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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點穴傳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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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叫化似已看得心中不忍,忽然把手一鬆,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挾著蒲逸凡的右肩,道:“好小子,算你有種!”頓下來思索了一會,突然怒叱一聲,道:“不行不行!你把我的黃郎打得嘴裡吐血,我也得把你打出點明傷來不可!”右手一揚,劈頭就是一!敢情這一不但出手很重,而且敲中了“華蓋”要,但聽砰然一聲脆響,蒲逸凡只覺得頭頂有如錘擊一般,當場暈倒地上!

癩叫化一把蒲逸凡打倒,猶似餘怒未消,接著手足並用,拳腳加,把蒲逸凡頭上腳下,前後背,打得傷痕累累,直到他倒在地上亂翻亂滾了一陣,不能動彈之後,才自停下手來,咧嘴向旁邊的黃郎說道:“這小子包裹裡有銀子,你拿去點吃的來。記著,別忘了帶酒!”癩叫化等黃郎去遠,又四下裡望了一陣,轉身走到蒲逸凡身邊,蹲下身子,探手入懷,摸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紅藥丸,喂入蒲逸凡的嘴內以後,才彷彿完成了一樁心事似的,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滿布汙垢的臉上,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黃郎口銜著蒲逸凡的包裹,匆匆的跑了回來,狀極驚慌地站在癩叫化身邊,連連把頭直搖。

癩叫化見黃郎去而復返,不疑惑地問道:“這小子的包裹中沒有銀子嗎?”黃郎把頭擺了兩下,點了兩點。

癩叫化又不解地問道:“既然有銀子,為什麼不買東西回來?難道你去了這久,在附近連一個賣吃食的地方都沒找到嗎?”黃郎又把頭搖了兩下。

癩叫化問它這也搖頭,那也擺腦,心中似乎有氣,叱聲說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為了什麼?還不趕快告訴我,小心打爛你的皮!”右手竹一舉,似要打的樣子!

黃郎嚇得“汪”的一聲嘴巴一張,包裹落地。兩眼望著癩叫化,用前腿指了兩下地上的包裹,又轉過身去,朝來路上“汪汪汪…”連聲亂叫!

癩叫化這下似明白了它的意思,順手拾起地上的包裹,走到黃郎身邊,一面用手撫摸著它的頭,一面問道:“是不是包裹裡面有什麼寶物?你去買東西剛打開就給人發現了。那發現之人不但武功很高,而且是個壞蛋;你怕他出手搶劫,打他不過,連忙收好包裹,趕快跑回來是也不是?”黃郎連連點頭,癩叫化望著手中的包裹出了神,又吩咐它道:“這小子包中既有寶物,你還是拿去還他,不要等他醒來之後,還說我們暗中偷他的東西!”黃郎用口銜過癩叫化手中的包裹,依言走到蒲逸凡身邊,還原之後,又走了回來,站在癩叫化旁邊,向來路上連聲吠叫。

癩叫化朝黃郎看了一眼,問道:“你是說發現寶物的人,已經在後面跟來了是不是?你看出一共有幾個人?”黃郎把頭點了七下!

癩叫化斜瞥了暈倒地上的蒲逸凡一眼,不眉頭略皺,用手搔了幾下頭上的癩痢,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小子最快也還得半個時辰才能醒來,搶東西的又來了六七個,這倒教我顧此失彼,分不開手腳了…”頓了一頓之後,臉上突然掠過一絲奇異的神情,目注黃郎說道:“黃郎,你隨我多年,癩叫化恩怨分明的天,你總該知道;適才那小子沒一掌把你打死,也算對你有恩,現在人家要來搶他的東西,他又被我打傷了躺著不能動,你得好好地保護他!”黃郎點頭示意,走到蒲逸凡身邊站著,兩眼耽耽地瞪著大路!

