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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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兒戲遲疑了下，伸手往包袱裡探了探，接著“面難”道:“可…我只有兩文錢…”意思是一個餅都買不起。

聞言，賣餅老闆的笑容霎時隱落入油鍋之中。

“原來是個沒錢的，去去去，買不起就別礙在這兒瞎攪和。”手裡緊握著方才從包袱裡掏出的兩文錢，丁兒戲仍不死心地杵在原地說道:“拜託，可不可以算便宜點？兩文錢賣兩個餅…”

“啥？”老闆瞪大眼，惱了。

“兩文錢賣兩個？你當老子是傻子？﹗”

“不傻不傻，傻願只是餓了。”小女娃巴著攤位前的臺子，與老闆雞同鴨講，水汪汪的稚瞳充滿無限乞求與渴望。

“求求您嘛，傻願真的想吃餅…”配合小傻願著口水的哀求，丁兒戲順勢將兩文錢硬進老闆手中，並指著鍋裡的餅，道:“我只要現在鍋裡的這兩個，很合算的。”般…搞什么鬼呀？之前才來個偷餅的，現下又來兩個無賴求施捨的…呿，如果真順了她們的價，他李二五就改行賣冥紙﹗“不賣不賣，兩文錢一個都不賣。”他連聲驅退，將錢回小女娃手裡。

丁兒戲偏頭，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鍋裡的這兩塊餅明明就是你剛才從地上撿起來回鍋炸的，兩文錢已經算很給它們面子了。”

“啥？”沒料到會被點出事實，李二五先是怔仲了下，但隨即心虛又惱火地大叫道:“胡說八道！什么回鍋炸？老子聽不懂﹗”

“不懂？”丁兒戲轉過身，兀自彎對著小傻願淺笑問:“傻願可知道什么是回鍋炸？”

“知道。”童稚的臉龐出興奮的光彩，拿錢的小手仍然伸得又長又直，霎時，只聞“滋…”的一聲，兩文錢已飛身沒入油鍋之中。

“喂喂，你做什么？﹗”李二五大吃一驚，沒料到小妮子會使這一招。

“回、鍋、炸。”小傻願開心地笑道，兩隻小手舉高過頂，等著接餅。

“錢既已收下，那就麻煩您了…”丁兒戲亦神自若地伸出雙手等待著。

見狀，李二五臉一陣青白錯，他瞟著深不見底的油鍋，又睇向眼前這對說的母女，一時間進退兩難，伸手撈錢不對、惡聲趕人也不行，最後只好理虧地自認倒黴。

“算了，拿去拿去，怕了你們。”他挾起鍋裡的餅，以紙隨便一包，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小女娃手裡。

“謝謝，下次若再有回鍋炸的餅，記得再便宜賣給咱們哦！”丁兒戲齒一笑，還算滿意這筆買賣。

“下次？再有下次，老子乾脆改行賣冥紙算了！”李二五聲氣道。恐怕死人的錢都還好賺一些。

丁兒戲聳聳肩，對李二五的“放話”毫不為意，仍然有禮地道了聲再見後，才牽著心滿意足的小傻願過街找個蔭涼的地方填飽肚子。

轉了一轉，兩人決定選在一間當鋪前的大樹下歇腿。

“這餅雖然落了地，應該沒沾什么髒，來，娘先瞧一瞧再吃。”丁兒戲攤開紙包，正打算檢查餅時，一抹矯捷的身影忽然俐落竄出，阻擋在前…

“拿來！”一名身著布衣裳，年約十二、三歲的男孩，朝著兩人低喝一聲。

“拿什么東西？”

“廢話，當然是你們的餅。”男孩兇巴巴地睨著兩人，濃黑的雙眉顯示出他子的剛烈。

“你…『只要』餅？”丁兒戲半信半疑，並摟緊手中的包袱。

怎會有人只搶劫餅呢？

“若不是託我的福，你們哪能買到這么便宜的餅？所以，把我的那一份給穩檜”男孩伸出手，態度理所當然。如果不是他辛苦偷餅在先，她們本不可能撿到這等便宜好事。

聞言，丁兒戲恍然大悟。

“啊，原來你是剛才偷餅的人！”

“呵，是被餅打的笨偷兒。”小傻願也搞懂了，忍不住指著男孩格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