容城的贺大娘。”水仙道:“不错,容城贺大娘的确是使用短刀的第一高手,但你莫忘了,使剑的第一高手静庵师太也是女人,难道说你这种剑,也只有女人才能够使用吗?”沈玉门听得连连点头,似乎对水仙的说词极为赞赏。

孙尚香干咳两声,道:“我并不是说只有女人才能使用短刀,我只是认为你们沈家的刀法,不太适合使用这种短家伙罢了。”水仙道:“那也不见得。”孙尚香歪嘴笑笑道:“别的事我不敢跟你水仙姑娘抬杠,唯有这件事,我有把握绝对不会输给你。你们沈家刀法的路数我清楚得很,使用这种短家伙,只怕连三成的威力也未必发挥得出来…不,最多两成,你信不信?”水仙淡谈道:“我们少爷最近创出了一套新刀法,很适合使用短刀。”孙尚香半信半疑道:“真的?”水仙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们少爷怎么能够把号称武林第一快刀的陈杰都轻轻松松给宰了呢?”孙尚香想了想,突然凝视着沈玉门,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水仙急忙道:“他不敢告诉你。”孙尚香道:“为什么?”水仙水灵灵的眼睛转了一转,道:“他怕你瞧得眼红,非磕头拜他做师傅不可,到时候他的麻烦岂不大了?”说完,自己已忍不住笑出声来。沈玉门又在连连点头,看起来就像真有其事一般。

孙尚香猛然回头喊道:“石总管!”石宝山凑近窗口道:“属下在。

孙尚香道“咱们现在可以走了,不过你们二公子想到嘉兴转转,你认为如何?”石宝山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孙尚香忙道:“等一等!”石宝山又转回来,道:“太少还有什么吩咐?”孙尚香道:“你知道到嘉兴那条路很难走吗?”石宝山道“我知道!”孙尚香道:“你知道到嘉兴非路经桐乡附近不可吗?”石宝山道“我知道。”办尚香道:“你知道‘断魂’萧锦堂极可能在桐乡附近等着我们吗?”石宝山道:“我知道。”孙尚香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表示一点意见?”石宝山道:“只要是二公子的意思,石某绝对没有意见。不论水里火里,石某都追随到底。”孙尚香挥手、叹气,直到车身已经移动,他才瞪着车外那批手下道:“你看看人家沈府的人,你们惭愧不惭愧?”其中一人道:“其实我们对大少也一向忠心耿耿,就算大少要闯阎罗殿,我们也照样追随不误!”孙尚香隔着车窗吐了那人一脸口水,叱道:“放你妈的狗臭!闲着没事,我闯哪门子阎罗殿?你这不是存心在咒我吗?”那人嘴里连忙道:“不敢,不敢。”脚步却慢了下来,转眼便已从池视线中消失。孙尚香叹了口气,道:“奇怪,我平待他们也不薄,他们就是没有你手下对你的那股味道,我真不明白你这批人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沈玉门也不明白。

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水仙脸上。

水仙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却堆了笑意。

黄昏。

官道上逐渐冷清下来,除了缓缓行驶的马车以及远远跟随在后的数十骑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行人。

沈玉门睡得很安稳,气也显得好了许多;孙尚香也在一旁闭目养神。只有水仙手持团扇,不停的在扇动,好像惟恐沈玉门被闷着。车夫也似乎在打盹,连鞭子都已懒得挥动。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后方遥遥传来,转眼便已越过石宝山等人,奔到了马车旁。孙尚香眼睛还没睁开,便将宝剑拨出了一截。水仙却像没事一般,依然轻挥着团扇,只朝车外瞄了一眼。只见三人三骑停也不停,直向前面奔去,显然是身负紧急任务,一点时间也小愿意费。