癩叫化忽然響起破鑼嗓子,大聲說道:“黃郎,你把這小子看好,我半天沒吃沒喝,幹挨著難受得很,我想睡一覺養養神,不要大驚小怪,把我的睡蟲趕跑啦!”舉步走上大路仰身倒地,竹枕頭,橫路而臥,好像很久沒睡覺似的,片刻之間,竟然鼾聲大作,沉沉睡去。

約莫過了一盞熱茶的光景,來路之上,果然奔來七人,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大漢,與一個鶴髮童顏的銀鬚老者,並肩行在前面,身後一字跟著五個背單刀的勁裝漢子。

七人行匆匆,身法疾快,片刻之間,已來到癩叫化身側,紅臉大漢忽然“咦”了一聲,停下步來,神光掃掠過荒田中央的黃郎與蒲逸凡,凝注在癩叫化的身上,停了一下,側臉向童顏鶴髮的銀鬚老者問道:“總護法,這癩叫化子在此擋道,看來那條狗只怕也是他養的?”被稱做總護法的老者肅容頷首,低聲說道:“狗是不是他養的不關緊要,倒是他在此地臥路擋道我看定有蹊蹺。秦院主,你先把他醒,拿話探探他的口氣,不過在意圖未明之前,千萬不要得罪他!”紅臉大漢輕聲笑道:“總護法請放心,秦一峰雖然孤陋寡聞,但這點跑江湖的起碼見識,總是有的!”他覺得老者有些輕視自己,故而語意之中,帶有頂撞口氣!

老者鼻子裡冷哼一聲,默默不語!

紅臉大漢又朝癩叫化打量了一陣,忽然高聲叫道:“前面這位窮家幫的兄弟,可否暫時醒醒,讓我們過去了再睡!”但聞鼻息大作,鼾聲盈耳,癩叫化彷彿好夢正酣,動也不動一下…

紅臉大漢眼角斜瞥老者,見他滿臉肅容,一無表示,低頭想了一下。忽然轉過身去,和一名勁裝大漢耳語了幾句,回頭大聲說道:“閣下睡意正濃,我們也不便打擾清夢,說不得只好越身而過了!”話聲方落,適才受命的勁裝大漢疾步而出,走到癩叫化身邊,大聲喝道:“那來你這不知死活的癩叫化,竟敢在爺們面前玩這種鬼把戲?橫路擋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右腳一抬,徑向癩叫化股踢去!

勁裝漢子右腳方自踢出,忽聽紅臉大漢叫道:“常三!不得無禮…。”秦一峰心計極工,暗想自己身份攸關,不便立即出手,遂著隨行的常三上前相試,明明是他授意所為,卻故意出言喝止,免得事情僵之後,自己不好開口講話。

但聞“哎喲!”一聲,只見常三雙手捧著腳尖,不住慘叫,敢情是癩叫化練有外門工夫,當場吃了暗虧!”紅臉大漢面上紅光一閃,探手間,取出一對奇形兵刃,瞠目身旁的銀鬚老者,作勢動!

銀鬚老者眉頭一皺,伏身拾起兩小塊黃土,搖頭說道:“秦院主請稍待,等老朽摸摸他的底細再說!”右手曲指輕彈,兩點黃光嘯風而出,直指癩叫化雙目,電而至!

“癩叫化生來好命苦!兒子不給飯吃,老婆嫌我醜陋,蹬在階簷下討口殘茶剩飯,到處看人的白眼;想不到在荒郊野地打會兒瞌睡,野狗還跑來咬股,鷂鷹飛來啄眼睛,唉…”囈聲未了之間,忽地一個翻身,堆滿癩痢的頭,突然閃起兩點白影,來的黃光飛去!

黃光白影凌空互撞,一片“撲撲”微響,空間二尺方圓以內,漫起白霧黃煙,看得人眼花繚亂!

紅臉大漢見聞似極廣博,一見癩叫化頭上忽然飛出兩道白影,立時衝口說道:“好高明的‘頭頂飛花’,秦一峰今天算開了眼界!”

