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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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只是呼之间，整座神便被火海湮没。

  残垣断壁坠不坠地挂在倾倒的墙边，噼里啪啦的火星声散入滚烈火和浓烟之中。

  荒芜却恢弘的神在一瞬间便成了炼狱。

  赫尔墨斯皱着眉，抬腿毫不犹豫地冲入火海。

  就算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不希望西娅就这样死去。

  可魔渊之主的位置早已尘埃落定，他失去了拥有了地狱之火的资格，现在已经不再拥有曾经水火不侵的身体。

  令人窒息的灼烧登时席卷而来，金影自发浮动在他身周，却又被浓郁的火焰融化，淌一地鎏金。

  在一阵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古怪气味中，赫尔墨斯浑身的衣袍都被烧焦，象征着谷欠之神身份的狮鹫兽图案在火中被噬。

  赫尔墨斯眸底映着火光，橙红的光辉几乎烧到他心底。

  他微微一顿，拂落天花板上垂下被烈焰啃噬的轻纱，转身正对上西娅的视线。

  火焰融化了赫尔墨斯束缚她的金线。

  她一身伤口地站在他对面，脸充了怨毒。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她已经彻底陷入了劳伦斯为她心编织的谎言，念念有词道：

  “如果不是因为谷欠，劳伦斯就不会和让阿比盖尔做他的神后，他就不会抛弃我！”

  “不，如果不是因为谷欠，他也不会招惹我……”

  “劳伦斯本就不我，除了利用以外，他沉的也只不过是我的身体罢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我时亲口承认的。”

  “我宁可他对我没有谷欠望，没有谷欠望，我就不会被那种假象惑，在反复拉扯间越陷越深。”

  西娅崩溃地朝着赫尔墨斯尖声道：

  “劳伦斯说的对……谷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是谷欠之神——你也不该出现的，赫尔墨斯。”

  “你的降生就是一种错误，如果没有你，这个世间不就不会出现谷欠了吗？”

  “你为什么还这么轻松这么畅快地活着？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死掉？”

  赫尔墨斯薄紧抿，口腔里蔓延开一阵淡淡的血气。

  他定定地盯着西娅歇斯底里的侧脸，没有发怒，没有否认，而是陷入了沉默。

  世间万物的念皆与神一同诞生，在他降生于混沌深渊之时，这世上注定会出现无数不幸。

  如果他不存在的话……

  如果他不存在。

  烈火炙烤着他，甚至模糊了周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