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章後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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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落被上官雲飛請進客棧,彼此落座她急不可耐的問:“你和脫歡之間的事與我何干?”上官雲飛不答反問:“先皇駕崩,公主可知道?”蘇落了解他問的是朱棣,點頭:“知道不久,我問的是你和脫歡的事,你提別人作何。”上官雲飛又道:“到處都在傳言說公主您的父皇,當年的建文帝重返大明,這件事您可知道?”蘇落愣了愣,繼而憤憤道:“純粹胡說八道,我倒是聽聞我爹已經出家為僧,他
本無意權力之爭,這都是空
來風,這是有人唯恐大明不亂,居心叵測,必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不過我問的是你和脫歡的事,你為何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上官雲飛身子微躬,恭敬道:“公主您稍安勿躁,聽我慢慢道來,從大明到瓦剌都傳遍了,說您父皇一直在暗中運籌,現在大明的皇帝
格沉靜,仁弱不堪,更有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預謀造反,還有察合臺和韃靼人不停擾邊,如此內憂外患那懦弱的皇帝必定是疲於應對,這是您父皇奪回帝位的最佳時機,在下覺得或許您父皇能成事,假如他真的重新奪回皇位,在下願意
夜奔行回明,輔佐他,既然如此,我就想在這個時候助您父皇一臂之力,就找到瓦剌三王,希望他們在您父皇起事之時出兵相助,賢義王安樂王皆應承下來,獨獨順寧王(脫歡)拒絕,他既然不肯助您父皇一臂之力,他還是大明最大的敵人,先皇多少次北伐,還身死在班師途中,這都是蒙元之敵的罪過。我現在雖然身在瓦剌,但我仍舊心向大明,是以才出此下策。”他說了這麼多,蘇落總算明白他所謂的為了自己是何意,無法用對錯來判定上官雲飛的行為,所謂各為其主,畢竟他是為了效忠故國大明,也才理解了他自封為忠明王的含,只是此事涉及到脫歡的安危,蘇落不得不管。對上官雲飛正
道:“首先我告訴你,我父皇不會再為權力而爭鬥,其次我想說打狗還得看主人。脫歡當年收留了你暫且不提,畢竟他還是脫雅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你怎麼能如此對他。”上官雲飛微微抬頭看看她,極低的一笑。那笑裡有些冷,眸
濃黑,更覺深邃,道:“為了公主,我當年敢反朱棣,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做的。”這句話說的模稜兩可。你可以從幾個方面去理解,說他是效忠蘇落,畢竟蘇落是公主。說他是愛慕蘇落。他對蘇落的
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旁邊的穀梁鴻氣定神閒的在喝茶,他此行只為保護蘇落,無論誰說什麼他都故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做停留。
“你!”蘇落卻氣的指著上官雲飛的腦袋,也明白他的心意。卻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頓了頓問:“你真的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做?”上官雲飛瞄了眼穀梁鴻。見穀梁鴻正同楊二郎閒聊著什麼,遲疑下,斬釘截鐵道:“是。”蘇落立即道:“那好,我命令你帶著脫雅離開瓦剌,從此不問世事,過一種與世無爭的生活,你願意嗎?”上官雲飛神一僵,看著她看了半天,蘇落也不言語,就憑他看著,滿臉的嚴肅,最後上官雲飛發現她不是說笑,拱手,輕聲道:“謹遵公主諭令。”他說完,又朝脫歡深施一禮:“抱歉。”脫歡同穀梁鴻一樣,這次都做個看客,居一隅默然而坐,見上官雲飛給自己賠禮道歉,沒做表態,仍舊老老實實的端坐。
上官雲飛環顧一下房間的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蘇落身上,心裡悵然若失,面上卻非常淡定,然後騰騰下樓,果斷的讓蘇落都愣神,他下了樓出了客棧,於客棧之下仰望蘇落這個房間,接著翻身上馬,催鞭而去。
