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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岸上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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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吃到羊,就先惹一身臊。东西没赢到手,就得先替他背黑锅,还要替他保家护小…我莫非是上辈子欠他的?”话刚说完,远处忽然有个宏亮的声音接道“道兄言重了,这就叫做能者多劳啊!如非有道兄这等高人替他们撑,他们怎敢毫无顾忌的去跟青衣楼那种大帮拼命?”无心道民神不动,缓缓的转身一瞧,不咧开嘴巴笑了。

原来厅前的石阶上正站着一个人。只见那人又矮又胖,一袭锦缎长杉在昏暗的天下仍然闪烁着五颜六的光芒,看上去比皇帝的龙袍还耀眼,远远一看便不难认出是雄踞太湖的“五湖龙王”驾到。

无心道长似乎有点意外的摇着头道:“好家伙,你怎么有胆子从水里冒出来?”五湖龙王哈哈一笑,道:“第一、有你道兄在此。我有什么好怕的!第二…为了一个人的安全,我非冒险赶来不可。”无心道长哈哈大笑道:“其实你那个儿子气候已成,比你的本事还大,你本就用不着再替他心。

五湖龙王拾级而下,道:“道兄误会了,我这次赶来,并不是为了他。”无心道长一怔,道:“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哪个?”五湖龙王没说话,只淡淡的笑了笑。

无心道长恍然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为了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孙子才跑来的?”五湖龙王脚步一顿,愕然道“什么?你说我那个孩子还没有出世?”无心道长似乎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大步自他身边溜过,道:“你既然来了,我留在此地已经没用。我正好有事要办,恕我失陪了。”五湖龙王忙道:“道兄且慢。小弟还有要事想当面请教。”无心道长头也不回,道:“你不必问我。我也是初来乍到,一切也并不比你清楚。你若想了解详情,何不自己进去看看!”说着,已冲进了厅中,转眼间又抱着三把剑跑出来,看也不看五湖龙王一眼就朝外走。

五湖龙王急急追在后面,道:“道兄何必如此匆忙?多年不见。至少也得闲聊个几句再走啊!”无心道长边走边摇头道:“不行。我没空跟你闲聊,我还要急着去抢救点东西!”五湖龙王紧追不舍道:“道兄要去抢救什么?能不能说夹听听?或许小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无心道长道:“不必,我去抢救我的道观,任何人都不上手。”五湖龙王怔了怔,道:“道兄也有道观?”无心道长道:“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就到手了。还有一条船,还有艘的美酒,丢了实在可惜,所以你千万不要耽搁我的时间。我非得马上赶去,否则…”他一面说着,一面已将三把剑同时拔出,边定边选剑,临出大门突然将其中两把甩回,并排在地上,刚好将五湖龙王的去路阻住。

五湖龙王呆望着那两把晃动着的长剑,过了许久,才突然大喊一声:“来人哪!”墙边厅角立刻响起一阵懒洋洋的应诺之声,只见一群老态龙钟的人慢条斯理的从四下拥了上来。

五湖龙王陡将双足连环踢出。在地上的那两把长剑闪电般的飞了出去,同时大声喝道:“跟下去看看,顺便把这两口剑给他送去…万一碰上陈士元的‘胭脂宝刀’,一口剑怎么够用…”话没说完,已有两入振臂而起,但见两人凌空抄剑,身躯猛地一卷,已并肩跃出高墙,看来年纪虽老,但身手却是利落得惊人。

五湖龙王又招手朝后面一招,道:“莺莺,你过来!”陡见人影一晃,一名年近半百的妇人已飘落他身旁,弱不风的身子几乎整个贴在他身上,眉梢眼角还带着几分妩媚的膘着他。似乎正在等待着他的吩咐。

五湖龙王急忙往一边闪了闪,咳咳道:“你…到内宅去把我那孙子抱出来给我看看!”那叫莺莺的老妇吐气如兰道:“如果真如那疯老道所说的还没有生下来呢?怎么办?”五湖龙王冷哼一声,道:“果真如此,我非把那个兔崽子的皮剥下来不可!”莺莺开始吃吃的笑了起来,四周的人也个个掩口偷笑不已,好像每个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孙尚香仗剑疾奔一程,忽然收住了脚。穷街僻巷.暮四合,道路上血痕斑斑,晚风中也充了血腥气息。街旁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显然已离死不远。孙尚香循声寻去,直发现一个浑身染血迹的大汉才停了下来。那大汉正蜷缩在墙边.看上去已奄奄一息。

孙尚香缓缓凑了上去,小小心心的蹲在他面前,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那大汉似乎连眼睛都已无力睁开.只仲出颤抖的手朝一旁指了指。

