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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恃愛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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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愉晚上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樓下小白那裡吃火鍋,白夜也在,他看我接了喬愉的電話馬上起身要走,就用筷子在我的手背上輕輕地敲了一下。於是,我便坐下來繼續吃。小白銳地瞥了瞥我和白夜之間的小動作,帶點詫異地問:“他都打了兩個電話來了,你還不走?”

“沒吃飽。”我回答。又過了20多分鐘,小白見我還是慢悠悠在那裡伸筷子,忍不住地催促道:“你該走了。”

“知道了。”當我起身要走時,白夜拉了我一把“你還沒吃水果呢。”說著,他把一盤金黃的橙子往我面前一推“慢慢吃吧。”小白卻一把把我拉了起來,然後對他爸爸說:“這盤東西要是慢慢剝,慢慢吃的話,天都亮了,你想讓她捱罵?”回到家,喬愉果然很不高興,他等了都快一個鐘頭了,已經很不耐煩:“你在幹嗎?”

“吃火鍋。”我回答。

“就你們倆?”他揚眉問。

“還有白夜。”

“你和這父子倆都合得來嘛。”我說:“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

“天下的男人女人都死絕了嗎,你非得和他們倆做朋友?”對於這樣的問題我現在只是笑笑不予回答,反是轉過來問他“對了,你什麼時候去約會?”他答:“最近沒空。空了就去。”

“是不是因為我在,所以你不好意思去約會?那麼,我讓路給你,好不好?”本來他已是躺在上養神,聽了這話忽地有點警惕“你又要想什麼法子來折騰我了?”

“剛才白夜說,他從來都不想要孩子,他說,像我們這樣的才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像只吃蛋黃的老公找了一個只吃蛋白的老婆一樣般配。

““閉嘴!”喬愉不悅地叫道:“你想幹什麼?你這頭小牛想回頭吃他那口老草?”

“誰說他老,我倒覺得他很,很人,而且,很有才華,一直到現在,看他寫的小說,我都會落淚。”

“那是你淚腺本來就有問題,你看什麼都會淚滿面。”他沒好氣地說道“還人,我靠!”

“你妒忌他?”我問,帶著那麼一點輕微的撥。

“我妒忌他?”他明顯情緒已被撥起來了“我會妒忌他?”從他的音調裡我已然聽出他開始糾結與不痛快了,但我卻沒像從前那樣去哄他,只是隨手拿了本小說過來看,打開才知道竟然是白夜的,這還真是一件適時適地的道具。

他的心在我刻意營造的不冷不熱的漠然的氣氛裡蒸騰了好一會兒,終於,過來把我手裡正在看的小說一扔,抱住我的說道:“我真的有點妒忌他了。我求求你,你別再給我折騰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好不好?我也求你別再和那父子倆有什麼瓜葛了,你跟我回家吧,別再折磨我了,我怎麼可能再把你放在那對父子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倆,誰又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都是虎視眈眈的。

““喬愉…”

“我現在都有老婆了再和別人去約什麼會,就算別人願意,這樣的形式,這樣狀態,我還不願意呢。你呢,你也別再和你的前夫,還有你那前夫的兒子,這對漂亮的老男人小男人搞不清楚了,天曉得他們為什麼都會長的那麼漂亮,那麼的討女人喜歡!”我聽他的話音裡頗有幾分可憐,心就不由地一軟,幾乎就想放棄了。可是忽然想起白夜說過的話“堅持住,讓他自動簽下不平等條約。”也就硬了硬心腸“你只不過是一時衝動,等你仔細考慮清楚了再說吧。而且,我和你在一起,壓力太大了,你本不明白我到底承受了多少壓力。”

“壓力太大?壓力大你就想和那個老花花公子重續舊緣?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他和以前不同了。我覺得他這樣的狀態現在倒是很適合我的。”

