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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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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晓恩拖着,在曲曲折折的小巷里,一阵东西南北地胡奔跑,他忍不住地说:“姑…娘,你…你可以放手了。”他小声地叫,周遭有些缓步慢行的人好奇地望着他们,松只能视而不见。

“什么?你这个呆子,没看见小扮那张‘鬼脸’吗?要是让他捉到你,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我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宅心仁厚,所以不能见死不救!”逃命归逃命,晓恩可没忘替自己打个免费广告。

“这…我会跟那位兄台…解释的。”他硬是停下脚步,好不容易了几口空气,才红着脸摔掉了晓恩的手,不肯再走了。

“所谓‘有理行遍天下’,我不相信天底下竟有如姑娘所说,如此不讲理之人。”见她在自吹自擂之后,还隐含着对他关怀的心意,松有些动。

“谢谢姑娘如此关心在下。”晓恩却觉得他有神经病!她确信这个书生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顽固。

“容我句话,萧呆子。”她很不客气地把他拉到一户人家院落学起他说话神态。

“所谓‘找死’,就是像你这样,我被你害惨了!书生,你把我拖到上去,这一幕小扮有眼睛,他看得一清二楚!男人、女人在上能干什么?不就是睡觉和生娃娃吗?我一不是你老婆,二又是大白天的,我可没闲情逸致睡大头,却莫名其妙给人误会了。你没看见小扮那气咻咻的模样,他真的会杀人!我可是警告你哟!他很会迁怒,你要找死,我可没这么糊涂跟你受罪!”她的话有如大火,那些连大男人都说不出的忌话,烧得松几乎想朝地上挖个钻进去。这女孩,她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她说的偏偏都是实话!那个叫小韬的男人,可把那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我…我会解释的。”他只能挤出这句话。

“谁信你哪?只怕还没解释,人就成刀下亡魂啦!小扮那人很不讲理的。唉!你这人怎么这样?罗哩罗嗦的,快跑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听过没有?要是变成个死人,看你跟谁喳呼去!”晓恩有些脸红气,不是因为跑得太急,而是给这书生气的。

不说话了,她说得有道理,有些人在盛怒中是很难把话听进耳朵里。他还没思考完,那只柔软的小手又伸过来拉着他,松再度失去了自制的力量。

两人七弯八拐地跑着,晓恩猛然收住脚。完了!放眼望去前面全是一片金黄,没有任何遮蔽物,后头的松一时刹不住脚,撞得她朝前一栽。

“对不起!对不起!”松拍着心口,一片火红从脸颊烧到耳子。

晓恩回头狠狠瞪了书呆子一眼,她推推书生,指着那片麦田。

“快进去,快呀!发什么愣?唉!人家不管你了啦!”她跺跺脚,气得越过他,拨开几麦杆,娇小的身子钻进那一片金黄灿烂中。

看着她最后隐没的一只靴子,他咬咬牙,留得青山在…是的,也罢!

“恩恩!我知道你在这儿,别耍花招,快出来!”小韬低沉宏亮的声音在林子里回响,松死命地攀着树枝,不敢去看下方少说也有三个大汉叠起来那么高的距离。

到现在他还在纳闷自己怎么上树的?松只记得,他们伏着身子爬过了麦田,上了小山丘,他本以为安全了,谁知晓恩又拉着他往林子里钻;不但如此,还要他爬上一棵高耸冲天的大树!他本来是死也不肯的,甚至都快翻脸了;可是当他看见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断线似地沿着她小巧的鼻梁滑下来时,他的神智就不知飞到哪去了?待回过神来,他的人已居高临下地站在大树上,忘了自己其实跟她的恩怨毫不相关,也忘了他向来最畏惧的东西…高!

天啊!他怕高,他真的、真的怕高,但他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要不是怕高,家乡的爹娘不会要他弃武从文;要不是怕高,以他扎实的拳脚功夫,怕不早就摘下了武状元,贺斐意那堆绣花拳头本伤不了他。

这也是为什么斐贞会在死前只求他立下终生不找贺家麻烦的誓言。

这真是疯狂!他一向谦守廉直,就是和斐贞厮守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也拘谨有礼,不曾这样丑态百出,颜面尽失;但讲来讲去总归一句,都怪这个叫什么“晓恩图报”的小姑娘,打从遇见她之后,什么事都不对劲儿了!要是恩师和斐贞地下有知,知道他这么胡来,铁定会气得撞开棺材跳出来!

天啊!这女孩招谁惹谁干他啥事?

才这样想,他便在树叶中看到那叫小韬的男人自言自语,无奈地诅咒几句后策马离去。

颤巍巍地叹了口气,想着噩运过去了,没想到头顶却狠狠地被蹬了一下。

晓恩在上方怒视他,小嘴张得极为夸张,一个字。一个字的嘴型对他无声说着:“你…这…个…笨…蛋,他…还…没…有…走…远,这…么…大…声…,想…死…呀,呆…子!”这回松真火了,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但是这姑娘也太过分了,她居然…居然拿脚踹他的头!

拿脚唉!他整个人惊几声,气得浑身打颤,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男人的?他的尊严…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仅存的一丁点儿颜面,因为这一脚而然无存!

他‮腿双‬夹住树干,两手互卷起袖子来。可恶!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啦!欺人太甚!

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早忘了自己还在什么地方。直到底下一阵马蹄声响起,他连忙噤声,那男人果真如她所说的又回来了,在下方绕了几圈,才怒气腾腾地挥鞭狂奔离开。

晓恩坚起耳朵,一直等到听不见马蹄声,才以一个飞花细雪的优美姿态,轻盈盈地下了树。

“下来吧!呆子。”方才的怒容全不见了,她笑靥如花,得还在树上的松气得想大骂她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