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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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不怎麼高興啊？”照理說，杜十娘離開院應該會歡天喜地才對，可百里烽燁看來看去，在她殘破的臉上只找到傍徨與為難的神情，這讓他因此有些不高興。

“莫非你對那種地方還有留戀？”寬敞的馬車內，兩人坐在鋪有獸皮的椅上，杜十娘到相當的侷促不安一一以她現在的身份，壓不適合與嵐王如此的親近，而且他明明就嫌棄她的手藝不佳，為什麼又要買她回去？

待在這個來意不明的男人身旁，她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杜十娘暗示著百里烽燁，表明她不知兩人之間有什麼值得他惦念至今的前塵往事？”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有記的人。”百里王爺輕視的目光掃去，彷彿是在指責她的一無是處儀的。杜十娘聽得頭皮發麻，這男人的態度顯然是很瞧不起她，那他又何必帶她在身邊礙眼呢？”您說我的廚藝不好。也許我無法勝任一一”

“你用不著自卑。”百里烽燁揮手打斷杜十娘沒信心的話語，獨裁道:“我會讓人調教你的，無能確實是一種錯，但是勤勞能彌補你的錯失，”

“勤勞什麼啊？他到底是要買她做什麼？”我的贖身費用雖不高，但也不低，您買下我究竟是想一一”

“王爺我有的是錢，只要你乖巧懂事，少不了你的賞賜。”杜十娘只覺得跟百里裡烽燁談實在是一種折磨一一他除了脾氣古怪、喜怒無常外，腦子裡好像還裝滿了讓人難以理解的想法。

“請問…我跟您認識嗎？”百里烽燁志得意滿的好臉就在此時突然變得僵硬了，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一一看到杜十娘臉上自始至終的疑惑！

就在這一刻，他明白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倆在少年時曾經有過的集！

百里烽燁突然覺得生氣了，就算當年他倆確實沒什麼情，但以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光彩奪目的模樣，每個人都該對他念念不忘才對啊！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在見過他之後，竟然忘了他是準？

這簡直是夭怒人怨的罪行啊杜十娘眼見他的神情變化無常，在膽戰心驚之餘，只能緊張的安撫他，“這些年…我經歷過太多…不如意之事…許多往事都不太記得了。”她緊張到結巴的話語，聽起來倒是非常的誠實，這讓百里烽燁的臉緩和了一點，稍微恢復了平靜；打量著桂十娘可憐的無助姿態，他訣定大人要有大量一一他不怪她了。

“當年你家有個長輩大壽，太子曾帶人去赴宴，記得嗎？”百里烽燁有耐心的提醒著，心裡想的卻是有什麼補品吃了後可以讓人長記的，回去後他要找給她，讓她三餐按時服用。

“記得。”那是她十四歲那年發生的極為重要的一件事。

“當天，你和太子跑到後花園去彈琴了。”

“不，是我在後花園彈琴，太子在閒逛時遇見我。”對於她毫無意義的解釋，百里烽燁卻是聽得很滿意。

“嗯，雲英未嫁的女人是不該私下跟男人親近的，你要堅持住這分守。”那現在她能不能下馬車，離他遠一點呢？杜十娘忍住滿腹心聲，回到正題上。

“當年您也在場嗎？”

“對，我逛到你家後花園，見到你和太子在合奏一首…難聽的曲子。”杜十娘忽然想起當年親人曾提過，有個大將軍的兒子也有來到壽宴中，卻到處亂跑，沒人發現到他的蹤影…那人就是百里烽燁吧？

怪不得他知道她，她卻不認識他一一她本就沒看到他啊！

杜十娘恍然大悟的表情終於令百里烽燁到滿意了。

“終於想起來了吧？你真是有夠遲鈍的。我當年雖然沒有現在這麼引人，但也是一副讓人過目難忘的好模樣。待會兒我會找大夫替你看看是不是眼睛或腦子有什麼問題。”王爺，您進我家的門，遠遠的瞄了我一眼，就算是認識我了嗎？您真應該去當強盜才是！

杜十娘悽楚的望著他，暗自慶幸著這些年來的艱難生活已將她磨練得身心十分堅強，不然她一定會寧可摔斷腿也要跳窗離開百里怪物身邊。

“王爺，如今距離當時已有七、八年之久了，您還記得我？”杜十孃的意思是，他難道就這麼痴痴的思念了她七、八年嗎？

百里烽燁想也不想的否認，“要不要我教你“自知之明”這四個字怎麼寫啊？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忘光光了！”

“是嗎？”看來這位怪物王爺心口不一的程度已達到神乎其技的境界了。

“你的賣身契，拿去。”百里烽燁突然像是想轉移話題儀的，飛快的出一張紙。

杜十娘接過來看了看，確實是銷魂院還給她的自由一一是直到此時，她才來得及受離開院後的各種莫名又複雜的情緒。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初拼了命也逃不掉的地方，如今卻走得這麼輕易；而她都容顏殘缺、青不再了，竟還有人肯買下她。

杜十娘到百集，捧著她曾經夢寐以求的賣身契，深深的凝視著坐在她對面的百里烽燁一一不管這個男人有多麼奇怪，他確實給了她最渴望的自由，雖然這分遲來的自由同樣帶給她對未來的茫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