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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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半若勤著昨天晚上不小心踹到腳，變得淤青一片的腳踝，曲著小腿蹲坐在計算機椅上。

她耳邊依然掛著對話耳機。

“我好可憐喔，又踢到腳了。”他笑了起來，關懷地道:“不要緊吧？我記得這是你本月第五次撞上腳了。以你的心大意程度，能存活到現在還真是不簡單。”

“呃，傻人有傻福吧！”她只能自我安。

“要好好照顧自己。”他真摯地道。

她喉頭一緊，急急眨掉眼眶裡突然泛起的熱。

“我會的，反正我都這樣過來了。”她輕咳了一聲，笑道:“你放心，我的腳遲早會練成無敵金剛腳的，或許哪一天一踢是腳壞掉，不是我的腳壞掉。”他話聲一沉“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怎麼可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倏然驚覺到自己的失態，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充滿了深深的歉意…也稍嫌艱澀地道:“我又自大了，是不是？”她一怔，又想哭又想笑，甜甜地道:“你這是在跟我道歉嗎？”

“你…不生氣嗎？”他不可思議。

“我為什麼要生氣？你在關心我呀！”若勤鼻子，軟軟地道。

他突然沒了聲音。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眼看著快過一分鐘了，耳機裡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她還以為斷線了，忍不住納悶地敲敲麥克風“有沒有人在家？”好半晌，他吐吐地出現了“我…在。”耶？跟他認識快兩個月了，一向習慣聽見他沉著有力、不慍不火不動如山的聲音，突然間聽到他吐吐的，她忽地覺得一陣好笑。

“幹嘛被我嚇到？你不像那麼沒膽子的人。”她可逮著機會取笑一番。

他的呼聽起來已經平緩鎮定許多，無奈地道:“不是常常有人能嚇到我的。”

“你以前的女朋友也是嗎？”她衝口而出。

耳機那頭又沉默了下來。

笨蛋，她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連忙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到你的傷心處…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我…總之…對不起。”他充滿磁的音緩緩襲來，輕輕地道:“為什麼跟我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可是我不該提她的。”她咬著。

著耳機，他的聲音有一些濛濛…“不要緊。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願意告訴我？”她睜大眼。

“我會告訴你我願意告訴你的。”話中有玄機加但書，就是他不想提的也絕對不會告訴她就是了。

“你們分手多久了？”她屏息以待。

這個話題在她心頭繞好久好久了，每次都想問，每次都不得不咽回肚子裡去，因為她好怕一問，他就消失了。

他對她而言很近卻也很遙遠，而且只要他選擇消失，她連他的衣角也抓不住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的依賴已經漸生茁壯，光想到或許有一天他關掉了屬於自己的id…恐慌就緊緊掐住了她的心臟。

他對於她的發問倒是沒有太大的遲疑“三年。”

“你曾經說你們往了三年，分手卻也已經三年了？”

“是。”他有一絲帳然和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