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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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桩连续谋杀案的真正凶手,不是那个脸发白的瘦小女
,而是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也是在他送件当天,从他手中接走包裹,笑着问他“原来你喜
蝴蝶啊”的收件者。
“是你…”
“你还真的很不会认人呢!不然文森早就抓到我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竟然敢问我为什么…”前一刻还笑嘻嘻的胡裕澄,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声咆哮。
“一切都是你害的!明明只是个恶心的宅男,他却只看着你,把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你身上,不管我怎么努力追随他、取悦他,他始终对我不屑一顾…”一再低吼“为什么是你”的胡裕澄,双眼因暴怒而充血,布骇人血丝。
“他甚至为了你和我绝裂,质问我为什么找人对你泼水,还说再也不想见到我,真是太过分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我更没想到,他竟然吻了你…真是太恶心了,恶心得让我想吐!有资格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我而已!”讲到动处,胡裕澄用力拽住王子恒的手,扣住他的指尖几乎在白皙手腕上留下指痕。虽然王子恒痛得表情扭曲,但又顾忌对方手中的遥控器,不敢贸然
怒对方。
“我想跟着他去美国,可是我办不到,那场懊死的车祸夺走了我的一切,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让自己的手脚能动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让这张脸能够见人吗?”被迫凝视对方近的脸,王子恒这才发现他的不自然之处,原来过度开朗的表情,都是为了掩饰手术重建的痕迹。
他也才明白,为何霍文森第一次见到胡裕澄的时候,脸会如此难看,为何会说“他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追随他,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到他身边去,但为什么上天就是要跟我作对呢?为什么要一再阻止我?”王子恒知道他指的是父亲破产的事情,只是如今,他再也无法同情这个人。
“为什么我得一直被困在蛹里,永远也无法羽化,只能等待自己慢慢腐烂?我明明比谁都他啊…为什么不让我到他身边去?”
“如果你他,就不该把他丢在那里等死。”
“因为他不我啊!就跟那两个人一样。”就像抢不到玩具的小孩,胡裕澄的表情充
怨怼,“我确实
过他们,可是他们不愿接受我,我只好用别种方式让他们永远属于我。”
“所以你杀了他们?”
“死亡不可怕,这是『完美变形』的必经路程。”发狂的男人险一笑,献宝似地问他,“你看过人濒死前的表情吗?他们会惨叫、痛哭,诅咒一切可以诅咒的事物,然后不停地问『为什么』,他们
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这就是不肯
我的下场。”王子恒愕然地望着这个
口说“
”的男人,他无法将对方的行为和
情连结在一起。
他所知道的情,不是这种近似疯狂的吶喊,不是这种恐怖的占有
,这不是
,只是
神扭曲下的错觉,是一种病态的执着。
他所知道的情,是霍文森曾在自己耳畔诉说的甜美
意,是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遭受威胁也不肯放弃的心情。
想起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他心中便一阵痛,频频以眼角余光瞄向雨林入口,祈祷对方平安无事。
“不过,我还是很仁慈的喔!虽然他们拒绝我,我的天使还是会去接他们,替他们披上
丽的外衣,引领他们以最美的姿态到达天堂、获得永生。”王子恒想起佛瑞的安魂曲中,“inparadisum”有一句“愿天使引导你进入天堂”原来胡裕澄不只将瞳纹蝶作为凶器,甚至视为引路者。
正思考间,一只手臂冷不防勾住他的颈项,笼罩在缺氧的恐慌下,王子恒本能地扭动身体挣扎。
“放开我!”
“但那两个人就算经过变形,也比不上你的美啊!”这么说的男人,之前曾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现在却痴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有如要汲取他的气味般深深
气,强烈的情绪变化令人恐惧。
如此颠三倒四的疯狂行径,王子恒更确定胡裕澄的神状态已到崩溃的危险边缘。
“你知道我在公寓见到你的瞬间,内心受到多大的震撼吗?查到你就是当年那只恶心的虫时,还吓了一大跳呢!”
在颈上的气息,让王子恒起了一身
皮疙瘩。
“你才是完美蜕变的最佳印证,如果是你,一定可以让我看到前所未有的极致变形。”
“放、放开我…”
“雪白的肌肤、雕细琢的脸蛋…十年前我
本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美,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你面临死亡时的模样了。”胡裕澄的掌心圈住他的颈项,王子恒倒
一口气,梦境中曾被某个人掐住脖子的恐惧
顿时蔓延全身。
然而,对方只是鉴赏似地他的肌肤,再向上抚摸他的脸庞,恶心的触
令他浑身颤抖。
这时,有什么东西飘过眼前。
他定睛一看,一只小巧的黑蓝蝴蝶正停在胡裕澄的手臂上,翅膀上的紫
瞳孔,近距离凝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