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更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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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bsp;&bsp;&bsp;賀瑛是十五歲整生辰，李繕請示了大太太，待要從公中拿了銀子給她辦，卻笑道:“因是老太太擱話要辦熱鬧些，倒不好儉省。！只是這回既給瑛姑娘辦好看了，下回其它姑娘生辰卻不好太簡薄。老太太又說道今年充入公中銀子待要一部分置辦田莊，說道能省地方都要省一回子。這個月給瑛姑娘辦了生辰，還有陳府娶親，得送一份厚禮去，再有給幾位哥兒另請先生，也是一筆費用。這麼著下來，這個月卻出預算了。本待從下個月扣了銀子補了這個月虧空，可是下個月沈夫人嫁女，她女兒嫁可是二皇子，誰個不去巴結？況且咱們和安平侯夫人相厚，她姐姐沈夫人獨生女兒出嫁，送東西自然要拿出手，算下來，沒個千兒八百兩銀子也辦不了事。下個月已是不夠銀子用了。待要從下下個月補了虧空…”&bsp;&bsp;&bsp;&bsp;“好了，這個月事先辦了再說罷！”大太太看一眼李繕道:“給瑛姑娘辦生辰，至多不過幾十兩銀就完了，往哪裡省一抿子就是了，哪來這麼多話？先頭為著欣兒出嫁，嫁妝略豐厚些，老太太又給了幾件好東西，二房已是略有微詞。咱們現掌著家，明面上自得一碗水持平。這會兒瑛姑娘壽辰，卻要辦好好看看，也少些閒話。接下來幾位姑娘卻不是整歲生辰，辦簡單些也沒人說什麼。”&bsp;&bsp;&bsp;&bsp;見李繕一時止了話，大太太頓一頓卻又道:“城哥兒可是十四了，候著這回給瑛姑娘辦壽辰，請幾家姑娘來趁熱鬧，你自個可得落足眼力瞧瞧，若有好，也得早些議了親事。”&bsp;&bsp;&bsp;&bsp;李繕應了。待到賀瑛壽辰那一天，一時園子裡搭了戲棚，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又下了帖子請了幾家相厚和姑娘們過府。

&bsp;&bsp;&bsp;&bsp;史儀卻悄悄與二太太商議道:“瑛兒可是十五了，到了該議親子，卻不知道太太有什麼想法兒沒有？”&bsp;&bsp;&bsp;&bsp;“我能有什麼想法兒？”二太太沒好氣，“你素帶了女兒老太太跟前奉承，竟沒個成算麼？要我說，你也學學人家大太太，一個女兒留到十九歲，愣是有法子嫁到將軍府當個副將夫人，這當下回來前呼後擁，可是揚眉吐氣。”&bsp;&bsp;&bsp;&bsp;史儀心裡恨恨，你要氣不過大房事事壓二房一頭，也該尋了正主兒去鬥，怎麼鎮就拿我說事呢？因前頭報說史婷帶了兩位姑娘來了，史儀倒忙忙出去。

&bsp;&bsp;&bsp;&bsp;賀老太太一見著史婷兩位女兒，不由讚道:“兩位姑娘倒是水蔥兒一般，嚴實是好福氣。”&bsp;&bsp;&bsp;&bsp;因史婷夫婿嚴奮上任地方前年遭災，他卻處理妥當，政績報了上來，聖眷正隆，聞得還會升職。若是到時放個肥缺，這嚴家，卻是一門好親事了。

&bsp;&bsp;&bsp;&bsp;史婷因自己是庶出女兒，親孃又不得寵，先頭家時常被姐妹們排擠，到了嚴家倒著意曲奉公婆，後來因夫婿一路升官財，說是她帶好腳頭，家裡才有了地位。因著這些，她對自己幾個女兒卻如珠似寶，下了重本培養她們，誓要把她們養成*人人稱道大家閨秀，配個好人家。幾位女兒也乖巧，很是給她爭氣。這當下聽得賀老太太誇讚，史婷不由暗暗得意，臉上卻不動聲，笑著謙虛了幾句，又著兩位女兒見過賀家其它人。