“居然能說出他和以前不同這樣的話來,”他對我的回答覺不可思議“看樣子,這些天你們互相已經瞭解的很多了。前些子你說要和我分居,我是被你折騰習慣了,想著這大概是你舒緩壓力的方法之一,所以,我也就由著你,只要是能讓你高興的事,我基本上都會讓你隨心所的。可是你…你別越來越過分!”天開始下小雪了,窗還開著,我沒理睬他,走到窗邊,探出身去,有白的細雪蝴蝶般地飛過來,冰涼而纏綿地吻上了我的眉睫。我背對著他,把他那一肚子鬱悶都遙遙地扔在了身後。

“我這麼一直糾纏著說要和你在一起來他表態,這個遊戲升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第二天我打電話給白夜,略有點惴惴不安地問“我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麼折磨他,有點太…”

“首先,他不可能讓你走,更何況是和前夫走,這對男人來說是件傷自尊的事,”白夜的聲調永遠都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和冷靜“所以,只要你堅持,最後贏的那個一定是你。至於說是折磨麼,男人有時候就偏偏愛那些個會折磨自己的女人,犯賤是我們的本。”白夜說,犯賤是男人的本,就好象是在說只有冬天才下雪一樣的肯定與科學。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喬愉經過我一次又一次的折騰,終於在情緒的顛簸反覆中覺到了疲憊不堪,有一天很認真地問我:“你真的覺得只有離開我,和那人在一起,才覺沒有壓力,才是真正適合的?”我說是的。我期待著他往下說出我一直在等待的話,就如同我期待大雪之後的亮麗初晴一樣,但最終他卻只說了句“那好吧,我晚上來看你。”那是個雪雨霏霏的晚上,天氣陰溼,清寒人,喬愉進來的時候我握了握他的手,冰的厲害“你的手怎麼這麼冷?”他沒回答,只是靜靜地把一個文件夾打開,指著裡面的東西說:“這是我和你結婚以來,我們倆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動產,股份,存款,我現在都給你,我知道白夜有點錢,可我也知道,他花錢的速度也是驚人的,像他這麼會享受的人,以後還能剩下多少錢和你一起生活?這些你拿著吧,是你一個人的,夠你過一輩子了。”

“我不要。”我知道那幾乎就是我和他所有的財產,而現在他一點都不吝惜地全拿了出來。

“錢我還可以再掙。”他輕輕地把那些東西合上,然後說道:“放心,你要走,我也要給你都安排好了才準你走。”說著,他從一個袋子裡取出一件皮草,是一件白的芬迪的皮草大衣,一抖開,就像是鬆鬆抖落了這個冬天裡的第一捧初雪,是絢爛之後歸於平淡的顏,純淨中蘊涵華麗的厚重質:“這件衣服,上次一起逛街的時候,你說你很喜歡,可是,我從來都不贊成人穿動物的皮,所以那時侯沒買給你。現在天已經很冷了,既然你喜歡,我就買給你吧,也許以後都沒機會再給你買衣服了…不是我對他有成見,我想他也未必有這樣的閒錢和閒情逸致給你買這麼貴的衣服。來,試一下。”他從身後把衣服給我披上,瞬間,那件衣服就像一片雪花一樣,輕柔而悄然地貼了上來,只是,帶給我的並不是身體上的溫煦旎,而是一陣令人心悸的顫抖。

“幹嗎對我這麼好?”我發覺自己的聲音也在這個寒夜裡顫抖著,抖的像某弦上低靡而變調的音符。

“以後大概也沒機會對你好了。”他的睫上突然有了一點盈盈的水光,在微微地閃爍著“其實我還是捨不得你的。”我的眼睛突然酸熱的厲害,哽咽難言,只是過去緊緊地摟住他,然後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裡“你怎麼…”他低聲問“臨別給我最後的身體籍?我不要。我要就要一個全心全意,全身心都完全屬於我的老婆,我不要苟且。”

“誰和你苟且?”我說:“我們還沒離婚吧,我們怎麼苟且了?”