孙尚香瞧着那三骑的背影,道:“怪了,石宝山怎么会把这三个人放过来?”水仙道:“咱们是赶路的,不是惹事的,石总管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人家留下。”孙尚香道:“可是这三个一看就知道是青衣楼的人,万一是过来行刺的怎么办?”水仙道:“有你孙大少在车上,区区三个小喽罗,有什么好怕的?”孙尚香“呛”地一声,还剑入鞘,道:“恩!也有道理。”沈玉门却忽然睁开眼睛,道:“什么事有道理?”水仙忙道:“没事,你继续睡吧!等到了桐乡我再叫你。”沈玉门道:“这里离桐乡还有多远?”水仙道:“差不多五十里,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沈玉门道:“听说桐乡‘天香居’的东西做得好像还不错…如果王长顺还在的话。”水仙道:“王长顺是谁?”沈玉门道:“‘天香居’的掌厨,他的烤鸽是有名的。”说着,还咽了口唾沫。

孙尚香道:“你要吃好菜,何不直接到扬州,天下一的名厨,几乎都在那里。”沈玉门道:“扬州虽然名厨云集,若论处理鸽子,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素有‘鸽子王’之称的王长顺。”孙尚香道“杜老刀也不行?”沈玉门道:“杜老刀一向不擅长处理飞禽,你应该知道才对。”孙尚香道:“他的徒弟小孟呢?那家伙是个天才。听说这几年杜老刀新创出的那几道名菜,都是那家伙琢磨出来的。”沈玉门截口道:“小孟更不行,他打从出生到现在,连鸽子都没有碰过,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孙尚香哈哈大笑道:“你愈吹愈玄了,你又不是小孟,怎么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碰过鸽子?”沈玉门瞪眼道:“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我是他的好朋友,他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得很。”孙尚香诧异道:“小孟是你的好朋友?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沈玉门道:“我的好朋友多了,是不是每个都要向你孙大少报备一下?”孙尚香咳咳道:“那倒不必,不过像小孟这种朋友,如果你早告诉我,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我可以多照顾他一点生意。”沈玉门忙道:“你最好少去惹他,他对你的印象坏透了!”孙尚香一怔,道:“为什么?”沈玉门道:“因为他一向看不惯你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孙尚香怔怔道:“我…我张牙舞爪?”他一面说着,一面还把手掌临空抓了抓。水仙瞧得忍不住噗嗤一笑。

孙尚香也昂首哈哈大笑道:“这家伙倒有意思。这次我回扬州,非去找他不可!”水仙急忙道“你去找他可以,但你千万不要忘了,他是我们少爷的好朋友。”孙尚香道:“你放心,他既是沈玉门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他嫌我…态度不好,我可以尽量收敛。”水仙又道:“还有,就算他的菜做得不好。你也要看在我们少爷份上,多加担待,可千万不能胡挑剔。”孙尚香眼睛一翻,道:“这是什么话!小孟在那一行绝对是个天才,即使他用脚丫子随便做做。也比一般厨师高明得多,怎么会不好?”水仙怔住了。沈玉门却如获知己般的扬起手掌。在他肩上拍了拍。神态间充了赞赏之。孙尚香得意的笑了笑,可是笑容仅在脸上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原来远处已响起了马蹄声,听起来比先前的那三匹来势更快、更急。孙尚香倾耳细听一阵,道:“好像又是三匹。”水仙点头。

孙尚香道“后边一定出了事。”水仙道“而且一定是大事。”转眼间,那三匹马又已越过了石宝山等人,直向马车奔来。

孙尚香忽然喝了声:“老张!”外面那车夫立刻道:“大少有何吩咐?”孙尚香道:“想办法留一个下来。”话刚出口,那三匹健马已自车边奔过。只听得大叫一声,一名黑衣大汉已结结实实的裁落在路旁。

其他那两匹马上的人,竟连头都没回一下,纵马绝尘而去。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车身尚未停稳,孙尚香已到了那黑衣大汉身旁,小心翼翼的将那大汉扶起,道:“有没有摔伤?”那大汉活动了一下手脚,摇摇头。

