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抱住了雷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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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兵帶著蘇小來到了一個幾乎密封的帳篷裡,裡面整齊地擺了十五個骨灰罈,此時一身戎裝的韓君麒,正和“宋莫言”一起,面凝重地站在骨灰罈面前。
“蘇大人,有勞了。”韓君麒的眼神,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蘇希嬌之前曾聽聞,這韓君麒對士兵如同兄弟,因此在軍中威望甚高,此時一見果不其然。於是也恭敬地點了點頭,來到桌案的一旁,點燃了三柱清香,對著一眾的骨灰罈鞠躬道:“告各位軍中兄弟在天之靈,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各位苦主的遺體,本不當破壞,但如今事出有因,為替各位兄弟查明真相,沉冤昭雪,只能驚動各位的亡靈,再拜。”拜祭完了受難士兵的骨灰,蘇希嬌這才戴上了手套,在一旁的桌案上坐下。昨天一晚上,她已經想好了整個方案,所以她先是吩咐士兵升起了一鍋熱水。
然後又將諸多草藥和藥粉投入熱水中開始滿滿熬煮,一邊熬煮,一邊慢慢的攪拌。這韓君麒和雷斌二人,本來以為蘇希嬌只會用一會兒時間,哪隻她這一熬,竟然用了整整一個時辰。
期間又不斷往藥湯中加入了各種藥劑,直到熬煮出來了一股綠的藥汁。
“可以了。”蘇希嬌看了已經站得有些腿發麻的二人說道:“恐怕還要再花上一點時間。”蘇希嬌一邊說著。
一邊輕輕打開了一攤骨灰,舀出了一小銅匙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個銅碗。然後又從鍋中舀了一勺湯藥,倒入銅碗慢慢攪拌。在蘇希嬌的緩慢的攪拌下,那一碗綠的湯汁,竟然慢慢變成了白
。見到這番景象的蘇希嬌突然大驚,拉下了蓋在面上的口罩,說道:“骨灰裡有毒。”蘇希嬌的話讓兩人一驚,但更讓他們更加吃驚的話還在下面。蘇希嬌看著雷斌,緩緩問道:“知道中的是什麼毒嗎?”
“難道是?”雷斌的心中突然一陣劇震,一個不好的預冒上心頭,雖然此時帶著人皮面具的他,表情不易察覺,但蘇希嬌已經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驚訝,點了點頭,說道:“是千
醉。”一度幾乎已經斷掉的千
醉的線索,竟然在這裡重新被連接上了,蘇希嬌心中立即陰雲密佈。
她接著又立即從其他的骨灰罈裡取出了骨灰驗了驗,無一例外,每一罈骨灰的反應表明,他們在生前中過千醉的毒。
蘇希嬌一罈一罈的檢查著骨灰,但就在她取出了最後一罈的骨灰的時候,一陣攪拌後,蘇希嬌卻突然說道:“這個人沒有中過毒。”
“這是為什麼?”雷斌的問題,誰也回答不了,但此時韓君麒的臉上卻一臉的難看。雷斌看了看那個罈子,上面寫著兩個字“齊良”便問道:“韓將軍,這齊良是什麼人?”此時,蘇希嬌的心中都明白,如果這所有的軍士都中過毒,而唯獨這一人的屍體沒有中過毒,那這個人就有很大的嫌疑。韓君麒望著帳篷外,若有所思的說道:“齊良便是之前遇襲的小隊的隊長,也是我最看中的一個斥候隊長。”
“可以給我們說說關於此人更多的信息嗎?”蘇希嬌問道。韓君麒此時的眼神中,出了憤怒,更多的是一種失落,緩緩說道:“我第一次見齊良,還是在大約五年前。那時大遼和我們產生了一些摩擦,幾個和遼國接壤的村莊遭到了襲擊。
當時還是豹韜衛右營將軍的我,得到情報後立即率領銳騎兵馳援,但終究到晚了一步,這幾個村莊都被焚燒一空。就在這時,我發現死人堆裡有一個青年還能動,便急忙救起來了。
此時他身受重傷,已經是命垂危,但所幸他體質出
,他在我的施救下就活過來了。”韓君麒頓了頓,說道:“後來,我曾問起他的經歷,他說他當時在村裡幹活,結果突然遇到遼人的襲擊,他拿起鋤頭和對方拼命,幹翻了兩個,卻被馬匹踹倒在地昏
了過去。
兩位知道,我們軍人最喜歡這種血男兒,我見他有些勇武,便將他留了下來。沒想到,此時悟
頗高,武功竟然進步神速。三年前的軍中比武,他脫穎而出,於是我便讓他成為了
銳斥候營的一個隊長。
本來這次等他完成任務回來,我就準備把他提拔為遊擊將軍的,沒想到…哎,也是我治軍無方。”韓君麒說道這裡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唏噓。二人看得出,這齊良定然是韓君麒很器重的人,於是蘇希嬌安道:“此時一切尚未明瞭,大將軍還不要太早下結論。”
“前發現他們屍體的斥候,可曾還在營中。”雷斌問道。
“當然,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們喚來。”一炷香後,一隊斥候裝束的士兵來到了將軍大帳。別的不說,單從這些人的矯健的身形和英武的氣質,就知道他們定然是軍中健者。
看來這韓君麒麾下聞名遐邇的銳部隊,並非
得虛名。
“王方,這兩位是京中要員,他們問什麼,你們便如實作答。”聽了韓君麒的話,斥候中走出一個黝黑的軍士說道:“請二位大人問話。”
“你們找到屍體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一番情景。”蘇希嬌大量了下這個高大的士兵,朗聲問道。
“回大人的話,我們是在西靈山山下的一個荒廢的山村的破廟發現的屍體。”
“當時屍體是什麼狀態,可曾掩埋?”
