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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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想？”他垂首，溫柔的眸心凝在她璀璨的眼瞳裡。

“夫！夫好不好？”這是歐陽兒最希望的結果，即便回到江南，她也決定要取消原來的婚約了。

她想，方轆是第一個讓她懂得愛的男人，即便他是這麼的不懂女人心，但她就是愛他…或許就是因為他這份木訥讓她無法忽視。

“這…”他又陷於該不該答應的躊躇中。

“哼！又不願意了，就不過只是假身分，你也這麼囉唆，真討厭！”她氣得轉開臉，看著遠山緩緩說:“多希望我沒答應要回去，多希望我不是歐陽府的大小姐，更希望我以前的行為不要這麼自私、跋扈，這樣你就可以多喜歡我一點了，也不會處處防著我。”

“你別胡說。你沒這麼差，我也沒這麼好，而就是因為我不好，所以我才…”他突然住了口。

“才怎麼樣？”她瞪大了眼問。

“我…”他的眼神看向前方，突地一皺，跟著拉住馬韁。

歐陽兒隨著他的視線轉首望去，也跟著蹙起一雙細眉“天！是溪耶！水好像還滿深的，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馬兒就放牠走吧！你諳水嗎？”他低首問著她。

“我？！”她脖子一縮，小臉瞬間漲紅了。

“我不會游水，這樣會不會很丟臉呀？”方轆再次被她這抹逗趣的表情得一笑，一邊迅速下馬查看溪水的深度，嘴裡還一邊說:“怎麼會呢？不諳水的又不只你一人。”

“那該怎麼辦？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吧？”她噘著小嘴，有點擔心的偷偷看著他。

“如果我就這麼丟下你，早先就不會去救你了。”方轆多情的眼直專注在她絕美的五官上。

“那麼該怎麼辦，我要怎麼過去？”歐陽兒看著這片滾滾溪，掩不住臉上的擔心之情。

“我會抱著你過去。”他蹲下身先試了下水溫，還真冰呢！

歐陽兒也學他的動作，觸了下水“哇…冰冰冰…別過去了，就算你會游水，也會著涼的。”

“我不會有問題的。”他往後看了看“若不及時渡溪而過，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我擔心的是你。”

“好，為了不被抓走，我一定要努力試試。”歐陽兒提口氣，很用力地說。

“那好，我們馬上渡溪吧！”他先將馬兒給拉了過來，解下牠身上的包袱，跟著拍了下牠的，讓牠往另個方向去，好誤導對方追蹤的路線。

“現在可以了嗎？”方轆回頭看看她，事實上他是有點不放心，雖然他可以抱著她，不讓她被水沖走，但是溼衣裳必然在所難免，她撐得住嗎？

“嗯，我可以。”她笑咧著嘴。

“很冷…兒，要有心理準備，真的會很冷。”他說著，就將身上的獸皮大衣披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捆牢。

“那你呢？”她不安地問。

“我沒關係，來吧！”他蹲了下來，讓她趴在他背上。

這時歐陽兒緊貼在他的背脊上，眼角微彎地說:“你看，你還是揹我了。”方轆也笑了，但他現在沒時間與她鬥嘴，他必須快點帶她渡過溪水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要過去了，抓緊我。”歐陽兒點點頭，雙手緊抓著他，眼睜睜看著他走入溪中…這才發現溪水居然高達他的口，而且溪水湍急，直衝擊著他，他非但要背牢她，還得施以內力不讓水把他們沖走，瞧他滿身是水，已不知是溪水還是汗水。

“啊！”突然水衝上大石，撲濺到她身上，冷得她輕喊了聲。

“怎麼了？”方轆定住身問道。

“沒，只是被水濺到。”她搖搖頭。

“忍著點。”他繼續往前走，然而目前還不及一半的距離，溪水卻已經愈來愈高，甚至直他的下顎；而歐陽兒的兩條腿與下半身也幾乎全浸在雪水中，冷得是昏昏沉沉。

“兒，你還好吧？”方轆的嗓音已帶有抖意。

“還…還好…”她緊抱著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再看看方轆，他可要比她還慘呢！

“兒…你一定要撐下去…”他深著氣說。

“我會的，你也一樣…”歐陽兒開始受到他身軀的搖晃不定“方轆，你怎麼了？”

“沒…沒事，你不要放棄，要抓緊。”他閉上眼，又硬撐著張開。

“快到了…方轆，我們快到了…”歐陽兒忍不住哭了，因為他全身已僵硬，變得好冰好冰…“方轆，雖然我也好冷，但是我答應你…我不會倒下去…”她強力硬撐著快要合起的眼皮，但是怎麼撐它還是一直掩下，就在她眼前只剩一片漆暗之際，她已被方轆用力擲上岸。

“啊！好痛。”歐陽兒低嚷了聲，再回頭卻見他半個身子已然趴在岸上，沒了任何動作。

“不要，方轆，你不能丟下我一人，快…快上來…”歐陽兒爬向他，淚滿面發著抖“早知道會讓你遇到這樣的危險，我寧可回江南嫁人，你…你快醒醒，上來吧！再浸在水裡你會死的。”方轆緩緩張開眼“你很吵…知道嗎？”苞著，他緩緩使勁兒爬上岸，歐陽兒趕緊將身上的獸皮衣褪下，包在他身上“這樣可有暖和些？”

“你…”他吃力地張開眼“別…你拿去穿…”

“我不冷，至少我的衣裳沒全溼…”她抱住他“走，我們找個地方…烘衣裳、休息去…你說好不好？”歐陽兒趴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他，冷得牙齒不停的打著架，但等了好久，她已等不到他的回應！她用力搖著他“方轆…方…方轆你怎麼了？你不能倒下，我們還要當夫…你叫吳明、我叫冬雪，你不能忘了…”發覺他不再動作也沒任何反應，歐陽兒的心口赫然湧起一股痠疼，只能不停哭泣…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