孙尚香和颜悦道:“你的骑术既然不太高明,何必骑得这么快?万一被摔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大汉没有吭声,只狠狠的瞪了车快老张一眼。老张却像没事人似的,正坐在车辕上悠闲的着烟,好象那大汉的坠马,跟他扯不上一点关系。孙尚香又和和气气道:“你不要命的赶路,我想一定是你家里出了事,是死了人,还是你老婆生孩子?”那大汉一听不像话,这才猛将目光转到孙尚香含笑的脸孔上。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吓得倒退几步,骇然道:“阁下…尊驾…莫非是太湖的孙大少?”孙尚香笑容不改道:“原来你认得我。”那大汉点点头,又摇摇头,神一阵慌

孙尚香打量着他,道:“其实我也认得你。”那大汉难以置信道:“不…不会吧?”孙尚香道:“谁说不会?你姓魏,对不对?你叫魏三宝,对不对?”那大汉忙道:“不对,不对,尊驾认错人了。小的不姓魏,也不叫魏三宝,小的姓吴…”只听“劈劈啪啪”的一阵清脆声响,原来孙尚香不待他说完,便已接连掴了他十几记耳光。

那大汉被打得七荤八素,捂着脸,一股坐在地上,目光中充了惊骇之

孙尚香脸上的笑容早巳不见,原本那股客气的味道也已一扫而空,只狠狠的瞪着他,道:“老子叫你姓魏,你就得姓魏。老子说你是魏三宝,你就不能叫魏二宝,也不能叫魏四宝。”那大汉只好乖乖的点头。车里的沈玉门却不莫名其妙道:“奇怪,他为什么非人家叫魏三宝不可?”水仙说道:“因为魏三宝是金陵夫子庙前专门表演剑的。我看孙大少一定是想把宝剑从那人嘴里进去。”沈玉门听得霍然变

水仙说道:“不过少爷只管放心,在他把那人的话通通挤出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沈玉门匆忙爬到窗口,似乎又想吐,可是肚子里却再也没有可吐的东西。孙尚香果然将剑鞘往地上一,缓缓的出了宝剑,雪亮的剑锋在夕下发出闪闪的金光芒。那大汉惊叫道:“孙大少饶命!”孙尚香道:“我又没说要你的命,你紧张什么?赶快把嘴巴张开来!”那大汉一呆,道:“张嘴干什么?”孙尚香道:“你是魏三宝,对不对?”那大汗点头,拼命的点头。

孙尚香道:“魏三宝是剑名家,可以同时下三柄宝剑。我这柄剑虽然锋利了一点,我想一定难不倒你,你赶快给我看一看。”这时候后面的人马已然赶到,每个人都不声不响的在一旁观看,就像真的在夫子庙前观看表演一样。

那大汉急忙道:“小的不会剑,请孙大少高指责手,饶了我吧!”孙尚香皱起眉头,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道:“魏三宝怎么可能不会剑?你一定是在骗我。”那大汉叫道:“小的没有骗你,小的真的不会剑,小的本就不是…”孙尚香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本就不是不会剑,你只是不肯赏我面子,存心让我在这些朋友面前丢脸而已,对不对?”那大汉急得冷汗直倘道:“不对,不对。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你孙大少丢脸。”孙尚香扬剑道“你既然不想害我丢脸,就赶快把嘴巴张开,否则你让我怎么跟这些朋友代?”那大汉捂着嘴巴也迟疑了一阵,忽然道:“小的虽然不会剑,肚子里却有很多消息。