“你這樣我會捨不得讓你走的,明白嗎?我好不容易硬起心腸能讓你走了,你又…你是不是真要折磨死我你才高興?”

“我沒想要走。真的,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走,就算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我所有的計劃和心思,在那一剎那就像雪水一樣在陽光下融化和淌,我想我不能再騙他了,也不能再和他耍心計,我願意像從前那樣用我的真心去對待他,即使後果非常非常地,不堪設想。

雪越下越大,而雨早已經停了,現在下的是鬆脆鏗鏘的雪粒子,戛然有聲的,有節奏有韻律地敲打著窗欞。

“你是在耍我?這麼說,這些子以來,你一直在耍我?”喬愉聽我說完,就問了這麼一句。他的聲音聽上去也像那些夜裡的雪粒子一樣冰冷,單調,與嚴峻到微微的疼痛“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傻子一樣的玩於股掌之間?我告訴你,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耍我,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對我虛情假意,我不在乎,但是惟獨你不可以,我很在乎!我在乎極了!”說完,他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風雪之夜?這是一個不能接受我的坦誠和真心的風雪之夜嗎?

這個風雪之夜裡漫天飛舞著成群成群的白的蝴蝶,如同一片又一片白的謊言,緩緩地落到地面上,然後無一倖免地被或重或輕地踐踏成汙濁的水。

白夜的電話在靜謐裡響了起來,然後是他那悠悠然老謀深算的聲音“怎麼樣?今天干的?”

“我把事情都向他坦白了,他不會再理我了。他說他永遠都不會再理我了。”我回答。

他聽了一驚:“你怎麼回事?既然要做這樣的事,就永遠都沒有坦白二字可言,你這不是在找死嗎?

““這隻能怪我修煉的不夠,我只是隻狐狸,卻還沒成。但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如果我還能騙他,還能要挾他籤不平等條約的話,那我就不是我了,我還是很愛他,很真心地愛他的。”

“有什麼用?

“白夜叫道:“你的真心讓你把好好的事情都搞砸了,那還真不如全是假意,那事情還更簡單明瞭一點。”停了半晌,他又安撫道:“別急,讓我替你好好想想,你現在先按兵不動,你讓他自己先冷靜一下,這時候你不能太進取。”我當然知道我不能太進取,可是,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理論是砒霜有毒,而現實是我願意含笑飲砒霜。

我回了家,回了我和他的家。他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問:“你還來要什麼答案?你一直那麼處心積慮在做的,無非是要我認命,你要我認命我這輩子沒孩子,可是,你知不知道一直以來,我從來都沒把孩子看的很重,除了你的孩子,我本沒想過要去和別人生孩子。過去,現在,將來,一直到天荒地老,都是如此。”他把我拉到老爺子的房間裡,開了燈,沒人住的房間往往顯得特別空曠和寂寥,几上的蘭花開了,淡淡的香,在冬天的夜裡散發出一股清幽沁骨的味道,卻是香的那麼飄渺和寂寞。

“來,我在我爸面前對你說這些,以後絕對不會再重複了。我爸臨去世前對我說,有一天你告訴他,你說你很喜歡我。他再三叮囑,讓我千萬別辜負了你,他說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只活了22歲,連正經戀愛都沒好好談過。另一個就是你。他把你真正地當成了他的女兒,他說,他總該有個女兒過的幸福一點吧。所以,他非要你離婚,所以,他把你給了我。我向他保證過,今生今世,我一定會愛你,疼你,寵著你,護著你,除了不可以和別的男人偷情之外,你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我爸爸,只不過是要一個我和你的孩子,他不是隨便要一個我和別的什麼人的孩子的,他從來都沒把你當成生育工具,從來都沒把我們家的子嗣看得比你還重,可你,你現在在踐踏和耍的,不是我的真心,而是我爸爸對你的真心。這一點,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真的不配爸爸對你那麼好…”

“喬愉,原諒我…”

“不原諒。

“他決絕而冷然地迸出一句話:“還有,我也不想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