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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章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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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認親是公認的鑑別兩個人有無血緣關係的方法,著名的《洗冤集錄》裡都有記載,著述者宋慈是檢屍的鼻祖,他就曾經把滴血認親運用到審案之中,這件事眾所周知,所以,沒有誰持反對意見。

滴血認親的地點經過鄭老爹要求,選在穀梁世家的祠堂,如此莊重之事放在如此莊重之地,無可厚非。

開始,穀梁鴻是不贊成這樣做的,也沒有想過會對卓文棄之如敝屐,即使他不是自己的兒子,只要他想留在自己身邊,多個兒子沒什麼不好,十七年的養育之情,怎能說割捨就割捨,並且,鄭氏還關押在大牢,揹著她做這種事,對她是個不小的打擊外,也有些趁人之危和落井下石的嫌疑,另外,他對卓文給自己投毒已經沒了恨意,因為,他反省過,倘若自己對卓文教導有方,卓文就不會成長為一個不孝子一個糊塗蟲一個歹毒之人,子不教父之過,哪怕是養父,責任亦在自己。

他不同意沒用,鄭老爹是鐵了心的要為“孫子”正名,穀梁鴻無奈,做即做吧,假如他是自己的兒子,做了之後至少別人不會再說三道四,而卓文自己也會放下千斤重擔,若非懷疑自己不是他的父親,卓文也不會聽從竇瓔的唆使投毒。

假如兩個人不是父子,勢必要找鄭氏問清楚,卓文親生父親的身份,還有,她為何對自己做這樣大的欺騙。

總之,做或不錯都是有利有弊,雙刃劍下,傷害難免,還不如個一清二楚。

到了規定的子,早晨起來即是北風呼嘯,天氣冷的出奇。烏雲滾滾,太陽時而鑽出雲層時而鑽入雲層,天地間也就忽明忽暗。

冰冷的祠堂內,齊聚穀梁世家的男男女女,穀梁雖大,因為穀梁鴻是掌門身份,這樣的大事,是以穀梁鴻同蘇落端坐在正位,穀梁、穀梁秋,還有已經從西域與穀梁卓然和紫鴛趕回來的穀梁冬。皆陪在兩邊,而穀梁卓然還有另外幾個同輩兄弟姊妹分列兩廂,鄭老爹坐在客人位子。身邊站著穀梁卓文,剩下的人都堵在門口。

祠堂客廳正中擺放著一張木桌,上面有一碗清水一把尖刀,這就是滴血認親的器具。

主持這場儀式的是楊二郎,沒等說開始。穀梁卓文就拉著鄭老爹的手嚷著:“我不敢!”他不知是怕自己不是穀梁鴻的兒子,還是怕自己是穀梁鴻的兒子,亦或是怕自己被捅出血,若說怕自己不是穀梁鴻的兒子,他此後就要失去穀梁世家的一切,也就是說沒了繼承權。若說怕自己是穀梁鴻的兒子。是因為他給穀梁鴻投毒沒成功,即使穀梁鴻心開闊不會懲罰他,面對他的不孝。穀梁鴻也絕對不會把穀梁世家的家財留給他,還畢竟有個安兒在。若說是怕被捅出血,這個脆弱的少年從小到大都被鄭氏當成是紙糊面捏般的嬌生慣養,哪裡見過這種江湖般彪悍的事情。

鄭老爹安道:“沒什麼可怕,真的假不了。我只是想還你一個清白,一滴血而已。一盆血又能怎樣,想當年我被仇家追殺,砍了十幾刀,血把衣服都染紅了,不曾皺一下眉頭,莫怕。”坐在那裡的蘇落聽著覺奇怪,鄭老爹的口氣分明就是一個父親在向兒子描述自己的光榮史。

楊二郎看看穀梁鴻,見微微頷首,示意開始,於是道:“各位…”話剛開了頭,穀梁卓文又哆哆嗦嗦的道:“我不做。”掉頭就跑,奔至門口撥開擋著的下人們衝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覷,穀梁鴻也無話可說,卓文不願意也不能勉強。

鄭老爹卻不幹了,心裡罵著“這個窩囊廢”追了出去,沒等追上穀梁卓文,卻發現突然閃現幾個人,抓著卓文轉身就跑。

劫持?鄭老爹拔腿就追,對方的穿戴他業已認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他鐵拳厲害,但輕功一般,追了一陣沒有追上,也知道錦衣衛不好對付,畢竟他們是朝廷之人,是以趕緊回來通知穀梁鴻。

“無論卓文是不是你的兒子,我想,你都不會袖手旁觀,畢竟這些錦衣衛劫持卓文是為了對付你,不然,老朽和朝廷素無瓜葛,卓文更不用說,是以請二爺幫我救卓文。”這是當然,他即使不說這些廢話,穀梁鴻亦不會對卓文見死不救,突然擔心安兒,告訴蘇落同紫鴛趕緊回房去保護兒子,他帶著楊二郎和卓然二人,按鄭老爹指點的方向,騎馬追了出去。