伸手可及之处,是一条长约丈余的铁索,铁索居中而断,宛如一条被顽童打断的死蛇一般。

孙尚香不大吃一惊,道:“你…你是‘铁索勾魂’卓长青?”那大汉惨笑,点头。

孙尚香又朝他前一片无药可救的伤口看了一眼,道:“你可有什么后事待?咱们立场虽然不同,但只要力所能及,孙某还是极愿效劳。”那大汉正是隶属青衣楼的高手卓长青。这时他忽然吃力的撑起身子、翕动着干枯的嘴,颤声道:“尊驾…莫非是‘五湖龙王’的大…大少爷…”孙尚香叹了口气,道:“在下正是孙尚香。n卓长青的嘴又在翕动,却再也没有声音,身体也如力尽般的重又靠回到墙上。

孙尚香急忙挑剑将他手边的断索拔开,弯下身去,道:“你有什么话,快说…”谁知说字刚刚出口,猛觉得手臂一紧,持剑的手腕已被卓长青扣住,而且脚下一浮,整个身子竟被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给托了起来。

跟在身后不远的乌鸦嘴等人已嘶声大喊道:“大少小心…”双方距离虽然不远,但至少出还有两三丈,而就在这时,陡闻“噗”地一声,一杆似,似的“阎王刺”已破墙而出,直刺悬在半空的孙尚香腹部。

孙尚香争乏力.乌鸦嘴等人尚在丈外,眼看着那杆锐利无比的“阎王刺”已刺到他身上,却猛觉身旁寒光一闪,一件利器“噗”地穿进了士墙,那杆“阎王刺”的来势也陡然一缓,仅仅从他的小腹上划了过去.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乌鸦嘴等人已一窝蜂似的扑到,一层层的将孙尚香在下面,其中有几人更是奋不顾身,竟连旁边的那扇墙壁都已冲破。破碎的士墙下躺着一个人,那人心脏已被一柄短剑贯穿,那短剑显然正是刚刚自孙尚香身旁闪过的那道寒光。卓长青也在混中断了气,他死后眼睛反而睁开来,目光中还浮现着一丝恐惧之,也不知是由于伤重而亡,还是被孙尚香这批凶神恶鬼般的属下给吓死的。

孙尚香急忙从人堆里蹿了出来,匆匆自尸身上拔出那把短剑。回首张望了一阵,大喊道:“是哪位高手救了在下?”对面是一扇柴门,柴门里忽然传出个女人的声音,道:“他碰上‘铁索勾魂’卓长青,居然不知提防‘阎王刺’苏庆,这个人也真苯得可以。”另外也是个女人的声音接道:“可不是嘛!像他这种人,也只能仗着他老子的名头在外边混混,哪里有资格闯江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乌鸦嘴已忍不住哇哇叫道:“放!我们大少的名声是靠剑闯出来的,还有我们这群不要命的兄弟…”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叭”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已掴在他脸上,同时灰影一晃,那人已欺到孙尚香面前,伸手就要抢夺他手中的短剑。

孙尚香自然而然的往一旁一闪,翻腕便将短剑刺了出去,那人身法奇异,动作也快得惊人,不退反进。左手硬把刺来的剑锋摄住,右掌缓缓一吐,软绵绵的纤掌中竟蕴含着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得孙尚香不得不松手弃剑,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斜飞出去。

幸好孙尚香下盘功夫一向不错,凌空一个急转,已将大部分力道解掉.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落在地上。

这时那灰影已回到柴门前,将短剑递给另外一入,冷冷道:“看不出这小于倒还有点功力。”另外一人淡淡道:“在船上长大的嘛!脚下当然要比一般人沉稳。”孙尚香这时才看清站在柴门前的竟是两个中年女人。那两人打扮得不俗不道,一袭灰道袍上居然绣着几朵盛开的荷花,调虽然淡雅,但看上去仍有一股不伦不类的觉,一旁的乌鸦嘴又已捂着脸叫起来.道:“我的妈呀1这是哪里庙里的道姑,怎么这副打扮?”其他那二三十名弟兄也全都爬了起来,个个张口结舌的瞪着那两个女人,好像忽然见到了两个妖怪一般。

孙尚香却突然眼神一亮,道:“两位莫非是来自峨嵋观荷庵的高入?”乌鸦嘴又在一旁口叫道:“什么?峨嵋派还有人?”孙尚香瞪眼喝道:“你他妈的是不是耳光还没有挨够?”乌鸦嘴立刻闭起嘴巴,不敢再吭声。