“頭頂飛花”四字方自出口,銀鬚老者聽得驀然一驚,腦際靈光電閃,猛地想起一個人來,高聲說道:“老朽陳靈歸,尊駕可是領袖宇內丐幫的白頭丐仙齊扶弱齊幫主?”癩叫化翻身坐起,似是還未睡夠的樣子,伸了個懶,打了兩個呵欠,用手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懶洋洋地說道:“不錯,癩叫化正是齊扶弱。什麼丐仙?什麼幫主?癩叫化可擔當不起!假如你們硬要抬舉我的話,叫我化子頭好了!”陳靈歸笑道:“齊幫主這麼拘名份,倒顯得我陳某人太俗氣了!”秦-峰暗暗忖道:“盛傳白頭丐仙一身武功,還在當今五嶽掌門之上,尤其他那頭上的癩痢,更是一種獨門功夫。對敵之時,只要頭頂用勁,癩痢可隨心所,或多或少地飛出傷敵,專找對方道要害,令人難防難躲!就以適才截擊陳靈歸所發蘊含內勁的土塊來說,看來傳言不虛,今天倒真得小心提防才好!”想到此處,神光一掠齊扶弱,暗中凝神提氣,心存戒備。

白頭丐仙齊扶弱忽然乾咳一聲,咧嘴問道:“癩叫化江湖乞討,向來與世無爭,與人無忤,幾位氣勢洶洶趕來此地,乘我睡之時,三番兩次地暗中下手,不知犯了幾位什麼事?齊扶弱倒要問個明白!”陳靈歸聽得臉上一熱,歉然答道:“齊幫主不要誤會…”秦一峰暗哼一聲,心想:“縱然自己理虧,也不能當面輸口認錯,一旦傳言開去,七絕莊威望何在?”不等陳靈歸往下說,立即言接道:“無事自不便打擾清夢,不過動問一聲?”用手一指荒田中的黃郎道:“那隻狗可是齊幫主養的?”齊扶弱丐幫之主,聲望地位極高,一聽秦一峰說話的口氣,竟似未將自己放在眼下,不覺心中有氣,滿布汙垢的臉一沉,道:“怎麼,養一隻狗也犯了法?”忽然想起蒲逸凡尚未醒轉,此時不便翻臉動手,驀然語氣轉和道:“哦,對啦!幾位定是想在這寒臘之天,吃些狗驅寒進補,見我這狗長得又肥又壯,想用來人酒佐餐是不是?”停了一下,故作戚然的神情又道:“可是此狗隨我多年,雖然不是通靈之物,但也善伺人意,幾位可否看在齊扶弱蓄養不易的份上,饒它一命?”陳靈歸聞言皺眉,暗道:“久聞白頭丐仙癖怪異,喜怒無常,聽他前假後恭的語氣,果然言不假,此人變幻難測,倒真是個難以對付的角!”當下微笑答道:“齊幫主真會說笑,狗雖然好吃,但陳某等並非貪食之輩!”神倏然一變,正容說道:“齊幫主,咱們清水淘白米,你知我見。正神之下勿須燒香,真人面前犯不著說假話,陳某等實為兩件重要事情才趕來的!”齊扶弱用手搔了搔頭上的癩痢,似是不解地問道:“癩叫化要飯過子,從不攀高結貴,不知是什麼重要事情,值得幾位興師動眾,還扯到我叫化子身上來?”秦一峰不耐煩地高聲說道:“齊幫主,咱們光眼裡,不要摻沙子,打開窗戶就得說亮話!尊駕愛犬包裹之中,有一件極為重要的武林信物,再則就是那包裹的主人,與我們七絕莊有點過節,我們想請他連人帶物;隨我們到苗山走一趟…。”站在一旁的陳靈歸也接口說道:“齊幫主,貴幫主在大江南北,門下弟子成千成萬,消息自然十分靈通通,縱然對包裹中那件信物不大清楚,但對北嶽門下在這荊襄地面所引起的風波,大略總有個耳聞,不瞞尊駕說,今天早上在前面一座土地廟前,為了爭奪那件包裹,本莊就有兩位院主與西、南二嶽的掌門,得兩敗俱傷!”說到此處,雙拳一拱,極其禮貌地又道:“久仰貴幫一向超然世外,少涉江湖是非,齊幫主可否賞陳某一個薄面?對眼下之事,能夠身事外,讓我們回山差覆命!”白頭丐仙聞言一聲笑,響起破鑼般嗓子說道:“我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重要大事!原來只是雞蒜皮兩點小事,使得!使得!現在人物俱在,幾位自行把他帶走吧!”陳靈歸、秦一峰,兩人俱都是閱歷深廣的老江湖,知道眼前這位癖怪異的丐幫頭子,是出了名的難纏難鬥,此刻見他答應得這麼快,心中反而有些莫測高深,當下互望一眼,一時間,竟然猶疑難決!

