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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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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發出了兩下如同鴨子叫一樣的笑聲,這樣的笑聲已經是難聽之極,可是他接下來所說的話,更要難聽。

他道:“白老爺子見多識廣,一聽了賤名,就料到贏了波斯胡人的那位是我的先人,而且赫赫有名,所以本就沒有打啞謎。”我一生之中,遇到過不知道多少人,連外星人也有十七八種,可是在此之前,從來也沒有遇到過比這個人更討人嫌的了。而且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討厭,還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來由於我可以肯定,歷史上從來也沒有姓生的名人,所以我不再理會白素的眼,厲聲道:“我們這裡沒有見多識廣的人,你來錯地方了!”卻不料這傢伙很厲害,他立刻反應:“可不是我自己要來,而是白老爺子要我來的!”他這樣一說,倒變成我是在說白老大的不是了。

白素的耐再好,也開始不耐煩:“閣下前來,總是有一些問題想要我們幫助解決,何不痛快直說。如果老是這樣繞彎子,閣下豈非白來了?”白素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照說那傢伙總應該把他來的目的,痛快說出來了吧。

誰知道大謬不然,那傢伙一聽之下,放下酒杯,霍然起立,向我們一拱手,說了一句:“打擾了!”隨著這三個字,只見他身子略斜,像是在水上飄動一樣,飄向門口。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門並沒有完全關上,他就在半開的門中,飄了出去,迅疾無比,只是眼前一花,他人已經出了門外。

這傢伙竟然說走就走,實在出人意表,白素首先追出去,我緊隨其後。可是等到我們出了門,其人至少已在五十公尺之外,還是保持了那種在水上滑行一樣的姿勢在離去。

他那種身法,像是傳說中的輕身功夫,叫做“草上飛”也叫做“水上飄”的那種。

我雖然討厭其人,可是看到了這種聽聞已久、卻從來沒有見過的功夫,也忍不住大聲喝采:“好輕功!”隨著我的喝采聲,那傢伙已經在斜路下隱沒,可是卻還有他的兩下冷笑聲,隱隱約約的傳到了我們耳中。

我和白素不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我們並沒有得罪他,他突然離去,看出來是為了對我們失望──因為我們不如白老大那樣見多識廣,不能一聽到他“生念祖”這個名字,就聯想到那場古怪賭局中那個年輕人的身分,使他到真是白來了,所以才離去的。

那傢伙突然離去,我一肚子氣無處出,更是難受,重重頓足:“早知道這樣,一腳把他踢出去,要痛快得多!”白素勉強笑了一下:“只怕踢不中他!”想起他剛才離開的時候那種情形,我也不由自主搖了搖頭,同意白素的說法。

我們回到屋中,竟不知道該如何看這件事才好──整件事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真不知道是什麼名堂!

白素眉心打結,還在思索。我攤了攤手:“我們的見識當然不如老爺子,我就不知道歷史上有什麼人物是姓生的。”白素應了一句:“他這個姓有古怪。”我道:“當滿州人漢化之後,把他們的姓單字化,有很多怪姓就是這樣產生的。”白素也沒有再說什麼。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本來我還以為這個生念祖會去而復還,因為他來找我,不會單為了講一個故事給我聽,總還會有些事和我商量的。可是等了幾天,這傢伙音訊全無,我也漸漸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只是偶然有時候想起,覺得那是很好的短篇小說題材而已。

不過在那時候,我也沒有決定如果要把故事寫成小說的話,該用什麼小說形式來表達。

後來終於採取了武俠小說的形式,是因為事情有了進一步發展的緣故。

那時候白老大還在雲遊天下,行蹤飄忽,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他來問一問那生念祖是什麼來頭。

大約過了半年多,白老大突然大駕光臨,我和白素當然歡之至。和白老大喝酒暢談,是一大樂趣。

我們天南地北,無所不談。到了第二天,白老大才突然問起:“有一個姓生的傢伙,我給了他一張名片,叫他來找你們,他來過沒有?”我一聽得白老大這樣問,就忍不住好笑。因為白老大的話中對生念祖這個人殊乏敬意,由此可知他老人家對這個人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我笑著說:“來過了──其人雖然說了一個很古怪的故事,可是為人之討厭無與倫比,結果不歡而散。”接著,我就把生念祖來的情形,向白老大說了一遍。

白老大哈哈大笑:“他原來還來不及向你提出那一連串的問題!”白素道:“他有什麼問題?”白老大笑:“他對我說了這個故事之後,向我發出了許多問題,問我知不知道那年輕人是什麼人,又問那小木盒中會發出光亮的是什麼東西等等,我的反應和你們一樣,說沒有興趣和他打啞謎,他很失望,這才告訴我他的姓和名。”我和白素齊聲問:“他的姓很怪,有什麼特別?”白老大笑:“要不是恰好前一陣子有人向我說起過,我也一定把他這個姓當作是滿州人漢化之後所取的了。”這一次白素居然比我還要急,她催道:“快說吧,究竟有什麼古怪。”白老大拍著白素的頭──在他的眼中,白素始終像一個小女孩一樣。他道:“還真是要打啞謎:這姓生的傢伙,自稱原來姓年,因為避禍,所以才改了姓生。”我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生”這個字和“年”字有什麼關係。白素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這啞謎還真不容易猜。”這時候我也想到了:把“年”字加以更改,取掉左邊的那個短豎,再把下面的那個“尾巴”放到上面去,就成了“生”字。

我雖然想到了這一點,可是心裡暗罵了一聲,因為這樣的改動,生硬堆砌,自說自話,旁人實在無法一聽到姓生就聯想到他原來是姓年。

白老大笑道:“我早一陣子聽人說,有一個人,自稱大有來歷,現在姓生,原來姓年…”他說到這裡,白素已經笑道:“就算他是年羹堯年大將軍的後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算不上有什麼來歷。”白素先我一步,想到了年羹堯這個人。

年羹堯當然可以算是歷史上一個有些名堂的人,不過他的名堂在野史上要比正史中大得多。

在野史上,年羹堯這個人可說是多姿多采至於極點。從他小時候如何頑劣好武,把所有老師都趕走,直到來了一個真人不相的絕頂高手把他收服為止。以及他後來的功名富貴,都是小說題材。

野史(小說、傳說等等)中的年羹堯文武雙全,是清朝雍正皇帝最親信的大將。可是他的官運也充滿了傳奇,他由於功勞太大,而且兵權過大,引起了皇帝的懷疑,於是一夜之間,把他官降十八級,由大將軍變成了一個守城門的兵卒,並且把賜給他的黃馬掛等等東西全都追回。

而當年羹堯守城門的時候,有一些大官,曾和他有隙嫌的,特地騎著高頭大馬到城門去,要看年羹堯出醜。誰知道到了城門,年羹堯非但不跪,而且還大刺刺地坐著。等到那些大官紛紛向他呼喝,他才不慌不忙解開衣襟,出一塊金牌來,上面刻著“見牌如見君”五個字。原來這是皇帝所賜,忘了追回。

於是那些大官,紛紛滾下馬來,反而要向年羹堯叩頭。

說書先生講故事,講到這裡,聽眾必然大樂。

後來年羹堯還是免不了被皇帝處死的命運,而且禍及家人。

或許那時候他的家人中,有僥倖逃出來的,從此改姓生,倒也並非不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