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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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恺菲，你不像是个会没事打电话来的女人，更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女人，你只要一说谎就会紧张，手更是停不下来，你现在手正卷着电话线对不对？”蓝恺菲手上的动作一停。

“是吗…”原来她有这样的习惯，他竟比她自己更清楚。

“你还真了解我。”

“当然，也不想想我们认识多久了。”他的笑声很得意。他可是很有自信，不可能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平常你喜安静，不胡闹，只要一下班就回家，生活规律得不得了；不过特别节就不一样了，最喜的节是中秋节，你喜准备好多好多的东西，找我们两家一起团圆庆祝，看我跟老四耍嘴皮，你总是笑得很开心。”他顿了一下，字字清晰地道:“你啊，总是像个欧巴桑，最叨念熬夜对我的身体不好，可是一旦我睡不着，你总是无条件地贡献铺让我安眠，还有…”蓝恺菲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她全身都闹着不适，可听着他开朗的嗓音，她的心竟出奇地跳得好快。

原来，她的身边竟有一个这么悉自己的男人，将她的一切喜好记挂在脑海，而她，竟也在无意识中以一种极尽包容的方式宠溺他，此时从他口中吐的轻柔话语，带来一股麻的受，蔓延到四肢百骸。

心中的某处微微一动，蓝恺菲模糊地想着，穷尽一生，她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了解她的男人了。

“你可不可以…别再说了。”她怕，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失了理智，让情有了错误的投。

湛初云低哑着嗓音问:“为什么不说？你在想什么，恺菲？”

“我…”她说不出自己到底在恐惧些什么，在她的眼中，初云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像高挂空中的云，自由自在，无法掌握；不像她，既乏味又平凡，像个丑小鸭。

她永远也无法成为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耀眼星星。

就像刚才那个女子，朗又大方，可以将男女之间的说得毫不别扭，她就做不到这一点。

在她以为，情应该很神圣、很专一，唯有对所的人，才能发自内心地奉献自己，没有情的－－就只是一种发望的行为。

“恺菲？”湛初云轻唤。她为什么下说话了？

“你怎么了？”

“没有…”蓝恺菲望着窗外，声音虚软“初云，我有点不舒服…”也不打扰你们了。她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等他回应就径自收了线。

“喂？恺菲？恺菲？！”不对劲。

今天的恺菲与他过往二十多年来所认识的那个女人不同，挂电话更不像是待人有礼的她会做的事，那么，她究竟是怎么了？

初云，我有点不舒服…

她虚弱的嗓音飘在耳畔，湛初云看了看手表，决定回去一探究竟。

拿起车钥匙，他甚至连电视都忘了关，一颗心早已飞到了蓝恺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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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恺菲昏沉沉地躺在上，下最后一颗止痛药，却觉得痛楚一点都没有消失。

想起自己刚才挂了初云的电话，这样无礼的举动，一定让他很生气吧？

她蜷着身子躺在上，望着深蓝的被套出了神。那是属于夜晚的深蓝，上头绣着的萤黄月亮透着淡淡的微光，这是初云出国的第一年，从法国为她带回来的礼物。

他凡事大而化之，可每次出国，总不忘为她带上一份礼。有时是一个手工布偶，也可能是水晶项链，曾经，她也收到过一个碎了一半但花纹美丽的贝壳。

她心里泛起了酸酸甜甜的受，觉自己像躺在弯弯的月亮上，而片片云朵就飘在她的身旁，她伸出手轻轻抚着被套，从那柔软的触及织线，她知道它价值不菲，但她喜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高价，而是初云的心意。

他的心意，她知道，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她总用着“好朋友”、“青梅竹马”的借口，阻止他的越界，也阻止自己的奢想。他是那么优秀，像是天空飘扬的云朵，无法停驻在任何一方，是她配不上他。

所以，当他的情转向其它女人身上时，她并没有立场去介意，只能悄悄退到远方，暗自难过伤心，然后，再微笑地扮演着“青梅竹马”的角…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蓝恺菲从恶梦中惊醒，昏暗的室内，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直到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从无边的幽暗天际打下－－她惊恐万分，恐惧与不适同时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