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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2007 最終夜·朱顏血·丹杏 (35) (作者: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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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驕陽似火,孫天羽一路走來,到得杏花村已是正午時分。玉蓮這幾都未面,他也不在意,徑自找到丹娘,問道:“玉蓮答應了嗎?”丹娘面,玉蓮雖然比雪蓮子柔順,但此舉跡近苟合,她怎么能夠答應。

“再問她一次,若是應允,就擇跟我入了房,若不應允。那也不必勉強了。”丹娘默默迭著衣服,忽然道:“這些子我總是心緒不寧……怕英蓮出了什么事……天羽哥,要不你去看看他?”

“這幾我走不開,再等等吧。”一滴淚水掉在了迭好的衣服上。孫天羽心裡一軟,挨著丹娘坐下,攬住她的,道:“哭什么?”

“我心裡亂得慌……總是怕……”孫天羽輕輕著她的耳垂,“有我呢。”丹娘了會兒淚,直起離開他的膛,抹乾眼淚,道:“我再和玉蓮說一說。”吃過飯,孫天羽一個人去了山裡。山路越走越窄,最後消失在山林之間。繞過岩石,林間有個小小的池塘,周圍生著淺黃的野花,溼潤的泥土上還留著野獸的爪跡。他隨手從石隙中採了幾株白莖赤葉的細草,放進布囊,然後抬頭辨了辨方向。

前面是一條山澗,一棵半人的樹木橫在澗上,半朽的樹身覆滿了蒼綠的苔蘚,與兩側的山石連為一體。越往裡,樹木越大,茂密的枝葉遮蔽天,忽然眼前一空,已到了一座斷崖邊上。孫天羽找到樹幹上所作的標記,俯身朝崖下望去。

離崖頂半人高處,生著一株異草,紅莖藍葉,鋸齒狀的葉緣澤發紫,中間一條深紅的細莖,頂端分成了三枝,各挑著一隻珠子般小小的紅果,顯然已經長。孫天羽攀到崖下,用一柄竹刀將那株草連掘起,然後用軟紙層層包住,小心不碰到它的汁

晚間丹娘傳來消息,玉蓮終於答應了婚事。孫天羽早知如此,白孝儒身死,白雪蓮身陷大獄,剩她們孤女寡母,無人依傍,怎由她不答應。

孫天羽也不著急,由丹娘翻檢黃曆挑選吉籌婚事嫁妝,自己一直待在監獄,絕足不上酒店,也沒有再糾纏丹娘。

丹娘心道孫天羽是信守承諾,為著玉蓮斷了與自己的關係。雖然一恩,心下難以割捨,但想到玉蓮終身有靠,也自慶幸,因此勉力持,滿心盼著孫天羽能和玉蓮好好過子,撐起這個已經傾覆的家。

後,孫天羽施施然來到杏花村,只見樓上樓下都用水洗過,打掃得乾乾淨淨,窗上貼著新剪的大紅喜字,幾盞多不用的燈籠也抖去灰塵,張掛起來,雖然還難掩悽清,但多少有了幾分喜氣。

向晚,丹娘在房裡忙著鋪迭被。這是她的臥室,此時收拾一新,充作女兒的房。

孫天羽進來時,丹娘正將幹棗、花生、桂圓、蓮子一捧捧灑在上。

孫天羽道:“這是什么?”孫天羽換了襲新衣,雖然只有三不見,但丹娘心裡眼裡都有這個人,不由心裡酸酸的。她勾著雪白的頸子,低聲道:“早生貴子。”

“哦。”孫天羽剝了粒花生,朝空中一拋,用嘴接住。眼睛不易察覺地朝丹娘小腹瞟了一眼。

丹娘忙了整,鬢側微見香汗,一抬頭,只見孫天羽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心頭一顫。她別過眼睛,“玉蓮在她房裡,我去接她過來,與你……與你拜了天地。”

“不急。”孫天羽扯住她的衣袖,說道:“累了這么久,先歇歇,陪我飲一杯。”房裡放著一張圓桌,上面擺著幾樣酒菜,一雙杯箸。兩人往也常在房內對飲,調笑不,宛若夫,此刻卻平添了幾分拘促。

孫天羽滿滿斟了杯酒,雙手奉給丹娘,說道:“今天是大喜的子,這第一杯酒是為玉蓮出嫁,了了你一樁心事,先飲了。”丹娘眼眶沒來由地一紅,接過酒盞拿袖遮住,不言聲地飲了。

