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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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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公子恶疾获愈,风声不径而走,金陵无人不知,争相延请,但严晓星与余化鹏则游金陵胜景,栖霞山,胭脂井,登险凭胜,令人留连忘返。

,朝正上,严晓星与余化鹏等人登临燕子矶观赏江景。

燕子矶在金陵北郊,滨临长江,巨石峥嵘,一面临陆,三面环水,形如燕子突入江中,故名。

矶上有亭,登高俯瞰,悬崖绝壁,波涛拍岸,远眺江心风帆沙鸟,一望无际,不心旷神怡。

急闻一阵奔马急骤得得蹄声传入耳中,余化鹏由左望去,只见矶下来路小径中,现出一匹快马,骑上人似为一官差模样,不一怔。

骑声嘎然而止,片刻时分,一条黑人影掠入亭,但见一浓眉虎目,中年大汉身着护卫官衣,朝余化鹏等人抱拳一拱,含笑道:“李知府有急事相请严公子。”余化鹏面一惊道:“莫非李大人令郎病有变?”那大汉微笑道:“知府公子已健步如飞,啖食无异于常人,李大人系另有要事相请。”余化鹏略一沉道:“有劳覆命大人,就说我等立即回城。”大汉抱拳一揖,道:“在下告辞了。”转身疾掠而去。

纽逢目送大汉背影消失后,目诧容道:“那人似非府署中差役,面目陌生,而且武功颇高,其中必有蹊跷。”严晓星微笑道:“不管此人来路如何,见了李大人自然明白。”数人下了燕子矶,施展上乘轻功疾奔回城,到了府衙,径自走入内邸。

李仕荣早在滴水檐前恭候,目睹严晓星等人,捋须大笑道:“小别一,心中思念不已,下官意与严公子作竟夕之谈,亲翁若有事请回镖局去吧!”余化鹏闻言,知李知府定有要事与严晓星密商,自然会意笑道:“恕我等不奉陪了。”偕同镖局中人转身离开府衙。

李仕荣牵着严晓星急步走入一间复室,室内悬着四盏灯,映着一室光辉如昼。

严晓星道:“大人有何事与在下商谈?”李仕荣微微一笑,道:“公子且请坐下,容下官细叙。”一张大理石方桌上已摆了八致菜肴,李仕荣敬了一杯酒,笑道:“你我不必拘谨,下官知道武林中人豪迈成尤其你我已成忘年之,更应略。”严晓星道:“在下遵命。”李仕荣忽正道:“公子医道通神之风声已传遍了金陵一府九县,竞向下官恳求转邀公子治病的不乏其人。”严晓星道:“在下知道,但事先应预为防范,匆忙之际竟忽略其事,殊失策。”李仕荣微笑道:“今晨,漕运总督忽遣人相邀过府,这位总督大人腹诗书,严正不阿,敬重侠义之士,嫉恶如仇与下官最为气味相投,下官去后,他们开门见山就提起你严公子”严晓星诧道:“在下与督大人并不相识。”李知府哈哈笑道:“公子现在名气大了,总督焉有不耳闻之理,他说他府中藏有一位武林高手,虽然漕运总督辖下不乏江湖豪雄,但此人却秘密隐藏着,除了总督自己及一老仆外,并无第三人知情。”严晓星目讶异之道:“为何如此隐秘?”李知府摇首道:“下官不知详情,但总督见告说这位武林高手知杀害令尊主凶是何人,是以请严公子前往面晤那位武林高手,不过此事必须隐秘谨慎。”严晓星心中将信将疑,道:“大人,你我这就要去么?”

“自然,”李知府道:“我等借治病为由,以避旁人耳目。”立即备轿。

两顶小轿迳自抬入漕督私寓内厅前放下”、漕督是一五旬开外,貌相清瞿老者,朗笑出,与李知府略一寒暄后,即目注严晓星端详有顷,道:“这位就是严公子么?果然人中龙凤,委实难得。”一把拉住,趋入内厅。

宾主落座后,漕督即道:“内染有痰之疾己廿余年,经医诊治,并未断,每至秋节会变换之际必然发作,气难眠,筋骨酸痛,若不堪言,闻得公子灰擅歧黄,着手成,烦为施治如何?”严晓星察觉窗外有条人影疾闪而过,不心神猛剔,知总督秘下外必有原因,遂笑道:“有病即有治,在下不敢自诩着手成,只要不是死疾,谅可全愈。”总督大喜,引入内室。

严晓星施以针灸之术,并处下一方后,回同总督至内厅与李知府倾谈琴棋书画六艺。

饭后,总督留严晓星稍住一两,李知府遂告辞而去,是夜,严晓星与总督在书房对奕,落子丁丁,言谈之间,丝毫不涉及那武林高手之事。

三更时分,总督亲自引着严晓星走入书房隔邻一间秘室,内陈设雅致,几榻俱全独无窗户,总督笑祝安眠告辞走严晓星拴好房门,和衣而卧,不起伏,只觉总督命他独宿于此其中必有原因,似有不解其故。

寻思有顷,忽憬然而悟,去青衫鞋袜拥被而卧。

片刻时分过去,突闻轻敲房门之声,略一沉忖,道:“什么人?”翻身起,赤足下地开门。

一黑衫中年人探身而入,手捧一只盖碗,和颜笑道:“在下——是琼黍充内府武士,奉了夫人之命送燕窝汤公子饮用,不想惊扰公子清梦,还请见谅。”严晓星道:“有劳方兄了,方兄稍坐如何?”方琼将燕窝汤放在桌上,抱拳笑道:“不敢惊扰,恕在下告辞了,匆匆走了。”、严晓星微微一笑,从新拴好门闩回榻坐下。

