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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黄金逐手快意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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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全唐诗》卷一百六十九·李白〈醉后赠从甥高镇〉对于罗中夏来说,这可谓是无妄之灾。

就在笔刺入腔的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想的全是“死了死了死了死了,这回我可死了”最初的觉是轻飘飘的,身体像是一个被拔掉了子的自行车内胎,力气随着前的大噗噗地泻而出,而整个人软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出乎意料的是,口居然不是很疼,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死”吧。

罗中夏觉整个世界跟自己都隔膜开来,眼前一片薄薄的雾霭飘动,小榕和欧子龙看起来都无比遥远。他低下头,看到那枝黑笔端正地腔之内,只留下一截黝黑的笔端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罗中夏的身体一阵轻松,他似乎能看透自己的身体,看到无数曼妙却看不清形迹的飞字缭绕,从黑笔的笔毫尖端涌而出,经四肢百骸。飞字经之处,都闪着青的光芒。这光不同于小榕的淡雅冰冷,也不同于欧子龙的豪迈暴戾,罗中夏觉得自己能够碰触到这缥缈的光芒,似乎能与之融为一体,整个灵魂都轻灵飘逸起来。

飞字越越多,黑笔越缩越短。最终整笔都消融在罗中夏体内,他仿佛听到一阵哦之声,又似是朗笑声,极空旷又极细切…

最终一切复于平静,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那间屋子,低头一看,口如常,黑笔已经无影无踪。小榕和欧子龙两个人已经停止了打斗,都死死盯着罗中夏,难掩表情讶异。

罗中夏神情恍惚地从地上站起来,双目茫然,像是被人摄去心神。

欧子龙又急又气,立刻二指一并,大喝道:“给我把笔灵退出来!”一道劲风破指而出,直刺罗中夏前。不料后者却像是喝醉酒了一样,身体一摇一摆,轻描淡写地避过了这一击。欧子龙一愣,还想再攻,罗中夏却不知何时欺到他身前。

欧子龙大惊,疾步后退,罗中夏也不追赶,还是挂着那么一副恍惚表情,嘴里不住嘟囔着:“云青青兮雨,水澹澹兮生烟…”原本这屋中风云加,雪絮本是轻忽之物,与罡风相比落于下风,一直被吹得四散飘。现在随着罗中夏的念诵,数道青气逐渐弥散,欧子龙的风云被青气沾染,幡然变,凝成点点水滴落在地上,复被小榕的咏絮笔冻结成白絮。

由此一来,凌云笔吐出的风云,反而成了雪絮的助势,越是催动,越是此消彼长。屋内风势渐弱,雪威愈汹。

欧子龙暗暗心惊,心想擒贼先擒王,他又催出一阵风云,趁还未被青光彻底侵蚀之前猛然身,直扑向罗中夏,试图扼住他的手腕。谁知罗中夏轻侧身体,与欧子龙的拳头擦身而过,身法妙至毫巅。小榕趁欧子龙攻击落空失神之际,双手轻推,将无数雪絮凝成一管冰笔,猛然刺中他的右肩。

只见笔毫所至,肩膀立时为一大片冰雪覆盖。欧子龙痛苦地怒吼了一声,倒退了三步。数枚新凝成的冰锥穷追不舍,面飞来。他情知来者不善,只好强忍痛楚,出一口血来,飘在头顶的凌云笔在半空以云气唰唰写出两个大字:子虚!

“子虚”二字写得磅礴大气,字成的瞬间,冥冥中传来铿锵有力的念诵之声,似是长赋漫,巍然有势。原本萎靡的风云为之一振,仿佛被这两个字带起了无限活力,反卷而去。小榕的冰锥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力所震慑,全都凝滞在半空动弹不得。

罗中夏双手一摊,青气冉冉上升,很快子虚二字中便渗入丝丝青痕,如残碑苔痕。只是这两个字太过煊赫,一时之间这青气也无法撼动其声势。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欧子龙固然无法击败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也攻不进子虚的圈内。

欧子龙原本也没指望这次攻击能有多大效用,他只是借用这招迟滞一下敌人的攻击。一见雪絮青光暂时被子虚二字制,他顾不上拍落身上沾的雪花,转身砰地用左肩撞开大门,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主人既逃,子虚二字也无法维系,瞬间轰然落地,化作片片灵气,消逝不见。原本混的屋子里,戏剧地重新恢复了平静。眼见大敌退去,疲力尽的小榕长长舒了一口气,也把咏絮笔收归灵台,屋中风云雨雪登时化为无形。只有那些旧物古董表面漉漉的,是这一场剧斗留下的唯一痕迹。

罗中夏仍旧站在屋子当中,一动不动。小榕强忍着全身酸楚,走过去扳过他肩膀,细声问道:“你…还好吧?”罗中夏冲她痴痴一笑,随即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罗中夏悠悠醒来,神智却仍旧存游梦中。梦里恍惚间能远远看到自己峨冠博带,长襟宽袍,提长剑、持犀杯徜徉于天地之间。时而光怪陆离,瑰丽炫目;时而远瀑长风,泱泱千里;时而斗酒海量,酣畅淋漓,游至兴处,不抚膝长啸,啸声中隐然看到一青袍仙者乘云而来,与自己合二为一,霎时无数诗句光溢彩,磅礴入脑,让人一时间晕眩…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自己从那个梦里拽出来。罗中夏头很疼,有宿醉的觉,心想不会是梦里酒喝多了吧?他一伸手,发觉额头盖着一块浸着凉水的丝质手帕,摸起来手很滑顺,在一角还用青线绣了一个娟秀的“榕”字。环顾四周,罗中夏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小屋之内,正和衣躺在一张简陋的折叠上。房间很旧,墙壁上的灰黄污渍清晰可见。屋子里除了以外只有两把白的塑胶椅和一张木桌,地板上还搁着一个小电热壶。唯一与房间格调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悬在墙壁上的神龛,龛中不是财神不是关公,而是一幅已然泛黄的古画,画上男子面清癯,青衿方冠,右手持着一管笔,左手二指轻捻笔毫,神态似是在小心呵护。

“奇怪,这是哪里?”罗中夏挣扎着要起来,发现身体酸疼不已,动弹不得。他只记得自己被黑笔穿,接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说话声。这声音他再悉不过,正是郑和。

“韦先生,这里是您的钱。”

“好,好,笔我已经帮您包装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算您幸运,这种凤梨漆雕管狼毫笔只有我这里才有,别人本都收不到。”罗中夏听了大惊,难道自己是躺在长椿旧货店的里间?他拼命要爬起来,想要去阻止他们易,自己好不容易才占了先机,怎么可以让那管笔落入郑和之手。

可惜他的四肢如灌注了重铅,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眼巴巴地听着屋外动静。

“那我走了,下次有什么好货,韦先生记得告诉我。”

“一定,一定,您慢走。”接下来是开门关门的声音,还能隐约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罗中夏沮丧地闭上眼睛。功亏一篑,如果不是那两个怪人莫名其妙的打斗,也许现在得手的就是他了。

正想着,忽听吱呀一声里屋的门开了,先是小榕,然后是一位老人走进屋来。这老头须发皆白,两道白眉浓密绵长,似两抹白云在额前颓然不

小榕眼睛尖,一眼看到自己的手帕被挪动过了,对老人说:“爷爷,他醒了。”老人嗯了一声,拖了把椅子坐在边。罗中夏见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老人道:“你好,我叫韦势然,是这里的店主。”罗中夏奋力抬起脖子:“你们…能不能用最简单的话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韦势然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