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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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來道消魔漲,自魔聖聶天之後,又以“五行魔宮”聲威尤著,堪稱魔道牛耳,氣焰之高一時無兩。
金牛宮位列其中,高手如雲,魔氛如熾,令正道各派亦為之側目。
爆主金裂寒近三甲子的修為,驚世駭俗,平生難償一敗,實是極難招惹的角。
奇怪的是,近來,金牛宮竟屈尊隆威,和平
不屑一顧的青蓮寺這等魔道旁門小派,搭上了關係。
以金裂寒的身份,當然不屑親臨,但不曉這回來的是誰。
這時,又一僧人摸摸腦袋,傻傻的道:“金牛宮是什麼地方,能比咱們青蓮寺更厲害嗎?住持為何這般著緊,親自出山門不說,還對那為首的老頭滿臉堆笑說盡好話?”瘦僧人哼道:“那還用說,你沒看遮雲窟呂窟主、寒月
的綠髮老仙,也對那老頭子低頭哈
的前後照應?我看這人來頭定是大得很。”黑臉僧人道:“我好像聽見呂窟主有叫那老頭”麻護法“,嘿嘿,他滿臉麻子,可不是該叫這名麼?”羅禹思量道:“”麻護法“?難不成說的是金牛宮六大護法中的麻奉秉麻老魔。嗯,他早年被人用”金烏神砂“打成個大麻臉,從相貌上推斷多半錯不了。”羅禹又聽了一會兒,盡是眾僧罵罵咧咧的抱怨之辭,其中,免不了夾雜著汙七八糟的婬言穢語,卻再無新鮮內容。
他悄悄起身,潛蹤匿跡從之前尋準的一處僻靜牆角,凌空飛進青蓮寺中,去勢快如閃電,即便有人看到,也只當是夜裡飛鳥掠過。
青蓮寺稱雄霧靈山脈,橫行無忌,今夜又是群妖雲集,大勝而歸,做夢也想不到,有個煞星前腳跟後腳的追到,反而放鬆了警戒。儘管安排了幾個僧人守夜值班,卻僅是擺擺樣子,全不在羅禹話下。
他幾乎沒費太大功夫,便如入無人之境般,逕自朝無戒款待賓客的偏殿潛去。
到得偏殿近前,只見門口守著四名僧人,一個個腆疊肚裝模作樣。
大殿內紅燭高燒,***通明,二十多桌筵席上杯盤狼籍,將好端端一個佛門清淨之地得烏煙瘴氣,群魔亂舞。
形形百多名妖人環坐席間,面紅耳赤,吆五喝六,醜態不一而足。
在正中一席上坐著六人,果見到麻奉秉這老魔頭,神倨傲的高踞首座,翻著怪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受著群妖的敬酒奉承。
在麻奉秉左首坐著一個身材肥大、穿著大紅袈裟的紅臉僧人,太陽高高鼓起,眼蘊
光,想來就是青蓮寺的住持無戒和尚。
在他身邊,則是個綠髮老者,一聲不吭的埋頭大嚼,好像除此之外,就不對其他事情再興趣。
再往麻奉秉右首席上瞧,端坐著一個白衣中年文士,手搖摺扇,吃相文雅許多。只是眉目中暗藏陰狠之氣,臉上的笑容教人看了怎都覺得不舒服。
文士的下首,尚有一個頭陀,與一名渾身黑絨
、渾似一頭大猩猩的漢子,正高聲喧嚷行著酒令。
羅禹深知莫說麻奉秉的修為勝過自己,就是殿中的其他妖人,若要一起上,自己也招呼不過來,當下只隱身在偏殿外的一株蒼松上,小心翼翼舒展靈覺,朝內打探。
那邊,無戒和尚正敬過麻奉秉一杯酒,股剛剛重新坐定,便聽這位麻神開口說道:“無戒大師,聽說就在今天下午,你從雲居觀青梅真人手中搶得了一株萬年丹參,可有此事?”無戒和尚暗暗叫苦,心中惱怒道:“是哪個王八羔子為拍麻老魔的馬
,竟將此事洩漏出去。哼,若讓老子曉得是誰幹的,不
乾了他的