如果孙大少肯放小的一马,小的就毫不保留的告诉你…

孙尚香道:“那就得看是什么消息了。”那大汉道“我们萧楼主现在正在桐乡,而且三十六分舵的舵主,至少有一半已经赶了来。”孙尚香道:“这个消息我一早就知道了,还要你来告诉我!”那大汉道:“但你一定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孙尚香道:“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那大汉道:“当然不是,他们是来追赶一个姓解的女人。”孙尚香道:“只为了追赶一个女人而兴师动众,你们萧楼主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那大汉道:“那是因为萧楼主原以为那女人跟金陵的沈二公子在一起。可是现在情况好像有了变化。我们突然发现沈二公子己出现在孝丰。”孙尚香道“你们急急赶路,莫非就是想把这个消息转递给你们萧楼主?”那大汉道:“不错,我们萧楼主等一会一定会经过这里,你们最好是想办法绕小路,以免被他碰上。”孙尚香冷笑道:“为什么?你们萧楼主会吃人?”那大汉道:“他不会吃人,只会杀人。”孙尚香道:“那太好了,我也很会杀人,而且我看不成剑,又听了一堆没用的消息,心情刚好坏得不得了,正想杀几个人消消气,”说着,又提起了剑。

那大汉大喊道:“且慢动手,小的还有个消息,对你们一定很有用处。”孙尚香道:“说!”那大汉道:“这几天襄和蒙城都有大批高手赶来支援。如今的青衣第三楼,实力可比过去强多了。”孙尚香道:“听说岳州的‘铁剑无敌’郭大勇和铜山的‘子母金环’古峰也赶了来,有没有这回事?”那大汉道:“有,不过只是听说,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踪影。”孙尚香冷笑道:“如果我连这些消息都要等着你来告诉我,我孙尚香在江湖上岂不是白混了?”那大汉脸都吓白了,声音也有些颤抖道:“还有…还有…”孙尚香剑尖紧对着他的嘴巴,道:“不必了,我对你这些陈年消息巳倒尽了胃口,我还是看你表演剑来得过瘾。”那大汉一面闪躲,一面大叫道:“这次绝对是最新消息,刚刚才发生的事,保证你们还没有听说过。”孙尚香道:“刚刚发生的事?”那大汉道:“对,最多只有两个时辰…不,不对,最多只有一个半时辰。”孙尚香道:“好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敢骗我。无论你张不张嘴。我都有办法让你把这柄剑下去。”那大汉战战兢兢道:“方才我们碰上了‘金刀会’的人马,真的!”孙尚香一惊,道:“鲁东‘金刀会’?”那大汉道:“不错,十八个人,十八匹马,十八口金刀,凶狠极了。我们钱舵主的刀法之快是有名的,谁知还没有来得及拔刀,脑袋就先搬了家!”孙尚香道:“原来你们遇到了‘绝命老么’的‘绝命十八骑’?”那大汉点头不迭道:“对,一点都不错,带头的那人正是金刀会的‘绝命老么’卢九。”孙尚香垂下头,也垂下了剑,皱眉道:“金刀会的入跑来捣什么?”那大汉松了一口气,道:“当然是来支援金陵沈二分子的。”孙尚香冷哼一声,道:“有我孙大少在,哪还用得着他们来多事!”那大汉忙道:“是是是!”孙尚香忽然又扬起了剑,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那大汉楞住了,楞楞的望着他,道:“你…你…”孙尚香道:“我和我的朋友都等得不耐烦了。如果没有更重要的消息,你就赶快张开嘴!”那大汉刚刚松缓的神又变了,冷汗珠子也一颖颗的淌了下来。车里的水仙这时忽然探出头来,笑道:“孙大少,差不多了,放他定吧!”孙尚香愕然道:“这个人…能放吗?”石宝山立刻接道:“当然能放,而且刚好可以让他带个信给萧锦堂。”孙尚香道:“带什么信?”石宝山道:“告诉萧锦堂你太湖孙大少要用这条路,叫他回避一下。”水仙也急忙接口道:“对,在这一带耍威风也该由你孙大少来耍,哪轮得到他姓萧的!”孙尚香猛一点头,道:“有道理。”紧接着“呛”的一声,还剑入鞘,用剑鞘顶着那大汉口,道:“姓吴的,你今天遇到了贵人,居然能从我孙大少剑下逃过一劫,你的狗运实在不错!”那大汉一面拭汗,一面点头。孙尚香剑鞘一拐,已将那大汉挑出几步,喝道:“你走吧!不过你可别忘了把我的话传给你们萧楼主!”那大汉一步一点头的往前走去,走出很远,才慌不迭的扑上停在路边的坐骑,狂奔而去。孙尚香面含得意之转回身,刚刚想跨上车辕,陡闻石宝山大喝一声:“来人哪!”登时应声雷动,不但沈府的人回应得毫不迟疑,连他带来的手下也答应得痛痛快快。孙尚香又惊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朝石宝山望了过去。

