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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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本能下班之前，邰伟在走廊里遇见了**保处副处长赵永贵。老赵倚着窗台闷闷地烟，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烟头。邰伟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老赵回过头来，深陷的双眼中布血丝。

“你们那个案子怎么样了？”邰伟递过去一支烟。

老赵扔下手中的烟头，接过邰伟递过来的烟，点燃后深了一大口。

“没头绪。”他用手使劲按着太“排查了快600人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那个案子呢？”

“一样。”邰伟有些丧气地说。

两个人相视苦笑了一下，默默的烟。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玻璃窗很快就模糊一片。邰伟看着玻璃上不断下的雨水，忽然想起和方木在大雨中寻找佟卉时的情形，不由得微笑了一下。

那个脸苍白，沉默寡言，略带点神经质的男孩子，上次见面的时候，觉气好了很多，眼神中也多了些年轻人应有的活泼。

是啊，让这样一个年轻人整天面对那些血淋淋的凶杀案，的确残忍了点。他应该像其他同龄的男孩子一样，平静、快乐、没心没肺的生活。毕业、就业、娶、生子，享受一个普通人应有的平凡的快乐。

丁树成说他有察觉犯罪的天赋。然而，邰伟觉不到这种天赋能带给方木快乐。记得上次邰伟试探着问他为什么会对行为证据学兴趣，他回答说不知道。这显然不是实话，他好像始终在某种回忆中挣扎却无力自拔。而这段回忆的尽头，又是一段怎样惊心动魄的经历呢？

这样一个人选择普通人的生活，邰伟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觉可惜。就像手里的这件案子，如果他在，也许就不会这么毫无头绪。可是上次方木的态度让他有点发怵，尽管事实证明情杀的侦破思路暂时行不通，邰伟仍然没有再次拜访方木的打算。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意味着又有人死了。”这小子，真希望有一天毫无牵挂的去找他喝顿酒，轻轻松松的大醉一场。

“邰伟。”老赵冷不防开口了。

“嗯？”邰伟赶快回过神来。

“上次马凯那个案子你们干得不错。”老赵用手使劲捋着头发“我总觉得7。1案件的凶手不正常，可能是个心理变态，可是又找不到什么线索。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邰伟指指自己的鼻子“别逗了，我哪有那两下子。”不过老赵的话倒是让邰伟心里一动。的确，犯罪心理画像在马凯一案的侦破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7。1案件也好，毒品杀人案件也好，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都有不同寻常、无法解释之处。如果能再次对凶手进行心理分析，也许对案件侦破会有不小的推动作用。

“找个心理专家帮帮忙吧。”老赵明显犹豫了一下，他把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再说吧。”他看看手表:“下班了，**，今天不加班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冲邰伟挥挥手，转身走了。

邰伟目送着有点驼背的老赵消失在走廊尽头，一个50多岁的人了，才混上副处长，力可想而知。

此时，方木正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发呆。

下雨总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思，至少，也能让人无法关注眼前的事。

这堂课仍然是宋老师的课，这老先生在校外兼职律师，无法在学校安排的上课时间给研究生上课，只好用课外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了，他还没有下课的意思，只是说“休息一会”暗暗叫苦的学生们冒着雨跑到附近的小超市买了点面包什么的充饥。胆子大一点的，收拾好书包悄悄溜了。宋老师在办公室里喝了茶，了烟，神抖擞的回到教室，发现教室里少了不少人，脸顿时拉下来，从皮包里摸出点名册。

此起彼伏的答“到”声让方木回过神来，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孟凡哲。已经很久没有老师点名了，方木也就一直没和孟凡哲坐在一起。现在挪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方木有点替孟凡哲担心，也不愿意看到孟凡哲尴尬万分的一幕。

看得出孟凡哲有点紧张，硬邦邦的直着坐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宋老师手里的点名册。

“王德刚。”

“到。”

“陈亮。”

“到。”

“初小旭。”

“到。”怎么办？方木把头扭过去。

不在餐桌上碰掉餐具是良好的教养，在别人把餐具碰掉时装作没看见是更好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