蓦闻一苍老话声道:“严公子请施展缩骨功速入。”严晓星不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壁嵌一幅书屏缓缓向内开去,忙跃身而起,施展缩骨术,缩为一小儿身如离弦之弩穿了入去。

但见一老叟提着气死风灯,含笑道:“公子请随老奴去见一人。”严晓星身形复原,随着老叟走去。

灯光昏黄黯弱,严晓星察出行经之处是一条弯曲窄暗道,不觉进入一间石室。

室中燃有一盏油灯,方广不过两丈,室内仅有一榻一桌一几,榻上坐着一位头童齿豁,干枯削瘦老者,目中芒,道:“严公子,恕老朽无法亲身出见,公子请坐。”那引严晓星而来的老叟已失去踪影。

严晓星凝视着老者,发现老者披着一件宽大黑袍,自颈以下被盖蔽着,手足都无法察见,面沉肃道:“老前辈相召为了何事?”老者目光昏昏,答道:“公子明知,何必故问”严晓星呆了一呆,道:“那么老前辈是确知杀害先父主凶是谁了?”老者点点头,目黯然神道:“不但确知,而且老朽还可说是帮凶。”严晓星道:“在下只诛元恶,不究胁徒。”老者长叹一声道:“难得公子明白事理,有此一念足可招致百世其昌,风闻公子天涯寻仇,不知已否找出一丝线索么?”严晓星道:“略有端倪,只待证实。”老者道:“但不知公子中之疑是谁?”严晓星道:“此人举止言语甚奇,既已知主凶是谁,尚要套自己口气则甚?”不不答。

老叟测出严晓星心意,道:“公子难道信不过老朽么?”严晓星道:“迄至如今,在下尚不知老前辈姓名来历,兹事重大,恕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老叟道:“公子请揭开老朽袍衫一瞧就知。”严晓星不一怔,走向前去,揭开老叟袍衫,凝目望去不由骇然。

原来老叟四肢已然干枯如柴,肤枯黑,不言而知,可以推断出已残废多年。

老叟浮出一丝苦笑道:“此乃杀害尊主凶所为,现在公子可以相信老朽了?”继又长叹一声道:“老朽并非不愿吐出真凶姓名,但恐公子不予置信。”严晓星沉声道:“在下所疑,为武林卓著声名正派高人乾坤八掌伏建龙。”老叟目中突奇光,道:“公子委实机智无匹,不错,是伏建龙有此重嫌。”严晓星诧道:“在下也曾多方查究,昔年参与其事者,均说主凶诡秘本来面目,老前辈怎知他有重嫌?”老叟摇首笑道:“公子错了,今仍留在人世者均是未从之辈,只参与侵袭紫霞山庄,并不知其他,但参与机密者均暮木已拱,翟老朽仍苟延如今”严晓星道:“在下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老叟道:“公子有话不妨请问,不过老朽已知公子中之疑,何以老朽能活着逃出,焉知不是苦计。”严晓星心中暗惊答道:“不错,在下正有此疑虑。”老叟目中忽现泪光,似忍不住夺眶而出,顺颊下,长叹一声,凄然笑道:“老巧名唤乔延年,在侵袭紫霞山庄之前两月,友人黑灵官胡黑儿忽匆匆来访,谓其与天外三凶结怨甚深,约定在关外白沙屯东黄土岭上清结旧怨,恳邀老朽助拳,老朽当然不便拒绝,但谓凭我等两人怎是天外三凶之敌。

胡黑儿前言有其他好友相助,拉了老朽就走,赶至北邙深入一处古冢内,拜望一位神秘武林人物”严晓星道:“那位神秘武林人物无疑是伏建龙了。”乔延年道:“见面时不知,事后方知,”说着慨然长叹一声道:“伏建龙隐秘本来面目,盛宴款待于老朽,怎知酒中竟暗放奇毒,并在身上下一制。”严晓星道:“老前辈难道不会设法逃出么?”乔延年摇首苦笑道:“老朽昏睡三,不知人事,醒后发现睡在一宽敞石室中,同室中竟有十九位武林知名高手,互问之下均不知缘由,都说受友人之邀,共谋残除天外三凶,正在互相惊疑之际,那伏建龙突然出现”严晓星道:“他显了本来面目么?”

“未曾!”乔延年道:“依然是黑衣蒙面,语音温和道:“近年来天凶三凶羽翼丰,耳众多,深恐机密,为此不得不慎重将事,诸位现在已置身在北邙千里之外,密迩三凶巢附近,今晚子时便要发动奇袭,老朽已摆下三席酒宴与诸位商议如何行事。”说着,立时肃容出室。

“我等惊疑不止,均不知他如何将我等带出千里之外。”严晓星道:“老前辈尚未察觉体内有异么?”乔延年道:“未曾察觉,但有异,所以在酒席宴前虽饮下酒后,但又暗中出留置口腔内,以三焦真火炼化,一面暗中观察右座诸入神态变化,渐渐蔡觉众人目中神光呆滞,不心神大震,遂佯装浑噩,以防伏建龙发现。”片刻之后,伏建龙大笑道:“诸位都明白了,此刻距子时不远,三人分成一拨,由老朽指定方位进袭,说后又向我等逐人附耳寒语。”严晓星诧道:“他说什么?”乔延年冷笑道:“他令老朽监视同行两人,如发现有异立予格杀。”严晓星默然不语,暗暗痛恨伏建龙心狠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