&bsp;&bsp;&bsp;&bsp;卻有鎮南夫人帶了三女兒喬沁來了，才進來，又有將軍夫人並賀子欣也來了，大太太和二太太了她們進來，卻笑道:“不過瑛姑娘十五歲生辰，請都是小一輩，怎麼夫人們倒來了？這卻過意不去！”&bsp;&bsp;&bsp;&bsp;“哦，今兒是瑛姑娘生辰啊，我倒不知道！”鎮南夫人略一詫異，已忙吩咐丫頭回府取賀禮，笑道:“我家沁姐兒嚷著要來跟圓姐兒學七繡，我想著今兒天兒好，這便帶她來了，卻蹭上好子了，少不得擾一會才走呢！”&bsp;&bsp;&bsp;&bsp;將軍夫人卻笑道:“我卻是奉命陪了弟妹過來。老太太三令五申，要好好送過來，再好好護著回府。”&bsp;&bsp;&bsp;&bsp;原來賀子欣嫁過門，育了一子，現下又有了身子，因賀子瑛生辰，她接了信兒便要來。蔣老太太自然不放心，著尚婕護了她一起來呢！

&bsp;&bsp;&bsp;&bsp;一時鎮南夫人見了賀圓，取笑道:“倒越法水靈了，看我想伸手掐一把呢！”&bsp;&bsp;&bsp;&bsp;喬沁早已上來拉了賀圓手道:“上回生辰時，妹妹送兩式針線，我才給小七看了一下，她只說緻，還說道要下帖子請你過府去，她好跟你學學這七繡針法呢！誰知過了這些時候，她倒沒了動靜。”&bsp;&bsp;&bsp;&bsp;喬沁口中小七，卻是侍郎大人第七個女兒，小名就叫小七。因上回喬沁十歲生辰，賀圓正好跟繡娘學會用七線繞了繡出七彩繡，一時便繡了兩式七繡作為賀禮。因這七繡極講求彩搭配，一個繡不好，就成了花花綠綠一團東西，若是繡好，卻是華美無比。賀圓對於彩及構圖卻有天分，又遺傳了外祖母一雙巧手，學起七繡來，針法雖還沒到家，那彩搭配卻已穩穩有大家風範，大家都贊。

&bsp;&bsp;&bsp;&bsp;正說話，翰林夫人也帶了女兒陳珠來了，大家相見完畢，陳珠也扯了賀圓道:“上回沁姐姐十歲生辰，你人沒去，卻送去兩式針線，我們都贊好看，正要跟你尋這個呢，今兒可得送我一副。”&bsp;&bsp;&bsp;&bsp;“上回沁姐姐生辰，我本要去湊熱鬧，雖知夜裡著了涼，第二卻咳嗽起來，自然不敢出門子，只得使人送了針線過去。”賀圓笑向陳珠道:“你要愛這個七彩繡，過幾天我繡一副送你就是。”&bsp;&bsp;&bsp;&bsp;陳珠今年九歲，同賀圓極是說得來，這會悄悄俯耳過去道:“你聽說了沒有，小七有人提親了？她這會害臊，躲家裡哪兒也不去呢！”&bsp;&bsp;&bsp;&bsp;“真？小七才十歲呀！”賀圓雖知古代人定親早，這會聽得跟自己玩得來莫小七定親了，卻也嚇了一跳，怔怔說:“怪道這幾天不見她呢！”說著話，卻見小橄欖賀詞進來了，後面跟著賀城和賀培等人。

&bsp;&bsp;&bsp;&bsp;賀老太太倒揚手叫了幾位孫兒過去，指指史婷等人道:“見過你們姨媽和兩位妹妹罷！”&bsp;&bsp;&bsp;&bsp;小橄欖仗著年小些，笑嘻嘻過去見了史婷女兒嚴蕎和嚴蓉，嚴蕎和嚴蓉先已見過賀圓，這會見了小橄欖，掩口笑道:“咱們還以為是圓姐兒換了男裝，正待說換了男裝也罷了，這走路怎麼也學跟男孩子一個樣，不想卻是圓姐兒小哥哥呀！”&bsp;&bsp;&bsp;&bsp;賀城和賀培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三歲了，上去見了一見嚴家兩位姑娘，卻不敢拿眼細瞧。自家姐妹多瞧幾眼還罷了，這表妹自不好多瞧。況且名義上雖是表妹，其實卻是二房親戚，算不得特別親。只是嚴蕎和嚴蓉嬌顏如花，賀城和賀培兩個退往一邊去，終是忍不住拿眼偷偷溜了兩回。