齊扶弱就藉著二人換眼的剎那之間,偷偷又瞧了蒲逸凡一眼,見他眉心騰氣,臉發紅,知道只要再過片刻,便可功行圓滿的倏然醒來,心中暗聲說道:“我得拿話拖延片刻才好!”當下哈哈一笑,道:“不過那小子天驕橫,適才被我打了一頓,傷的雖然不重,但一時半刻之內,估量著還不能自己醒來,幾位可否稍待片刻,等我把他傷勢治好之後,再你們帶走,也算我窮家幫對貴幫做了個完全人情!”秦一峰聽得心中一動,暗道:“傳聞丐幫幫主,幼得異人傳授,能以借物造力,打傳功,他說了打了好娃兒一頓,莫不是見小娃資質太好,動了憐才之心,在小娃兒身上做了手腳?果真如此,若不在小娃兒醒來之前搶先動手,只怕今天又要得功敗垂成,落得個灰頭土臉!”心中念頭這麼一轉,不向齊扶弱打量了一眼,只見他神雖然毫無異狀,但眼角卻隱現出焦急之情,再一參詳他前倔後和的說話語氣,益發斷定所料不差。當下向陳靈歸使了下眼,抱拳說道:“齊幫主這等慷慨大方,秦一峰謝不盡!我們總護法陪齊幫主談談,秦某想過去看看那小娃兒的傷勢!”說著帶著四名勁裝大漢,大步向蒲逸凡黃郎走去!

白頭丐仙本想拿話穩住對方,拖延時間,想不到對方卻機靈無比,不由心中大急!當下縱身躍起,擋在秦一峰面前,停身說道:“癩叫化一身行事,從不假手於人,那小子是我姓齊的打傷,治療可不敢勞動大駕!”驀然轉身反臂,黑竹探手而出,凌空振腕一圈,划起一道圓弧,阻住秦一峰去勢,腳尖用力點地,借勢騰身拔起,直向蒲逸凡身邊落去!

但他身形剛剛拔起,突覺眼前人影一閃,一股凌厲的掌風,當撞到!身後同時響起一聲:“嘿嘿!”冷笑!

秦一峰一聲斷喝:“還不與我下來!”雙腳點地,騰身而起,兩隻靈蛇軟錘倏地一分,右手錐點向白頭丐仙腦後的“風府”大,左手錐卻以陰柔暗勁,往下盤橫掃過去!

白頭丐仙身懸半空,前後受敵,縱然武功再高,也是瞻前顧後,招架危難!但他究竟是久經陣戰的成名人物,反應異常靈,就在掌風與兵刃幾乎沾身之際,驀然縮頭矮肩,隨著掌風來勢,身形猛地後仰,懸空直立的身子,陡然變成平臥之勢!

就這一變之勢,當擊來的掌風懸空掠面而過,身後秦一峰直擊橫掃的兩招,也同時完全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