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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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可親認真地猛點頭。
“是啊、是啊!”突然一本摺子甩上她的臉,哎喲!好痛。她摀住摔痛的額頭猛。
苗福泰大聲喝道:“你自己看,給我看清楚,大聲地一字一字地念出來!”白目的苗可親沒瞧清楚慌張地拾起本子就唸:“苗府大人苗公福泰鈞?,王府親送…”還沒念完但聞爹如雷般咆哮。
“你念折面幹麼?我是要你念裡頭寫的!”一旁的翠姨忍不住掩著嘴偷笑,陳總管則摸著鬍鬚直搖頭嘆氣。
阿紫趕緊扯著小姐袖子小聲地說:“念裡面、裡面…”
“哦…”早說嘛。她憨直地果真按爹的意思朗聲念道:“茲因小兒今與貴府千金遊船舫時,小兒費盡心思擬詩一首歌誦天地美景,不想貴府千金聽完竟掩嘴冷冷『嗤』地一聲,這『嗤』的一聲,分明是譏笑小兒,其眼神不屑,舉止輕浮,小兒返家與老夫商量過後,老夫認為貴府千金欠缺女子該有的教養,將來難眾人,故退回禮金黃金千兩,並派人擇期索回聘金白銀萬兩,敬請點收並特以此函告知退婚。謹此…老夫深
歉意──王巴親筆。”這個死王八,竟敢嫌她沒教養,也不想想他那笨兒子作的什麼爛詩。可親怒不可抑,盤算著哪天要痛扁這個王巴戴。
苗福泰沉聲道:“可親,你還有什麼話說?我要你安安分分陪那王公子,結果呢?把爹的臉都丟光了,人家怎麼想,一個堂堂的大將軍竟然教不好自個兒女兒!這就是你的用盡心機嗎?用盡心機搞砸是不?”
“冤枉啊,爹──”苗可親眨眨眼睛辯道。
“當時畫舫遊過河堤,那個王八蛋,喔不──”她趕緊糾正。
“那個王巴戴突然起身高聲對窗口道:東邊湖上一隻鴨,鴨肥人肥
神
,好比昨夜餐上一條魚,魚肚
似小姐膚
白,萬幸萬幸萬萬幸,天大地大我最大,娶得小姐面子更大,我大呀…哈哈哈哈哈。”苗可親比手劃腳生動的?述當時的狀況,當時阿紫也在一旁跟著走,想起那一幕,她低下臉縮著肩,身子微微顫抖,硬是忍耐著不爆笑出來。那哪是什麼鴨?分明是鴛鴦。
老總管別過臉咳了幾聲掩飾他的笑意;翠姨則不敢相信地張著嘴聽著。
苗福泰清了清喉嚨,倒是很坦白地直言。
“就算人家詩作得不好,你一個女子怎好笑人家?”
“這更是天大的冤枉呀,爹,當時他完那首詩,霎時船舫內一片寂靜,女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又怕傷了他的自尊心,於是只好捧場地掩住嘴不大自然『嗤』地笑了一聲,這『嗤』可沒有半點不屑或譏笑的意思,這一聲嗤,是肯定他的努力、肯定他的用心,是女兒發自肺腑、用盡最大的努力討好地一個微笑。哪知竟被曲解成這樣,女兒真是用心良苦啊!”苗福泰瞇起眼睛,其嚴厲的表情教人不寒而慄。
“你敢說你沒笑人家?你敢說那微笑是討好的微笑?你沒說謊?”完了,爹最氣的就是打誑語。苗可親太清楚爹爹瞇起眼睛是什麼意思了,那代表他真的、真的很生氣。
苗可親咽咽口水,大廳裡有半晌尷尬凝重的寂靜。所有的人都被老爺嚴厲的表情給嚇得不敢吭氣。慘了,這次真要死無葬身之地。苗可親硬著頭皮小小聲地回答:“我…我…好吧,我是有那麼一點笑他的意思。”她緊張地?頭辯解道。
“可是那只有一點點、一點點。沒辦法,誰叫他的詩作得那麼爛,我真的忍不住嘛,爹,我不是故意搞砸的,我…”
“中庸…”苗福泰打斷她的話,轉頭命令陳總管。
“去把家法拿來。”一聽見老爺拿家法,翠姨掩住嘴藏住笑意。
阿紫趕緊哭著幫小姐求情。
“老爺,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小姐這次真的已經很努力、很小心了,老爺…”這爹也太不講理了,苗可親又惱又氣,乾脆繃緊著臉沉默不語。
陳中庸彎恭恭敬敬地問老爺。
“老爺,是要拿一號,還是二號、三號或四號家法?”這口中的一號是細如繩的子;二號則是
若樹枝;三號就可怕了,
如樹幹;四號可就更恐怖了,一樣是
如樹幹,不過──其上佈滿小刺。
苗福泰瞪著女兒叛逆的臉。
“就三號吧!二號上回打過了,顯然沒什麼作用。”
“哦。”陳中庸點點頭轉身踱至廳口,對外頭的傭人喊。
“去把三號家法拿來。”外頭的僕役應聲去拿了,一會兒那若樹幹的
子便給拿了進來。
苗福泰厲聲命令。
“中庸,給我好好地教訓小姐,打她個二十板,讓她記清楚咱家的家教。去!”
“是。”陳中庸遵從地領了子踱近小姐面前,小姐抿著嘴已經舉高雙手攤平細白的手心等著。背對著老爺,陳總管舉高
子啞聲地對小姐擠眉
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