&bsp;&bsp;&bsp;&bsp;史婷見得小橄欖和賀圓長一樣，不由愛煞了他們，拉了去坐身邊，又問多少歲了，讀什麼書？因見龍鳳胎口齒伶俐，又誇道:“真真是一對兒難得！”&bsp;&bsp;&bsp;&bsp;席間賀老太太見嚴蕎和嚴蓉舉止溫文，卻笑問史婷道:“兩位姑娘這般水秀，卻不知說下婆家沒有？”&bsp;&bsp;&bsp;&bsp;史婷先已得了史儀話，這會見了賀城和賀培，都是兩個好，心裡對賀家也極滿意，聽得賀老太太這般問，心中知道此事已有三分了，自是笑道:“卻未許婆家，老太太若有好人家，還望牽個線成就好事。”&bsp;&bsp;&bsp;&bsp;“若有好，老太太自是留著給自己家幾個孫女。”史儀早笑著打趣道:“妹妹這般說，可叫老太太為難呢！”&bsp;&bsp;&bsp;&bsp;“哈哈！”賀老太太笑道:“我倒有好人選，待酒席過後，細細告訴嚴去，定要當一回媒人。”&bsp;&bsp;&bsp;&bsp;酒席散時，賀圓帶了丫頭繞過園子假山想回房裡，卻被賀城攔下了。賀城揮手叫幾個丫頭站遠些，他這裡才嚴肅說:“圓姐兒，你剛剛坐老太太身邊，可有聽著什麼話了？”&bsp;&bsp;&bsp;&bsp;賀圓知道賀城自是聽到風聲，說要給他嚴家姐妹中挑一個定親，這會著急呢，不由笑著逗他道:“老太太說了許多話，城哥哥想知道哪一句？”&bsp;&bsp;&bsp;&bsp;賀城紅了臉，看看幾個丫頭站略遠，急急道:“我知道老太太要為我說婚事，只是若要蕎妹妹和蓉妹妹中挑一個，我卻喜歡蓉妹妹。蕎妹妹看著端莊些，卻沒什麼笑容。蓉妹妹愛笑，看著可親。你若聽到什麼話，還請告訴我，我好應對。”&bsp;&bsp;&bsp;&bsp;只打幾個照面，他就瞧這麼仔細，真不簡單啊！賀圓拿手遮額前作遠望狀，笑嘻嘻道:“城哥哥，你眼睛真尖，只這麼幾眼，愣是瞧了一個清楚。”說著見賀城急紅漲了臉，這才正式道:“城哥哥，席間老太太只說說笑，卻沒正式提起這個事。她們這回往後頭喝茶去了，只怕這會才提呢！”&bsp;&bsp;&bsp;&bsp;“這可怎麼辦？”賀城著手，嘆口氣道:“要沒見著，隨便那個也罷了，這會見了人，若不能挑個喜歡，卻…”&bsp;&bsp;&bsp;&bsp;按理來說，自是會為賀城提大姑娘嚴蕎，哪有不提姐姐，倒先提妹妹道理？賀圓歪頭看看賀城，卻聽賀城道:“按理來說，自是先提姐姐。只是…”&bsp;&bsp;&bsp;&bsp;“城哥哥，咱們府提親，都要合合八字。要是真提婚事，自然會把蕎姐姐和蓉姐姐八字跟你八字合一合。你去求太祖父。太祖父若說蓉姐姐八字跟你八字合，此事自是沒異議了。”&bsp;&bsp;&bsp;&bsp;“啊，我怎麼沒想到？”賀城一時急急往賀老太爺書房而去。

&bsp;&bsp;&bsp;&bsp;賀圓笑看著賀城走遠了，正待回房，卻有老太太處丫頭急急跑來道:“圓姑娘，前頭找你呢，跟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