“未曾掩埋,屍體當時已經腐壞,了很多膿血。”
“你們還記得屍體的特徵嗎?”
“回大人,記得。”當下,王方就說了幾處屍體的特徵,蘇希嬌一聽,果然和中了千醉的毒一模一樣。
雖然當時腐壞程度讓很多細節已經無法辨認,但已知的屍體變化還是和之前的發現嚴絲合縫。
“這其中,你們可曾發現其中一具屍體有所不同。”
“有。”
“什麼?”
“我們發現,齊大哥的屍體破損遠比其他人嚴重,而且他的屍體並沒有太多膿血出,反而好像是有很多處刀傷。”眾人等的就是這句話,看來這齊良果然有問題。
況且他的屍體如果損壞嚴重,那他的身份自然就更難辨認,如果只靠這衣著和身形辨識,是可能會有問題的。斥候的話,讓蘇希嬌想起一事,問道:“當時你們是怎麼判斷這齊良的身份的,他還有什麼特徵沒有?”眾軍士聽了,搖了搖頭,只說自己是從身形和甲冑的樣式判斷的身份,而一旁的韓君麒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我突然想起,這小子的脖子後有一個刺青。”
“哦?刺青。”雷斌說道:“難道說,士兵都被砍下頭顱,是為了掩飾這個刺青的?大將軍可曾記得,這齊良的刺青是什麼樣子的嗎?”韓君麒想了想,從桌案上拿過紙筆,在上面畫上了一個花朵一樣的圖案。
“奇花宮!”雷斌還沒反應過來,蘇希嬌卻突然叫了出來,這種圖案她曾經在刑部的卷宗裡面看過多次,已經爛於心。她確定,是幾十年前的西域門派奇花宮的圖案,也是多年前千
醉連環毒案的元兇的門下說用的身份圖案。
聽了蘇希嬌的話,雷斌也是一臉驚訝,手中拿著那張寫了齊良的名字的字條,發呆了很久。
“難道這一切,都是奇花宮死灰復燃。”回到營帳的蘇希嬌,問道身邊的雷斌道。
雷斌想了想,說道:“如果真的是奇花宮死灰復燃,那麼他們對這一眾斥候下毒的目的又是什麼?”的確,之前無論是三十年前的兇殺案,還是這之前的幾次連環案件,中毒的人都是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要知道,這千醉的毒藥十分昂虧,是什麼原因會讓這一幫斥候為什麼會同時中毒,原因著實讓人費解。
“而且我剛才發現了一個更加重要的線索。”雷斌說道:“當著韓君麒的面,我沒有說破。”
“什麼?”
“這是我在查看地圖的時候發現的。你知道這西靈山在往前的路徑上,有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
“在距離西靈山大約百里的地方,有一個僻靜的去處,這裡叫咔薩拉古鎮。”
“咔薩拉古鎮”這是每次龍虎草易的地方。難道真的和之前預料的一樣,這同時指向百草山莊的兩個案件,內中是有聯繫的。蘇希嬌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但她知道,此時雷斌身上的壓力更大,之前他已經中毒被“軟
”多年,現在山莊在面臨如此困難的局面的時候,他的復甦似乎是註定要來承擔這其中的責任的。
“那接下來怎麼辦?”雖然最近,蘇希嬌問過幾次雷斌類似的話題,但大多隻是出於對於雷斌的尊重,直到如今,她才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需要雷斌替她做決定。
或者說即使她並不需要雷斌的智計,即使她的內心也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但她需要雷斌給她的勇氣。這樣的依賴,甚至之前和丈夫宋莫言一起面對最困難的局面也不曾有過。
“我想,我們應該去這個西靈山一帶走走了。”雷斌緩緩說道。邊關的大風,在夜間吹得更盛。
而今天晚上的蘇希嬌,內心更加複雜。雷斌在一旁睡著,蘇希嬌卻失眠了,失眠的原因不是因為她被迫要和雷斌同房,從昨晚開始,雷斌一直很有禮貌地縮在寬大的
榻的一頭睡了一晚,把大片的
鋪留給了她。
她失眠更多是因為重重的心事和這北大漠夜間的旋風,作為江南人氏的她還是頭一回經歷這樣的天氣,所以一直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躺在
上。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怕一個人,以前她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就會讓宋莫言從背後摟著她睡覺,但現在,顯然她不可能這麼做,因為她背後只是一個假扮成她丈夫的男人而已。
雷斌這個人,說來也奇怪,外表獷的他,看上去又心思頗為深邃。在這之前,她覺得只有自己的另外一個師父,武林奇俠霍青玉的身上,才會有這樣的神秘
。蘇希嬌翻過身,接著點點月光看著虎背熊
的男人,此時的男人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小孩。
女人突然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想不到的舉動,蘇希嬌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了雷斌,此時男人寬大的肩膀,就像是自己的擋箭牌一樣讓自己安心,其實此時他們兩人都穿著厚厚的衣服,對方並不能給她肢體接觸的溫暖,但這樣的隔閡正好掩蓋了她心中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