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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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復學去泡妞一縷白煙嫋嫋竄到半空,陳華遙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沙發上懶散地看著電視。節目是期待已久的模特大賽,目前已經進入泳裝展示階段,萬萬不能錯過。
單看那環肥燕瘦、軟玉生香的場面,三十六名千挑萬選的女孩子出一堆白
站作一排任人挑選,足以讓人腦細胞充滿百萬倍的活力。
“阿遙,你還有心看電視?真是氣死我了!”突然,坐在茶几對面的老頭子一個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嘭”的一聲,木桌震顫了一下,杯子裡的水盪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陳華遙吃了一驚,不錯愕地抬頭看了一眼,不過很快便假裝沒看到,繼續往前方瞧去。到了老頭子這年紀發發牢騷那是家常便飯。
“阿遙,我早告訴過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努力上個大學,你偏偏不聽話,上了大學還要退學。現在怎麼辦?都被你三叔騎到脖子上拉屎了!”聽老頭子點名提到自己,陳華遙只得無奈應了聲:“嗯?怎麼個拉屎法?”不提還好,一提老頭子就火更大:“你三叔的兒子考上了象京大學也就罷了,可你三叔居然也敢擺上三十八桌酒席到處請客吃飯,還得意洋洋的在老子面前炫耀他基因好,兒子才這麼聰明。不過是狗屎運而已!那副嘴臉,鼻孔都快翻上天了,真正是豈有此理!”老頭子共有兄弟四人,他是老大,從小就與三弟陳慶革彼此不對付。
往往是你成績78分,我咬咬牙也得考個78。5分,你獲老師表揚了三句話,我就絕不能少於60個字。及至成年,二人更是明爭暗鬥,你工資340,我月薪341也可以在你面前笑上半天。你蓋了兩層樓的磚瓦房,我不多不少,兩層樓夢-島,整個亞洲排名前二十的大學,你就是三十八個函授大專文憑加起來都比不過象京大學裡一個掃廁所老太太的一!”老頭子的臉
冷得如同十二月的西伯利亞寒風。
陳華遙大不以為然,當即便振振有詞地道:“爸,函授大專又怎麼了?那可是培養人才的搖籃。一個國家的發展,必須有無數的基礎人才為基石。雷鋒得好,我是社會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你看不起函授大專,就是看不起我們廣大勞動人民。”老頭子被得啞口無言,沉默片刻才道:“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我不管你怎麼樣,最好想辦法去找象京大學的領導,辦個復學手續,重新打大一讀起,再不濟也跟老三的兒子平起平坐。要不然就回高三複讀,再考一次。”自打退學後,陳華遙最怕的就是讀書,聞言嚇了一大跳,很快便又強作鎮定,以為老頭子只是象往常一樣絮叨下,嬉笑道:“再考?我這種高水平人士萬一擠掉別人的高考狀元名頭怎麼辦?”老頭子理也不理,徑自從褲袋掏出一張
筆寫就的協議書,上邊銀鉤鐵劃,字跡森然。
“阿遙,我醜話在前頭,你要是上不了大學,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然後我自殺以謝族人。這張協議書,你自己過目。”陳華遙沒想到老頭子來這一手,不嚇得手指一抖,菸灰頓時紛紛揚揚。
吐了口氣,鎮定下情緒,道:“爸,我都二十四歲了,讀完大學出來二十八,萬一小宇宙爆發,再念個碩士什麼的,大半輩子就這麼沒了。你總不至於希望我出來找不到老婆吧?那樣的話,你抱孫子的計劃豈不是要一拖再拖?”