孫天羽又斟了一杯,奉上道:“這第二杯酒,是為了你這幾辛苦勞。”丹娘飲完,孫天羽斟滿,又給自己斟上一杯,灑然笑道:“我孫天羽半生拋名隱姓,只道會沒於荒野,老死溝塗,作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古人都說成家立業,孫某今能娶成家,也是緣份使然。”孫天羽舉杯先攀過丹孃的手臂,才送到邊,卻是作了個杯,“這一杯我與你共飲”。在丹娘驚疑的目光下,孫天羽柔聲道:“好教杏兒知道,我孫天羽並非負心之人。”說著一口飲幹。

四合,夜風中帶來濃濃的熱。酒店燃起一豆燈火,漸漸亮起,映出窗上一個個心剪貼的大紅喜字,在燭影中微微搖動。院中的杏樹芳菲已盡,每朵花萼都留下一顆小小的酸澀青杏,夜下與枝葉連為一體。

婚事雖然倉促,玉蓮身上的大紅嫁衣卻一絲不苟,她肩上披著霞帔,頭上蓋著一方錦帕,長長的蘇一直垂到口,襟上溼溼的都是淚痕。側身坐在邊,下身是一條大紅縐裙,裙下出一雙小小的繡花鞋,猶如兩彎新月。

這些嫁妝原本是白孝儒生前就預備好的,兩個女兒一人一份,當初置辦時,任誰也想不到玉蓮會匆匆忙忙嫁給一個官差,大喜的子,家中一個客人也無。

孫天羽進來看了半晌,說道:“吉時已到,我送你入房,拜過天地。”新嫁娘慢慢伸出手,給這個託付終身的陌生人。

從臥室到房不過幾步路,白玉蓮卻走得千辛萬苦。她視線被遮,只能由孫天羽扶著,一步步挪向自己的歸宿。

玉蓮依著孫天羽的指點,盈盈跪倒,對著天地拜了三拜,又朝孫天羽拜了三拜,算是成禮。

桌上放著一副秤桿,用來挑下新娘的蓋頭,取的稱心如意的彩頭。孫天羽視若不見,只扶玉蓮在桌邊坐好,笑道:“該喝杯酒了。”兩人了臂,玉蓮被孫天羽把酒杯送到蓋頭下,滿滿飲了一盞。她平時從未沾酒,又空腹坐了半,一杯下去,臉便紅了起來。

不等玉蓮放下杯子,孫天羽道:“再來一杯。”說著斟滿,送到玉蓮邊。

玉蓮猶豫了一下,接過飲了,然後彷佛下了極大決心般低聲道:“我求你樁事。”孫天羽淡淡笑道:“該叫相公呢。”沉默了一會兒,玉蓮在蓋頭下輕聲道:“相公,奴求你樁事。”孫天羽瞟了她一眼,淡淡道:“說吧。”玉蓮嬌細的聲音有些發顫,“拜過天地,奴已經是相公的人了。只求相公不要……不要再與我娘……”孫天羽眼神一厲,接著失笑道:“與你娘怎么了?”蓋頭下傳來低低的泣聲,玉蓮離開椅子,拉著孫天羽的手緩緩跪倒,悽聲說:“相公,玉蓮已經嫁了你,就求你放過我娘,給我們母女……我們母女存些體面……”玉蓮此舉大出孫天羽意料。他與丹娘纏綿多時,雖然做得小心,終是紙包不住火,玉蓮有所耳聞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害羞的玉蓮會當面提出來。

他手指下意識地輕釦著杯子,半晌微笑道:“出嫁從夫,你娘難道沒跟你講過么?今晚是你我房花燭之夜,何必想那些不相干的事呢?來,讓為夫仔細看看娘子。”說著扶起玉蓮,半拉半拽地把她抱到自己膝上。玉蓮面紅過耳,但與他已經拜過天地,喝過合巹酒,已經成了他孫家的人,怎好阻擋?

孫天羽仍未取她的蓋頭,先解了玉蓮肩上的霞帔扔在一旁,然後解開她襟口的衣紐。玉蓮窘得不知怎么做才好,剛飲的幾口酒在腹中散開,渾身熱熱的,手腳軟綿綿使不上一絲力氣。她披著蓋頭,眼前都是燭火透來的紅光,神智漸漸恍惚起來。

聽著蓋頭下玉蓮的呼變得急促,孫天羽出一絲笑意。他一手攬著玉蓮的肢,一手解開玉蓮的嫁衣,褪到肩下。然後拉開她羅裙的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