錦衣衛抓穀梁卓文的意圖就是為了引誘他,所以當然會很輕鬆的就讓他找到,否則就失去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義。

風沙肆,如此季節如此天氣行人伶仃,錦衣衛一字排開橫在街上,穀梁卓文就被挾持在其中,見到穀梁鴻追來,他痛哭涕的高呼:“爹,救我!”穀梁鴻沒有反應,雖然不恨卓文,但想想他明知道那種毒會要了自己命,他還把毒投放在湯水裡,看著自己喝下竟然沒有一點點阻止一點點內疚,這個孩子看著脆弱,其實心腸實在是歹毒,是以聽他喊自己爹,穀梁鴻百味雜陳,高興不起來怨怒不起來,糾結在心。

楊二郎和穀梁卓然彼此看看,兩個人有怒有氣有譏諷,這個混蛋此時還有臉喊爹,若非穀梁鴻攔著,無論穀梁卓然還是楊二郎,不殺了穀梁卓文也想把他打殘廢,看穀梁卓文的這副嘴臉哪裡有穀梁鴻半點影子,不用滴血認親,一目瞭然他和穀梁鴻毫無血緣,看看才一歲多的安兒,不僅僅是樣貌像穀梁鴻,那麼丁點個小娃,從祁連山回來家裡時在馬背上顛簸了幾天,有時小臉凍得通紅也不吭一聲,餓了只是比比劃劃示意想吃,也絕不會哇哇大哭,這些楊二郎親眼目睹,這才像穀梁鴻平素的為人,他才是穀梁鴻的種。

他們兩個很是不屑,但穀梁鴻不會,他在馬上對錦衣衛道:“各位大人,假如皇上想宣召我,可以發來一道聖旨,我現在好歹是安國公,我就是不信皇上會以這樣的手段,我去見他,倘若你們是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收買,我勸你們還是收手,否則一旦被皇上知道,別說我沒有提醒各位。”錦衣衛其中有個總旗,對他拱手道:“安國公,在下等人一心效忠皇上,不敢有半點私心,確確實實是皇上想見國公您,假如您肯同我們回去見皇上,在下等也不會出此下策,得罪了,假如國公不答應,唯有讓大公子受些皮之苦。”穀梁卓文聽說要讓自己受皮之苦,更加的大呼小叫,雙手雙腳亂蹬亂抓,還沒到生死關頭,他就已經亂了方寸。

穀梁鴻狐疑的是,朱棣為何要以這樣偷偷摸摸的方式見自己?

其實,此事確實是朱棣授意,不然錦衣衛是不敢擅自行動的,穀梁鴻懷疑是墨子虛,墨子虛同錦衣衛勾結是事實,但錦衣衛若非得到朱棣的命令,墨子虛即使給他們座金山銀山,他們也不敢私相授受。

那麼,朱棣為何要暗中想見穀梁鴻呢?

墨子虛是當年宮中之人,還對朱棣亮出自己的太監身份,所以他的話朱棣即使不是深信不疑,也還是放在心上,墨子虛說自己是建文帝妃子墨子蘇的哥哥,當年墨子蘇的女兒蘇落就是被穀梁鴻救走,他同時還趁亂救走了建文帝。

這種事情有待推敲,但朱棣回憶下,當年好像穀梁鴻率先衝入皇宮後,果然就沒了蹤影,後來問起他說了一堆理由,真實情況是穀梁鴻為了保護墨子蘇託付給自己的蘇落,而朱棣想,他是不是攜帶建文帝逃走,所以,為了求證此事,他就想見穀梁鴻。

然而,穀梁鴻的安國公是他欽封,時間也才不久,若是此時把穀梁鴻定罪,會讓世人恥笑他目盲,不英明,竟然錯認人,還有蘇落這個祥瑞在,所以他對此事非常慎重,當皇上的也不是時時都能為所為。

話說回來,被錦衣衛威脅,穀梁鴻笑了笑:“我勸爾等還是把犬子放了為好。”錦衣衛那個總旗道:“若不呢?”穀梁鴻不想在街上大庭廣眾之下打打殺殺,身上也沒有攜帶兵器,心念起,聚神識,對面才十幾個錦衣衛而已,對他利用神識功定向發功乃小菜一碟,於是,未幾之間天地變,錦衣衛像得了失心瘋,鬆開了穀梁卓文,個個嘻嘻哈哈手舞足蹈,這是神識功的另外一種功能,不單單能把人定住,還能讓人暫時失去心智,被心魔干擾。

穀梁卓文還在哇哇大哭,穀梁卓然不耐煩道:“廢物,還不過來。”那無用之人才醒悟,看著身邊的錦衣衛神情詭異,嚇得急忙跑向穀梁鴻這裡,到了他面前拉著穀梁鴻的褲腿:“爹,我錯了。”穀梁鴻愣了愣,忽而嘆口氣,輕聲道:“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