石宝山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大声吩咐道:“赶快准备担架!”孙尚香一怔,道:“你准备担架干什么?”石宝山道:“我怕二公子在车里躺久了不舒服,想请他出来透透气。”孙尚香叫道:“你胡址什么?在担架上哪有在车里舒复?”石宝山笑道:“既然大少喜坐车,刚好把车让给你坐算了。”孙尚香道:“你们呢?”石宝山道:“我们抄小路走,说不定会比你先到桐乡。”孙尚香怔了一阵,道:“莫非你也怕碰到青衣楼的人马?”石宝山笑笑道:“的确有点怕。”孙尚香道:“你既然怕碰到他们,方才又何必放那个人走?又何必叫他传信给萧锦堂?”石宝山道:“我怕,你不怕。萧锦堂再厉害,也不敢得罪你太湖的孙大少,除非你得他无路可走。”孙尚香道:“你是说除非我跟你们走在一起,否则他绝对不敢动我?”石宝山道:“不错。”孙尚香道:“所以你才故意把萧锦堂引来。让我应付他,你好带着你们二公子开溜!”石宝山笑笑道:“不错。”孙尚香脸一寒,道:“石宝山,你愈来愈高明了,想不到连我都被你利用上了!”石宝山忙道“在下也是情非得巳,还请大少多多包涵。”孙尚香猛一跺脚,道:“好,为了沈玉门的安全,我认了。谁叫我是他的好朋友呢!”石宝山一揖到地,道:“多谢大少成全!”孙尚香抬掌道:“你且莫高兴得太早,我跟你的事还没有完。”石宝山道:“什么事?”孙尚香道:“我孙大少可不是随便受人支使的。你想要让我乖乖听你摆布可以,至少你也应该礼尚往来,替我办两件事才行!”石宝山道:“大少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照办。”孙尚香道:“第一,你得想办法替我把‘金刀会’那批人赶回去。在太湖附近,我绝不容许那批家伙来捣,尤其是‘绝命老么’卢九那种人,我一见他就手。万一我一时把持不佳把他宰了,反而使你们二公子为难,所以你愈早把他赶走愈好。”车里的水仙听得又是噗嗤一笑。

石宝山急忙鼻子,道:“好,这事好办。”孙尚香道:“第二,你得告诉我那个姓解的女人是何方神圣。她既是青衣楼追逐的目标,就一定是我们的朋友,至少你也应该把她的底细告诉我。不能让我蒙在鼓里。”石宝山皱眉道:“不瞒大少说,在下也不清楚那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如果大少一定要知道,何不直接去问问我们二公子?”孙尚香二话不说,身形微微一晃,已窜进车中。

沈玉门不待他开口。便已摇头摆手道“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孙尚香翻着眼睛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沈玉门有气无力道:“她既是青衣楼追赶的人,那个姓萧的一定会知道,你何不去问问他?”孙尚香道:“好,只要有人知道就好办。我今天非把她的来龙去脉出来不可!”沈玉门道:“怎么?是不是也想让那姓萧的表演剑给你看?”孙尚香哈哈一笑,道:“对付‘断魂’萧锦堂当然不能用那一套,不过你放心,叫人开口的招数我多得不得了,随便用哪一招,都有办法把他的话给挤出来!”——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