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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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見的人住得很遠嗎？”

“不會。”能到達的距離都不算遠，世上最遠的距離是死別。這種失去的滋味他已經深深嘗過一次，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痛徹心腑。

“哦！還是你欠他銀子沒還？所以你不想去見他？”沒辦法，她的生活貧苦，連帶想到的也和銀子有關。

“我像欠錢不還的人嗎？”聲線更冷，軒熲隱藏在黑巾下的俊顏微微扭曲。

“也對，動不動就拿金子出來的人是不可能欠錢的，”若易吐吐舌尖，受到他身上迸發出來的殺氣。

“問問…問問而已嘛！誰教真正的原因你也不肯說。”

“沒什麼好說的。”腳下步伐加快，軒熲甩開身後嘴巴念個不停、快把他瘋的若易。

若易給他的覺很奇特，讓一向不喜別人接近的自己可以忍受有他在身邊，但是有時他倆之間的親近又會讓他心慌，彷彿他們早已認識好幾輩子。

他不是個容易敞開懷的人，他不習慣這種覺，尤其不記得上輩子有認識這麼一名麻煩。

“哎哎！走慢點，我都快跟不上了，”要小跑步才追得上他的速度，若易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牆忍不住又嗆咳起來。

“別忘了我是病人。”

“…”頭也沒回，軒熲黑的削瘦身影消失在大街擁擠的人群裡。

“等等我！別走啊！”眼看他的背影被一層層人群淹沒，若易沒來由的到一陣心慌，她想追上去，不料一陣暈眩襲來。

“等等我…”烈當頭，她腳軟地沿著牆邊慢前進，她見不得光啊！

“別走，別丟下我…”前方無人回應，軒熲早走得不見蹤影。

“不行了，頭好暈，”若易眯眸望出去，眼前萬頭鑽動，偏偏就是沒有軒熲的身影。眼眶熱熱的，心頭有點酸，這種覺像是被遺棄了。

“走不動了。”

“小氣鬼，也不肯等我一下，”小嘴嘟嘟囔囔，她乾脆蹲下來抱住腿，將小臉埋入膝間。

“沒肝沒肺沒血沒淚的傢伙！”人來來往往，好幾次撞疼她單薄的身子，她的頭更暈了，已無力站起。

好吧！就讓她暈死在大街上好了，反正她就是一個人孤伶伶，沒人疼沒人愛…

倏然，一雙黑布靴出現在她眼簾，若易眨眨眼，反應遲鈍地抬頭。

“你的病到底會不會好？該不會一輩子都這樣吧！”冷著聲，軒熲咬牙問，不懂自己到底在生哪門子的氣。

“身體真的有差到這種地步嗎？”照猛烈一點就暈倒，這樣以後怎麼娶媳婦啊？沒見過這麼沒出息的男人！

很想拋下他，又擔心他真的暈倒在大街上一命嗚呼。心情複雜得連自己都驚訝。

他啥時開始對這個不爭氣的傢伙牽腸掛肚了？

“真好，你回來了。”明眸很不爭氣地閃動著淚光，若易直覺撲上前拉住他的衣袍一角。

還掉眼淚呢！軒熲氣怒地想，好端端的掉啥眼淚，又不是發生什麼驚逃詔地的大事，偏偏…

偏偏他的眼淚還讓人心憐。

念頭方轉，軒熲的心猛然一驚，他可沒有斷袖之癖，就算若易長相再清秀，畢竟也還是個男人啊！一個男人該死的有什麼好同情？

“快起來！”強忍住一腳踹翻他的衝動，軒熲近乎魯地一把拉起若易，話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