站在前面的那女人回首往后看了一眼,道:“龙王的少爷毕竟不凡,果然有点眼光!”后面那人淡淡笑了笑,道:“恩!比陈士元那批手下可有见识多了。:”孙尚香忙道:“那么两位想必就是人称‘掌剑双绝’的丁前辈和莫前辈了?”前面那女人沉默片刻,才道:‘不错,我就是莫心如,这位正是我师姐丁静。我们姐妹多年来未曾涉足江湖,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们,真是出入意外得很。”孙尚香肃然起敬道:“两位前辈是峨嵋派中顶尖高手,晚辈焉有不知之理?”莫心如自嘲般的笑笑,道:“峨嵋派早就完了,纵是派中高手也高得有限。”丁静也在后面摇首轻叹道:“如今的峨嵋,早就不能与其他各大门派相提并论了!”孙尚香忙道:“不然。就以方才丁前辈那招‘天外一剑’和莫前辈的一掌‘归去来兮’就非其他门派高手可以比得上的…”说到这里,匆匆朝后边瞄了瞄,又道:“就算武当的无心道长,也未必有这等火候。”莫心如轻轻咳了咳,道:“你倒也真会讲话,也不还我师姐救你一场。”孙尚香赶紧一揖到地,道:“晚辈差点忘了,还没有谢过丁前辈的搭救之恩呢!”丁静摆手道:“你不必谢我,我出手救你,只是想问你打听一个人。”孙尚香道:“但不知前辈要向我打听哪一个?”丁静道:“解红梅。”莫心如急急接道:“听说她跟你的好朋友沈二公子很不错,我想你应该认得她才对。”孙尚香竟然皱起眉头想了半晌,才缓缓的摇着头道:“解红梅?我不认识。”随即回首瞧着他那批手下道:“你们有没有人认识地?”二三十个同时皱起眉头,同时苦苦在想,然后又同时报头,动作与孙尚香如出一辙。

那两个女人同时楞注了。

过了许久,丁静才轻叹一声,道:“我想阁下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找她,绝对没有恶意,我们是专程来保护她的。”莫心如也立刻道:“这个人对我们峨嵋派极为重要,我们绝不能让她落在陈士元的手上。”孙尚香这才轻轻拍着脑门道:“我想起来了,两位前辈说的,莫非是目前青衣楼正在全力追捕的那个年轻女人?”乌鸦嘴也猛地在头上敲了一下,叫道:“是不是‘千手如来’解老爷子的那个闺女?”莫心如紧张的道:“不错,正是她。”丁静语气也有些急迫,道:“这么说,各位是认得她了?”乌鸦嘴飞快的膘了孙尚香一眼,又摇头道:“不认得,我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孙尚香咳了咳,道:“不过她是沈玉门的朋友,是绝对不会错的。而且据我猜想,她也极可能在扬州。”莫心如神情一振,道:“此话当真?”孙尚香忙道:“我只是说可能,可不敢向两位前辈打包票。”乌鸦嘴又在后边嘴道:“我敢,依我看,她铁定在城里!”孙尚香回首望着他,道:“何以见得?”乌鸦嘴嗤嗤笑道:“大少也不想想,沈二公子既然进了城,她还会不追来吗?”莫心如听得眉头猛地一皱。

丁静却淡淡道:“好,既然如此,就有劳各位先带我们去见见沈二公子再说。”乌鸦嘴大大方方的把头一点,转身就想走。

孙尚香急忙喊道:“且慢!两位前辈想见沈玉门不难,但得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再去。”莫心如道:“阁下还有什么事要办?需不需要我们姐妹帮忙?”孙尚香道:“不瞒两位前辈说,晚辈正在寻找我的一名手下。我那手下已跟青衣楼正面冲突,情况十分危急,非得马上找到他不可。”莫心如神一动,道:“方才我们倒是看到一批人相互追杀,不知其中有没有贵属下?”丁静也忽然道:“但不知贵属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穿着打扮可有什么特征?”孙尚香沉着道:“穿着倒没什么特征,长相却很好辨认。他头顶秃秃的,脸孔丑丑的,年纪嘛…”乌鸦嘴急急指着自己的脸孔嘴道:“比我的长相还老、还丑!”莫心如失笑,摇头。

丁静却皱着眉道:“孙大少爷,你确定他的对手是青衣楼的人?”孙尚香道“绝对不会错。”丁静回手一指,道:“里边有一具尸体.倒很像青衣楼的‘血雨连环刀’秦家兄弟之一,但不知跟贵属下有没有关连?”孙尚香听得神情大震,手掌猛地朝后一伸,立刻有名兄弟毕恭毕敬的将剑柄递到他手上,他头也不回“呛”地拉出了剑,一阵风似的冲人了柴门。

这时天已晚,院落两侧又有茅棚遮顶,光线显得十分昏暗,但茅棚下十几座方圆逾丈的雄粮草仓却仍清晰可见,一望即知此地不是哪间粮栈的后院,便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存粮之所。孙尚香一进柴门就是一怔。原来棚下那十几座粮食的草围均已破裂,仓内稻谷四溢,显然是在不久之前曾经有过一场搏斗,但除了遍地狼藉的碎稻之外。却再也没有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