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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斷臂墜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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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睍蓴璩曉”偲偲卻擺出一副待客的姿態,在炕上讓出一個位子給她,又斟了一杯茶,“都是平喝的茶,太子妃娘娘別嫌棄。”霍西琳見她不回應自己的話,故意避開,心裡很不舒服,可想了想還是坐下了,對方有高姿態,她就不能被她看輕一分。

兩人坐定,偲偲才道:“娘娘來,有事嗎?總不見得,您是來自首的。”霍西琳冷笑:“我若獲罪,該去的是宗人府,你我君臣之別。”

“也對。”偲偲不以為意,“所以您是來看看我活得好不好?飈”

“就要永別了,以後大概永遠也看不到你,所以來看一眼,我想將來也不會遇上你這樣的對手,人生該少了份刺彩。”霍西琳紅微揚,“季思符,你怕死嗎?”

“怕,世上有不怕死的麼?”偲偲冷笑,反問霍西琳,“娘娘您還不止怕死,您還怕真相為人所知,我可以死得坦蕩蕩,您不行。”

“你以為就沒人知道真相?可是知道也不敢信,所以今天才是我來看你給你道別,這是現實。”霍西琳也半步不讓,句句人,“你都要死了,何苦做無謂的掙扎。鐓”偲偲心知那一刑部過堂也是霍西琳之輩的伎倆,而她如今篤定自己要死了,外頭必然也發生了什麼,可惜眼下見不到梁允澤,那誰的話她都不能信。

“如果你不曾和太子有瓜葛,那你和韓雲音鬧翻天我也不會理會,可偏偏你抓著太子的心不放,時時刻刻都在覬覦太子府女主人的位子,季思符,別怪我要除掉你,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霍西琳似乎不願再說什麼,撂下這句話就起身要走。

偲偲卻笑:“當年認識太子時,他只是個普通書生,我有通天的本領也猜不到他背後的身份。當然現在跟你說什麼都沒意義,但可惜你處心積慮想要除掉的人,我!從沒在乎過你在乎的人和事,太子也好,太子妃的位置也好,不說我的孩子和男人,就連金梅樓裡一個普通子都比不上。你當初不是安排了眼線在我那裡麼,後來是不是斷了?那孩子如今痴痴呆呆,我們會供養她一輩子。說句難聽的話,比起關心你們,我更惦記那孩子能不能好好活下去。”自己和丈夫被人貶得一文不值,霍西琳本是盛怒至極的,可又十分願表現出自己的怒,遂只是冷笑:“你都要死了,說這些毫無意義。”她回眸,高姿態俯視還坐著的偲偲,“下輩子投個好胎吧。”重新戴上斗篷,霍西琳在背過去的一瞬,拋下了臉上所有的驕傲,果然她今天不該來,來幹嘛呢,不論在哪一方面,她都一早輸給了這個女人,若非除掉她,若有一要爭什麼,她必然一敗塗地。

而太子妃的來去,對偲偲的影響並不大,眼下能影響她的只有最深愛的人,而她堅信不論發生什麼,梁允澤都一定會出現在身邊,即便霍西琳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死了,她也不覺得可能來臨的死亡很可怕。相反,她覺得自己該是時候離開了,四望身邊的東西,想著要不要收拾一下準備著,突然就笑:“離了這裡才好,這裡的東西一件都不稀罕了。”果然另一邊,早有人來為她收拾必要的東西,韓端柔抱著兒子看舞依忙忙碌碌地翻騰偲偲的衣裳物件,一會兒這個要一會兒這個不要,雖然舞依突然跑來沒說明什麼事,可她心裡猜了幾分,也知道明說無意義,便只幫忙打發下人,就她們倆在屋子裡。

舞依一口氣打好包袱,額頭上已累得冒汗,韓端柔這才招呼她:“過來喝口茶吧,瞧你累的。”

“多謝郡主。”舞依應著,過來坐下一口氣喝掉,又自己斟了半碗灌下去,才覺得舒服,眼瞧韓端柔懷裡的孩子安然睡,不喜歡:“小侯爺睡得可真好,這孩子真乖。”韓端柔無不驕傲:“他是知道自己沒爹了吧,才不舍折騰我這個做孃的。”抬眼看舞依,輕聲道,“是不是要送孩子他姑姑走了?”舞依無聲地點頭:“我帶出去不方便,這東西就擱在這裡,回頭夜裡會有人來取東西,郡主別當賊防,免得引起動靜。”她回頭看了看,“只拿了幾件要緊的東西,外頭人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若真有一來問郡主,您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

“我不怕,他們欠我夠多的了,難不成還來為難我孤兒寡母麼。”韓端柔冷笑,心裡也忍不住升騰起幾分怨氣,但又搖搖頭努力笑起來,“只要人好好活著,將來總有相見的時候,你若還能見到她,幫我帶一句話,謝謝她,我真的很謝謝她。”舞依亦慨,當年恨之入骨的人,如今卻能面對面坐著袒心事,而偲偲不得不又一次匿跡逃離這座京城,她果然八字與這裡不合。

兩人相談不久,舞依便離開回金梅樓去,不料卻在門前遇見韓雲霄,而韓雲霄並沒有看到他,只是站在僻靜的角落遠遠抬頭看著金梅樓,直到舞依走近他,才尷尬地回過神。

舞依問:“韓公子進去坐坐嗎?今樓裡不營業,很清靜。”韓雲霄搖頭:“不去了,物是人非。”

