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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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爺，這帖子是四季樓的四季夫人親自送來的。”

“四季樓？”他大不解地再問。

“她有說什麼嗎？”避事當然知道四季樓是院，表情有些窘困地道:“四季夫人只說‘擷菊’恭候爺大駕。”騰鐸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你先下去吧！這事你處理的很好。”他該慶幸俐落的管事沒讓四季夫人進府，否則這事傳入老福晉耳底，可就不好收拾了。

避事見主子緊繃的神情，誠惶誠恐地不敢多言，一回完話，人便趕緊退下。

待管事離開後，翔韞一瞧見秋香的典雅柬帖上的落款，低聲詢問。

“你去四季樓找秋美人了？”

“沒有！”雙手反背，騰鐸徐緩的嗓音隱著一絲悶。

“沒有？”翔韞挑高著眉，揚高的語調帶著幾分狐疑。

“這是秋美人的‘菊香柬’，你和人家沒有什麼，姑娘作啥送帖子給你？”壓下中突生的莫名鼓動，他正開口，剛毅的表情甚是嚴肅。

“我與她僅片面之緣，就頤明湖畔那一回。”騰鐸被動地打開柬帖，只見秋菊的紙張什麼都沒有，只寫了一首詩及‘擷菊’的時間，沉峻的面容有著思索的意味。

見他突然成了石化的雕像，翔韞不懷好意地欺向騰鐸，偷偷覷著帖上的字後，緩緩地詠…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斯今兮。

摽有梅，煩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耳底迴盪著翔韞的嗓音，騰鐸頭痛地著眉心，鷹展濃眉頓時糾結成團。

他絕對識字，只是自從學會讀書認字後便再也不碰書冊。

一來他的心思只著重在如何增進武藝之上；二來這千百年來文人雅士傳下來的詩詞歌賦，對眼中只有武藝的他而言，是風花雪月的無病呻。

依翔韞詠的表情看來，他相信，詩的涵義絕對不簡單。

暗歎了口氣，他知道，只要有翔韞這書呆子在，想裝傻充愣，當作壓沒收到“菊香柬”是不可能的。

“這首詩是出自詩經的‘摽有梅’，秋美人果然名不虛傳，好字！”不似騰鐸的不為所動，翔韞眼底落入善若水俊秀雅緻的字體，不由得讚道。

騰鐸角揚起了抹淺弧，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秋美人也忒是奇怪，平白無故寫詩給我做什麼？”他問得隨，並不是十分在意是否可以得到答案。

早知道好友會有此反應，翔韞晃頭嘆了口氣，鄙夷的眼神似乎說明著他此刻的心情。

“這首詩的意思是…有心追求我的人，趕緊趁今兒的好時辰，要了我…嘖、嘖，姑娘都擺名了願託喬木之心，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那大膽的詞彙讓騰鐸渾身一震，整張剛毅的臉龐籠罩在陰鬱當中。

翔韞問得忐忑。

“你…不喜歡？”

“我為什麼要喜歡？”騰鐸向他玩味的表情，黑眸中閃過一絲陰騺反問。

雙眸蕩著晶燦的眸光，翔韞誇張地嚷道:“大將軍，您開什麼玩笑，這秋美人可是四季樓四藝花娘之一耶！”騰鐸瞧著他唱作俱佳的誇張神情，忍俊不地軟了語調。

“就算納妾也不該選青樓女子。”

“唉！這話說回來，人人都知曉，四藝花娘皆是清倌，如果能把這才高八斗的秋美人娶回來，當你的內諳達，填填你肚子裡的墨水，應該不錯。”他撇撇嘴嗤笑一聲，不知死活地給了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