“正好,大學有的是美女給你泡。”老頭子為老不尊地順勢接過話頭,臉一沉,又拍起桌子來,道,“就這麼定了,第一是上象京大學,第二是給我個象大的兒媳婦回來,哼!可不準隨便找一個豬頭來糊
我老頭子,起碼也要長得像李嘉欣那樣的。不然祖宗祠堂上,把你的名字叉掉!”陳華遙無語以對。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老頭子的口水濺了他一頭一臉。
陳華遙見老頭子殺豬似的眼神盯著自己,不想把氣氛上升到階級鬥爭的高度,雖然不喜讀書,可也沒把老頭子的再上象大當回事,連忙猛拍脯道:“好好,我才華可比曹子建,文章不輸王子安,要上象大還不是三隻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至於泡妞?咳!到時候帶十個美女回來任你選,看中哪個我就娶哪個。要安妮斯頓?還是海瑟薇?或者澤塔瓊斯?都你了算!”老頭子哼道:“先別大話,實現不了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要是沒什麼問題,下個月你可以去向三叔炫耀我重返象大的光輝事蹟了。”陳華遙把煙完,隨手在沙發上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往門外走去,回頭喊道:“我去象京逛逛,晚上不用煮我的飯了。”第2章青年近衛軍門口停放著陳華遙心愛的坐騎,一輛完整還原二戰時期德國青年近衛軍標準配備式樣的邊三輪摩托車。
寶馬k1200r的機,軍綠
的外漆已經略顯陳舊,
獷的線條、對置雙缸、水滴形油箱、橫置彈簧坐墊、平直的車把,造型十分古典。
若是穿著一身筆的德軍36型軍官野戰服,往邊三輪上一跨,絕對足夠
引目光。
可惜的是,陳華遙身上廉價t恤印著的“象大農藥——農民朋友的好幫手”字樣,將這輛摩托車襯得不倫不類。
象京地處象江域,距離最近的出海口龍坪港67公里,常住人口三千一百萬,由於經濟發達,城鄉一體化加快,在近二十年來逐步連接了附近的武州、賓港、秀山三市,形成覆蓋了十七萬平方公里的象江三角洲
域文化經濟圈。
陳華遙所在的荷花鎮距離中國南方最大的城市——象京市只有六十多公里路程,通十分便利,手腳利索點二三十分鐘就到了。
發動“青年近衛軍”陳華遙不一會兒穿過鎮子,往二級公路去了。
南方七月份的天氣,太陽熱得讓人融化。
待趕到象京時,t恤汗溼幾次,又被大風吹乾,白的鹽花貼在身上,混合著公路的灰塵,實在狼狽無比。
騎著摩托車在象京市裡瞎逛了一通後,陳華遙不得不面對現實問題,老頭子為人特認真,剛才一時嘴賤大吹一通,只怕老頭子往心裡去了,要是沒能復學,後果肯定嚴重無比,不定老頭子真的會自殺以謝族人。
可是大專、函授、三大學麼?肯定是不用想了,老頭子一不二,到時候非把自己吊起來打成八級重殘不可。那麼要想與三叔的兒子爭個高下,只能是象大、清大、華大等有限的幾所名牌大學。
可象大這種學校,是能上就上的嗎?那些大款拿幾十萬來砸,校方不見得會開後門,何況自己當年被勸退,肯定是不抱什麼指望了。
該怎麼辦呢?
陳華遙思前想後也沒找到個好辦法,決定先去象大找有關領導瞭解情況。
象京大學位於象京市的白樺區,橫跨香樟路、紅櫻桃路、銀杏路等數條街區,形成面積寬廣的大學城。曾有外地學生在校區走了整整八個小時,轉得眼花繚亂,還沒走出大學城的三分之一,結果又累又餓,報警才得以獲救。
等陳華遙到象京大學門口時,社會學系新生輔導員劉進勇正在等著,這是來象京大學之前就電話聯繫好了的。