“也對。”舞依苦笑,回眸亦看看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金梅樓,“我還從沒站在這裡瞧過呢,當年來的時候還不懂人事,懂了人事也習慣和接受了這樣的生活,女固然低賤,可總比強搶擄掠好些。”

“金梅樓很好,比京城任何一處地方都乾淨。”韓雲霄忽而道,“若沒有金梅樓,京城這些年也該少了許多彩。”

“是啊,當年梁允澤怎麼就來了這裡,而端柔郡主怎麼就這麼闖進來,總覺得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就算沒有金梅樓,偲偲還是會在別的地方遇見這個冤家。”舞依慨,但很快又尷尬,“公子不喜歡聽這些話吧。”

“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遇見她也是命中註定,得不到她也是命中註定,只因我不願順從命運,才把自己得遍體鱗傷。”韓雲霄的笑不再那麼苦澀,似有解脫後的釋然,捂著心口道,“不管她將來身在何方,這裡總有她的位置,不管多少年以後,只要她需要我,我依舊能為她做所有的事。這是我愛她的方式,而她不愛我,我知道。”舞依無言以對,只覺得這個男人愛得太深,深得讓人覺得可憐,然同情之餘又無比的敬佩,可冷靜下來也希望他能再愛上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也一定要愛他,不然老天預備怎樣對待這個善良的好男人,是不是太不公平。

此時天上飄起雪花,舞依本想問韓雲霄要不要去樓裡避一避,卻聽他彷彿自言自語地呢喃著:“但願天氣好些,別阻礙他們離去。”這一到夜裡,零星的雪珠子已變成鵝大雪,梁允澤回到家裡時因沒有坐轎子而是騎馬,身上落了厚厚的雪,鶴鶴趁父親換衣服時,把溫暖的小手捂在他凍得通紅的耳朵上,正巧霍王妃進來,嘖嘖道:“我若是也有個女兒就好了,我兒子是有福氣。”乖巧的鶴鶴忙膩去霍氏懷裡撒嬌:“鶴鶴也疼。”

“鶴鶴是***命子喲。”霍王妃摟著孫女親了幾口,還是道,“很晚了,你也把爹爹盼回來了,乖乖去睡覺,你爹爹也累了,今兒不能陪鶴鶴玩了。”

“嗯!”小人兒不纏人,早先就和祖母約定等父親回來就睡,此刻乖乖旅行承諾,爬來親了父親,又回過去親親祖母,便由嬤嬤帶去睡了。

霍王妃看著孩子離開,才指指桌上的燉盅,“是參湯,喝一些再睡。”梁允澤不經意說:“不必了,在外頭吃過我不餓。”可說完就看到落寞的母親,再一會兒那雙眼睛就通紅了,霍王妃哽咽道,“臭小子,你娘我還能燉幾次給你喝,你沒心沒肺,只當我的心肝也不是長得麼?”梁允澤恍然大悟,母親顯然是知道要發生什麼了。忙過來拉著母親一起坐下,大口大口地把一盅湯喝得光。

霍王妃拿帕子擦去他嘴角的湯漬,嗔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躁。”梁允澤憨笑:“再大也是您兒子,您不得疼我一輩子麼。”

“混賬東西。”霍王妃罵一句,卻又一下抱住了兒子,眼淚不自覺地往外湧,“在外頭過得好了,別忘惦記你娘,娘捨得你走,是覺得你一定有一天會回來,就算只回來看一眼,別忘了娘在家裡等你。”梁允澤反過來將母親抱住,這天下有三個女人是他放不開的,母親、偲偲還有鶴鶴,可如今他卻不得不暫時拋棄母親,幸而還有父親在她身邊,可他到底不能再盡孝,此刻除了抱著母親給予她最後的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你父親說明兒就帶鶴鶴走,你們一定要小心,孩子等你們去接她,別讓她空等。”霍王妃抬頭囑咐兒子,又把兒子的臉捧在手心,“澤兒,讓娘再好好看看你。”是夜的暴風雪在第二天放晴,但天氣依舊十分寒冷,積雪不化,人們為防止樓屋不負重壓坍塌,家家戶戶都在掃雪除雪,而站在屋頂上能看到更遠的地方,於是這一京城裡莫名增添的兵力,讓老百姓覺得莫名得緊張,到了下午街頭巷尾都在傳說朝廷可能要發生什麼變故,可直至傍晚,京城裡依舊如往熱鬧或自然安靜下來。

太子府裡,謀臣們不再進進出出,而霍西琳去獄中看偲偲的事梁允泓也沒有過問,接下來要發生他期望很久的事,他不能再為了一個女人心軟或亂了陣腳,靜坐在書房裡的他,將自己和外頭的一切暫時隔絕。

霍西琳則如往常一樣進宮,卻沒在貴妃的殿閣見到婆婆,宮女告訴她霍貴妃去了御花園,可當她來到時,但見皇帝的鑾駕也停在外頭。

園子裡的路積雪已掃開,她悄然靠近公婆所在,遠遠便見他們在亭子裡說話,待繞到亭子下,恰巧聽見皇帝在說:“朕欠你的太多,如今把整個江山給你的兒子,朕並不想彌補什麼,只希望你的怨恨能夠少一些。”

“臣妾從不敢怨恨皇上。”

“你可以恨朕,不管恨得有多深,在當年把兒子送去南疆時,朕就知道你我情意已絕。朕只希望你對別人的怨恨能放下一些,不要活得那麼張揚不可一世,你不累嗎?你也看到皇后了,她曾經那般結果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