血誓不為人!”他心下咬牙切齒,臉上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託麻護法洪福,貧僧今
確得著一株萬年丹參。原本想宴後尋個機會說與三爺知道,不想您老人家已然得知了。”麻奉秉放下酒盞,似笑非笑道:“聽說你還盡數殺光了觀裡的道士,這個禍事可闖得不小啊。那青梅真人乃昆吾劍派旁支弟子,與玄幹真人頗有
情。此事倘若傳了出去,區區一個青蓮寺恐怕也擔待不起。”無戒和尚道:“多謝麻護法關照。此事貧僧做得極為隱秘,又將那些牛鼻子老道一個不剩的統統宰個乾淨,應該不會讓外人知道。”麻奉秉皮笑
不笑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自忖手腳乾淨不留後患,卻怎會讓老夫知曉?昆吾劍派垂名正道千年,也非酒囊飯袋。一旦讓他們知道你為了一株丹參就滅了雲居觀滿門,大師和在座諸位朋友的
命可就難說了。”那綠髮妖人抬起頭來,滿嘴油漬、含糊不清的問道:“這事咱們兄弟做都做了,依麻護法之見該當如何?”麻奉秉笑而不答,旁顧言他道:“無戒大師,可否取出那株丹參,讓老夫一開眼界?”無戒和尚縱是有千百個不情願,也要裝得毫不介意、欣然領命的樣子,點頭道:“麻護法既這麼說,貧僧便獻醜了。”轉頭對身後侍立的一箇中年僧人耳語幾句,那僧人快步走出偏殿,自是去取丹參。
羅禹若是綴在這僧人背後,或可輕而易舉奪回丹參。但如此一來,勢必驚動偏殿裡的群妖,想尋無戒等人復仇可就難了。
他耐住子隱忍不發,就見腳下不斷有雜役僧端著美酒佳餚往來穿梭,酒香
味順著夜風四處飄蕩。
別的倒也罷了,惟獨那一壺壺美酒,令羅禹眼熱無比。
他已數不識酒味,如今腸中酒蟲聞香
動,焉能再忍?
見一僧人捧著一盤盛滿佳釀的酒壺從底下經過,羅禹看準機會右手凌空一抓,神不知鬼不覺的攝來一壺美酒,仰頭暢飲。
一壺酒頃刻喝乾,反倒惹起羅禹更大的酒癮,恨不得潛入夥房酒窖喝個痛快。但畢竟辦正事要緊,這些美酒惟有留待後再來享受了。
他將空蕩蕩的酒壺掛在枝杈上,那中年僧人手捧一隻長方形的黑木匣步入殿內,在主桌前躬身道:“啟稟住持,丹參取來了。”無戒和尚手一揮道:“還不快呈上,讓麻護法好生鑑賞。”那中年僧人應了,將黑匣在麻奉秉面前打開,裡面幽香四溢,
出一株二尺三寸、白裡透紅的丹參。
麻奉秉翻著怪眼,撫須觀看,讚道:“不錯,果真是天地罕有的珍品,連老夫亦是平生罕見。”眼神裡透著豔羨之,久久凝望卻不說別的。
那白衣文士察言觀,哪裡會不明白麻奉秉打的是什麼主意,只不過麻護法自恃身份,不願當眾開口索要而已。
他向無戒和尚一使眼,笑道:“無戒大師,剛才在私下裡你不是與小弟商量,
將這萬年丹參權作薄利,孝敬給麻護法他老人家?依小弟之見,咱們也不必再等到宴後,這便請麻護法賞臉收下如何?”無戒和尚心中罵道:“他***,老子何時與你這傢伙打過商量,說要將丹參送給麻老魔?”但他也不是傻瓜,曉得這剛到手的寶貝,此時不送也得送了。莫不如順水推舟,自己趁麻神尚未開口估個人情罷了。
當下無戒和尚應和道:“呂兄說的極是,倘若麻護法看得上眼,就請賞臉收下丹參,也算咱們兄弟對您老人家的一點心意。”麻奉秉暗自歡快,老臉上卻作出為難之道:“無戒大師,呂兄弟,這如何使得?此寶乃是你們拼了
命從雲居觀奪來,老夫豈有坐享其成的道理?”無戒和尚心裡,已不知把這尊麻神祖宗八代罵了多少遍,臉上卻堆笑道:“麻護法說得哪裡話來,區區一株丹參,怎比得上您老人家往
對咱兄弟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