劉進勇高高的個子,白白淨淨的面孔,戴一副黑框眼鏡,形象溫文爾雅,傻站在象京大學門口等著,遠遠見了陳華遙冒煙的“青年近衛軍”便用力揮了揮手。
他是陳華遙讀大學那半個學期認識的隔壁班同學,成績優秀,一向表現良好,品行端正,畢業後就留校擔任了輔助員,也是前不久剛定下來的,目前還沒什麼實際工作經驗。
“青年近衛軍”古樸的質,
獷的線條,無不讓人著
。儘管以前見過好幾次,劉進勇仍是掩飾不住羨慕之
,望著“青年近衛軍”笑道:“華哥,你這車真威風,什麼時候借我耍幾天?”陳華遙當沒聽到,掏出一包六塊錢的“白楊樹”牌香菸扔過去:“先上車,我昨天
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劉進勇平時
的都是十五塊錢價位的香菸,對白楊樹實在看不上眼,卻不敢駁陳華遙的面子,微笑接過,跨進車斗,道:“我找了餘副校長的秘書小賀,她答應今天早上十點給你十五分鐘見見餘副校長。”
“喲,架子擺得還真大,連個秘書都這麼牛。”
“你別,象大在行政級別上是正廳級單位,校長是正廳級幹部,副校長是副廳級幹部,手下那麼多院校單位要管,不知多少人求到他頭上,當然牛了。我一個小小的輔導員,還沒確定去哪個班級,就已經有新生家長拿著錄取通知書求我一開學就給他家小孩個班長噹噹,掏出個脹鼓鼓的信封,我沒敢收。”
“嘿嘿,小子混得不錯嘛。”陳華遙冷笑看著他。
劉進勇連忙舉手:“沒有,就這麼一次,得益於華哥的教誨,我立場堅定不為所動。”他有點怕陳華遙的眼神。
剛讀大一時,因為一次在籃球場的衝撞,劉進勇被大三的幾個師兄揍了個滿頭包,這事還不算完,最後聽“消息靈通人士”的勸告,咬牙花錢買了幾條香菸去賠禮道歉,讓當時正在他們宿舍做客的陳華遙聽到,替他解決。
第二天,劉進勇宿舍門口跪了幾個鼻青臉腫的大漢,就是毆打他的大三師兄,這件事震動了整個宿舍樓的男生,從此再沒人敢找劉進勇的麻煩。
車子經過門衛室,劉進勇拿出工作證,又賠了半天好話,“青年近衛軍”才得以順利進門。
來到辦公樓的副校長辦公室,發條短信,秘書小賀出來接。
小賀是個不到三十歲的漂亮婦少,緻的盤發,幹練的黑框眼鏡,短裙絲襪,很有御姐風範,尤其是
前一對搖搖
墜的
團,比剛才在電視上看得那些青
的泳裝模特還要讓人血脈賁張。
陳華遙眼睛努得老直,情不自吹了聲口哨,差點想把腦袋伸進去。
秘書小賀閃過一絲慍,看看手錶:“你們很準時,小劉,這是你朋友吧,哪屆的學生?”陳華遙馬上一臉正
,彷彿正在彙報工作的勞動模範,:“賀秘書,我是陳華遙。”劉進勇在一旁賠笑道:“賀主任,麻煩你了。他我同學呢,當年犯了點小錯誤才退學的。”為了辦好陳華遙
代的事,劉進勇前前後後不知了多少好話。
賀秘書深深看了陳華遙一眼,道:“餘校長在裡面,記住,只有十五分鐘,校長等下還有個會。材料都帶齊了吧?”第3章貞潔衛士隨賀秘書走進辦公室,只見裡間寬敞明亮,雕花的立柱、整潔的地毯、古樸的吊燈、寬大的辦公桌、密密麻麻的書櫃,佈置得端莊大方。一位五十餘歲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批閱文件。
賀秘書趨前幾步,輕聲道:“餘校長,那個學生來了。”
“哦?”餘校長摘掉老花鏡,朝陳華遙看了看,眼睛當即眯了起來,光芒閃爍,指指沙發道:“坐吧。”餘校長名叫餘修德,是個慈眉善目的長者,腦門的頭髮已呈現地中海趨勢,看過來的目光炯炯有神。
沒想到陳華遙掏出一包白楊樹,取出一支菸遞了過去,笑道:“校長,來支菸。”當下賀秘書額頭就冒出了冷汗,這都什麼傢伙啊!平時那些學生家長哪個見了餘校長不戰戰兢兢的?他倒好意思給校長敬這種低檔煙!