蘇落還在僵坐,聽到樓下的馬蹄聲,屋子裡所有人都在沉默,半天她難以置信的問:“他,走了?”楊二郎奔去窗戶邊看,然後道:“夫人,他走了。”蘇落至此也難以相信上官雲飛真的會按照自己的話去做,剛剛自己也就是順口說的,敲定不準上官雲飛,她問脫歡:“眼下,你怎麼辦?”脫歡道:“謝謝你替我問明瞭上官雲飛反叛的內幕,我必須回瓦剌,我怕賢義王和安樂王會有所動作。”蘇落擔心道:“你現在人單勢孤,且身體也沒有完全康復,這樣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脫歡道:“放心,艾神醫已經把我體內的餘毒全部解除乾淨,我現在打鬥沒有問題,我怕上官雲飛聽了你的話真的離開瓦剌,我手下那麼多人之前都是被他接管的,他一走勢必會落入賢義王和安樂王手裡,到那時我想回瓦剌就更難了。”蘇落琢磨下是這個道理,但如今脫歡就一個人,即使他再驍勇,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建議道:“不然,讓我相公陪你去。”脫歡拱手謝過:“我知道,假如穀梁大俠能幫助我,收拾那兩個惡人就易如反掌,只是這是我瓦剌內部之事,不想你們牽扯進去,你們遠離涼州也是為了避世隱居,不要為此而攪亂生活,我現在是騎虎難下,我更加沒有穀梁大俠的氣勢,說放下一切就放下,但我非常羨慕你們現在的生活,怎奈我有我的責任,我的責任就是統一整個瓦剌。”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既然如此,雙方面就告辭,客棧樓下彼此別過,蘇落上了車,剛想走,脫歡策馬追了上來,蘇落望著他,他笑著指指自己心口,蘇落明白,那裡刻著“蘇落”二字,她沒有言語,謝生命中對自己好的所有人,只是她心裡鐫刻的卻是“穀梁鴻”脫歡走了,穀梁鴻把自己的馬拴在車轅上,同蘇落坐在車裡,夫
閒聊,蘇落靠在他懷裡問:“你說上官雲飛真的會帶著脫雅遠走高飛嗎?”穀梁鴻不假思索道:“會的。”蘇落仰頭看他:“你為何如此確定?”穀梁鴻道:“上官雲飛為了你能去愛另外一個女人,為你做這件事也應該沒有問題。”蘇落怯怯的看著他,不知他此話是何意,會不會因為自己多管閒事而生氣。
穀梁鴻知道她心裡所想,摟過她道:“我沒有生氣吃醋,我說的是真話,即使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你,那是我穀梁鴻的榮耀。”蘇落放心下來,再問:“我以為你是最愛我的,那麼你會不會因為我而去愛別的女人?”穀梁鴻立即道:“不會。”說出的話像釘子,即狠又硬。
蘇落嘟著嘴,有些不開心:“他為我什麼都肯做,你為何不能?”穀梁鴻眼中浮起一片霧,動情道:“上官雲飛喜歡你有所保留,在他那裡還可以裝下另外一個女子,而我的心被你一個人填的滿滿,毫無縫隙。”蘇落美滋滋的抿嘴笑,然後挪著坐在穀梁鴻腿上,把頭埋在他心口道:“我聽聽,那個調皮的頑劣的蘇落在你心裡幹什麼呢。”穀梁鴻輕撫她的後背,無盡愛憐之意,忽而想起什麼,道:“剛剛脫歡指著心口是何意?”蘇落想想,
了
嘴角,撓了撓腦袋,猶豫半天才道:“他有心絞痛。”穀梁鴻看著她,兀然一笑,再不多說。
車子駛入鬧市,木頭軲轆吱嘎吱嘎碾著地面,蘇落靠在穀梁鴻懷裡昏昏睡,穀梁鴻想起安兒喜歡吃糖人,他們也不是經常能離開谷地來外面走動,機會難得,於是喊楊二郎把車停下,他下了車去買,就讓蘇落留在車上看光景。
街上人來人往,融融,人的心情也好。
“店家,這個珠花我要了。”蘇落心裡咯噔一下,這男人說話的聲音太悉,她急忙循聲去看,這個鎮子小,街道也窄,旁邊的一個店鋪門口,店家為了招徠顧客,在門口還擺了個攤子,上面有很多女人的飾物和胭脂水粉等,攤子邊上站著一個男人,修長的身姿,雪白的長衫,一個完美的側臉,他正悠閒的搖著一把摺扇,手中拿著一枚珠花在看。
店家說了價錢,他竟然沒有討價還價,付了銀子拿起珠花,轉身想離開,卻差點撞到過來看他的蘇落身上。
“落落!”他是墨飛白,一聲輕喚猶如嘆息,丹鳳眼微微挑起,有些意外,接著就一把摟住蘇落:“落落,師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蘇落使勁推開他,繼續瞪著他,把他瞪得啞然失笑,手中的摺扇輕輕叩在她腦袋上:“傻丫頭,不認識師兄了。”不知是不是眼睛瞪得太厲害,蘇落覺有些酸澀,接著大滴的淚
下。
墨飛白心裡一揪,痛得身子都一顫,腦袋一揚,把通紅的眼睛不給蘇落看,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許久許久,墨飛白伸出手臂再次把她摟在懷裡:“落落!”蘇落就哭,哭的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穀梁鴻,他急奔而回,才發現這樣的一幕,就遠遠站著觀望沒有上前。
墨飛白也發現了穀梁鴻,毫不緊張,仍舊摟著蘇落:“丫頭,你怎麼樣?”蘇落抹了抹眼淚,點頭表示自己很好,驀然就發現他手中的珠花,問:“師兄,你這是給誰買的?”墨飛白遲疑下道:“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