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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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有的只是益。這話放到哪都是真理,別看阿哥們之間矛盾重重,彼此間扯後腿,打黑拳的事兒多了去了,可真要有人侵犯到大傢伙的利益,這起子阿哥們立馬抱成了團,啥歪招都能想得出來,非把對方給整趴下了不可,這回老四清欠算是犯了眾怒,可就難免被黑了。
康熙老爺子多明的個人物,哪會不曉得那起子阿哥所玩的勾當,即便是那些朝官們的抱怨聲,老爺子也是心中有數的,可眼瞅著沒多長時間國庫裡漸有了些家底,那些抱怨聲也就當成沒聽見了。老爺子也難啊,兩次西征,河工、漕運,樣樣都是大把大把掏錢的事兒,原還打算過了年就再次西征,徹底打垮葛爾丹的,沒錢能成嗎?老爺子也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任由老四折騰去,可沒想到這起子阿哥膽子肥了,竟敢當街玩拍賣,還在家宴上整出這麼場好戲,頓時被氣得不輕。
老爺子生了氣,一氣之下就跑烏雅氏宮裡頭去了。天家的家宴可不比尋常,宮裡的嬪妃們就算再受寵也沒有跟阿哥們一道上桌的份兒,即便是皇后也不成,得避嫌。後宮這麼些妃子也得過節不是?她們也得有個家宴,只是不跟阿哥們湊一塊就是了。宮裡頭傳話的嘴多,那邊阿哥席上剛鬧出了事,這邊妃子們就得知了消息。各自沒趣地散了,烏雅氏也由太監、宮女們服侍著回了宮,剛進門就見康熙老爺子正鐵青著臉坐
頭上呢。烏雅氏忙揮退了宮女、太監,自個兒快走幾步上前問安。
後宮不得干政,此乃祖訓。違不得地,烏雅氏不敢詢問阿哥們究竟在鬧些什麼,可心裡頭明白這事兒必定與清欠有關,也必定與自己的兩個孩子有關,否則老爺子斷不會來自己這兒的。烏雅氏心中有數,不問其餘,只是柔聲地說了一句:“臣妾見過聖上。”便默默不語地跪著。
康熙老爺子心裡頭有氣,可也不會向著烏雅氏發。只是輕輕地一抬手,示意烏雅氏平身,自個兒則坐著生悶氣。烏雅氏緩緩地站了起來,也不多嘴,只是走到康熙的身邊。伸出雙手輕輕地拿捏著康熙的雙肩,柔柔地按摩著。
半晌之後,康熙老爺子長出了口氣,嘆道:“一樣是阿哥,怎會有如此差別?”烏雅氏心裡頭明白老爺子這是在拿老四、老六兩兄弟做比較呢,儘管烏雅氏心裡頭疼愛老六。對老四卻沒有多少地親情,可她卻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味地按摩著。
康熙老爺子還就喜歡烏雅氏這一點,能聽話,卻不多嘴,心裡頭瓷實,老爺子也就是自個兒唸叨一下而已,這當口若是哪個嬪妃不自量,敢多嘴。那下場絕對不妙。烏雅氏貌僅中資,能在後宮眾多嬪妃裡受寵確不是沒有道理的。
老爺子自顧自地又說道:“這個小六兒還真是不讓朕省心,大過年地,連家都不回,難不成朕是刻薄之人?”