餘校長接過煙,陳華遙又給他續了火,這才坐回沙發裡。
賀秘書給兩人倒了茶。抬身的時候看到陳華遙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前的兩團,不由得兩眼冒火,只不過礙於餘校長在場,加之陳華遙又做得隱蔽,不便發作,咳嗽了幾聲達大表抗議。
“陳華遙,我還記得你,你以前不光在學生中名聲很響亮,連很多教師也知道你的名字。”煙霧在餘修德面前繚繞,“時隔四年,你為什麼提出復學申請?不知道學校已經取消了你的學籍嗎?”陳華遙了一口煙,答道:“被學校退學之後,我痛定思痛,努力反省自己的錯誤,認真改造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勤奮學習馬哲理論思想知識和雷鋒、焦裕祿等同志為社會奉獻一生的
神。退學期間,我深入到廣大群眾當中,從
源上查找自己的不足之處,用現實生活錘鍊自己,深
到自己的淺薄與無知。為了更好的服務於人民,我經過大量的思索,晝夜難眠,決心重返校園開展新一輪基礎知識的學習,希望學校領導能給我一次機會。這是我的材料。”完遞上厚厚一疊卷宗。
單聽他話,只覺言語誠懇有力,便是一個在監獄關了十年的囚犯也沒這麼高的覺悟。可是看他神,悠閒自得,嘴裡還叼著一支香菸,哪裡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本就像在打牌
菸與人閒聊一般。賀秘書不
哭笑不得。
餘修德不去看那份卷宗,從屜裡拿出一份上面蓋著十多個紅
印章的材料,:“早上賀秘書跟我提過,我把你的材料調出來看了一下,機密等級很高嘛,你違反了學校的重大紀律,那件事影響實在太大,理應受到處罰,這是學校高層討論的結果,無可爭議。你現在來找我,我也很為難。”陳華遙微微一笑:“我一直聽餘校長學識淵博,公正廉明,對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餘修德哼道:“不用拍我馬
,我要是話管用,直接給你辦了。那件事發生之後,若不是邱老、方老居中了幾句公道話,你至今還得在牢裡改造。”賀秘書去年才從雲槎區政府辦公室調來擔任餘修德的秘書,並不
悉校園事務,見他們對“那件事”得如此鄭重,不由起了好奇之心,伸長脖子張望那份材料。
餘修德指指材料:“小賀,你拿去看看,好知道這個學生到底是什麼人物。”秘書小賀點點頭,接過材料,只看一眼就嚇住了,上頭標題是:《系二〇〇八屆學生陳華遙毆打副校長田志文致重傷案》。乖乖,原來這是個混世魔王,連副校長也敢打,看看下面,寫的是什麼?打斷左邊四肋骨,牙齒脫落六枚,視網膜脫落,脾臟破裂,肩膀、手臂、膝蓋多處擦傷…太慘了。
她繼續看了下去。二〇〇九年三月十五,因陳華遙與田志文言語衝突,陳華遙懷恨在心,將田志文打成重傷。事後,學校決定給予陳華遙退學處理,並
由公安機關處置。
“小賀,你知道小陳為什麼要打田志文嗎?打成這麼重的傷為什麼只給了小陳退學處理嗎?田志文為什麼沒有追究?他現在為什麼不是副校長了?”每問一句,賀秘書便搖一搖頭。
餘修德嚴肅道,“田志文該打。他利用部分女學生學分、畢業、考研等問題,對女學生進行潛規則,這是潛伏在我們校園中的敗類。事發之後他也受到了相應的紀律處分,而小陳毆打他人造成重傷,也違反了刑法,學校高層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餘修德還有句話沒,正是因為田志文的下課,他才得以晉升,當上了副校長。
陳華遙笑道:“多謝餘校長誇獎。我原以為學校會樹立我為‘貞潔衛士’什麼的典型。”倒是毫無愧,把這當成自己的一樁功勞。
賀秘書本來對餘校長的話頗為贊同,正要改觀對陳華遙的看法,聽到陳華遙的這句話,不住笑了出來,心想這個學生實在是太有趣了,不由得媚目如絲地多看了幾眼。
餘修德繼續道:“你觸犯刑法,致人重傷,行為惡劣,不送去勞教就算好的了。不過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如果你能痛改前非,保證不再犯錯誤,我覺得還是可以給你恢復學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