“聖上,小六兒也是心國事心切,心裡頭斷無怨恨聖上的道理。”烏雅氏輕輕地說了一句。這就是烏雅氏高明之處,知道什麼時候能說話,什麼時候要閉嘴。老爺子這話也就是起個頭,找烏雅氏訴訴。若是此時還沉默,老爺子的火氣又如何瀉得出去。
“朕這幫阿哥們個個都是饒頭的角,沒哪個能讓朕省心的…”康熙老爺子說了一大通子,把這些阿哥們從頭到腳全罵了一遍,當然也沒放過胤祚,評語就是滑頭。烏雅氏始終默默地聽著,直到老爺子罵累了,火氣也消了,這才喚人來侍候著康熙老爺子入睡,她自個兒卻躺在
上想著心思兒。
老三一夥子人散了席,就奔望月樓去了,拉上一幫子文壇敗類,搞起了啥子詩文會,一起子酸才倒也作出了不少的歪詩,很是將老四、老十都取笑了一番,編成了曲兒,讓歌女們唱著,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老四倒了黴。老三一夥子啊,這麼一搞,明
裡全京城都知道了。倒不是專針對著老四,著眼的是放出個信號——清欠地事兒要黃了,大傢伙一起頂住,該上奏章的上奏章,該彈劾的彈劾,都別客氣。老三一夥這麼一來既沒有私底下串通朝臣的罪名,又達到了放出消息的目地。
老八一夥三兄弟散了席,哪也沒去,都到了老八的貝勒府中,拉上一幫子智囊開起了研討會,商量著得失。
氣急,首先大嚷大叫地道:“今兒個痛快,瞧老四那解氣!”老九胤禟悠悠地冒了句:“痛快歸痛快,老爺子還指不定怎麼處置了,十弟還是小心板子的好。”
“孃的,挨板子就挨板子,總比捱餓強,打小了起就咱挨的板子多,皮實,不怕!哈哈哈…”老十拍著口哈哈大笑著。
“這事兒怕沒那麼簡單,別咱們忙乎了半天,叫別人摘了果實去,那可就笑不出來了。”老八胤禩若有所思地說了句。
“誰?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跟咱們兄弟過不去,看爺一巴掌打翻了他。”老十一臉子兇惡地扯了句狠話。
—胤禟扳著手指算道:“這事兒咱哥幾個都有份,即便是老二也背地裡參了一手,過幾上彈章地人中斷少不了他的門下奴才;老大那貨蠢,只懂得摟錢,要他掏錢跟要了他的命一般;老三嘛,嘿,就指著國庫過
子了,斷沒有跟咱兄弟過不去的理;老四這回吃了個憋,能不能保住戶部的差使可就難說了;老六…”胤禟算到了胤祚頭上,很是有些遲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胤祚,大傢伙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多半會,老八胤禩柔聲問了句:“溫先生,您看毅郡王是何等樣人?”溫瑞和沉
了良久,只說了一句話:“看不透。
”老四胤禛散了席,自個兒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了家的,剛進了門就渾渾噩噩地走到了書房裡。一早就等候在書房裡的兩和尚——文覺、了因忙了上去。
胤禛自由信佛,跟佛家子弟來往不少,就連謀士也都是和尚,文覺主文,乃是胤禛的首席謀士,了因修武,是府中的武教頭,都是胤禛地親信之人,凡事不避。了因是武僧,出身岷山派,一身功夫極為了得,子卻是急了些,也沒怎麼看清胤禛的臉
就開了口:“四爺回來了,一切都好?”胤禛鐵青著臉沒回話,文覺發現了不對,馬上溫言道:“四爺,氣大傷身,有事慢慢商議不遲。”胤禛憤恨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本貝勒一心為公,何錯之有…”眼看著胤禛臉
由青轉白,了因發現勢頭不對,胤禛這是要氣得吐血了,馬上毫不猶疑地一把抓住胤禛的肩頭,右手並指如劍連點胤禛的幾個大
,渡了些內力過去,幫胤禛穩定住心神。
老半晌之後,胤禛長出了口悶氣道:“本貝勒失態了,叫您二位見笑了。”
“四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了因鬆開了胤禛的肩頭,退到了一邊。
“四爺,今兒究竟發生了何事?”文覺跟從胤禛已經有些年頭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胤禛如此失態。
“唉,本貝勒今晚…”胤禛低沉著嗓子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文覺大師,此事該如何應對才好?”文覺默然了許久,也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地宣著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號人人都會宣,卻本解決不了問題,胤禛心中暗自神傷,打定了另尋謀士的念頭,長嘆了口氣道:“為何本貝勒就不如老六呢?”大夥兒都在唸叨著胤祚,可這小子卻正在兩江總督府裡逍遙著呢。不過或許是天上真的有神靈吧,兩江總督府的書房裡傳出了一陣猛烈地噴嚏聲。
“啊,啊…”胤祚接連打了幾個噴嚏,耳朵直髮癢,笑罵了聲:“嘿,誰又在背後唸叨著本王。”這書房裡就三個人——胤祚、郭琇、林軒毅。胤祚今兒個中午才到了金陵,恰巧遇上了
節大年夜,照老例總督府內左右是要熱鬧一場的,滿府地家丁之類的都忙著過大年,喝酒去了。胤祚卻沒那個閒心,雖然不知道京城中究竟會發生些什麼,可該作的應對計劃卻是少不了的,再說還有兩江地面上清欠的事兒要安排,這不,匆忙用過膳就緊巴巴地拉上郭、林二人開始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