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聖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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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雲真人憤怒道:“叛徒!”拂塵抖動,千萬絲線如同繁花盛綻,朝著林熠的手腕卷裹而去。
林熠施展奇遁身法閃避,距離幻雲真人更近,他的右臂一振,又是一招“纏綿悱惻”向對方的後腦落。
幻雲真人低咦一聲,半轉身軀舉劍點向他的掌心。
雲怒塵見林熠出手,退後數步雙手抱觀戰,也正好乘機瞭解這小子的修為進境。
林熠似乎並不曉得雲怒塵的用意,他身形翻舞,招式變幻莫測,幾是用出了全力,與方才在合谷川外的表現,自是不可同而語。
兩人以快打快,轉眼拆解了三十多個回合,依然平分秋。
幻雲真人不知連城雪生死,心頭略起焦躁,猛然賣了個破綻將拂塵抖得筆直,似柄利劍扎向林熠。
林熠一招“順手牽羊”握住拂塵,驟然到一股浩蕩的仙家真氣如同破囊之錐,刺入他的經脈。
原來幻雲真人是想依仗百餘年的純正修功力,硬
將他震傷。
林熠不慌不忙朝著幻雲真人眨眨眼睛,微笑道:“真人好純的修為!”默唸“和光訣”撤去籬藩一任對方的真氣透入。
幻雲真人頓覺不對勁,彷佛林熠體內的經脈變作一條條寬闊的河道,無形中導引著自己的真氣,汩汩綿綿湧入他的丹田氣海,立時了無蹤影,譬如石沉大海。
三個月來林熠每在血奕天中修煉療傷,
納極冥魔罡,早將和光訣運用得揮灑自如,意起形生,幻雲真人修煉百年的仙家真氣固然了得,可再厲害,又豈能及得上血奕天中滔滔的極冥魔罡?
幻雲真人當機立斷,振動拂塵收斂真氣,意從林熠手中掙脫,孰料林熠陡地轉守為攻,催動太炎心訣將兩股真氣合而為一,水
融成一道洪
,反湧入幻雲真人體內。
幻雲真人一招失算,滿盤皆輸,只得脫手飛出拂塵,身形彈退卸去勁力,怒喝道:“好個孽障,竟敢以魔功暗算貧道!”饒是他應變神速,依然不住
口堵窒難受,一口淤血被壓在嗓子眼裡,要吐偏又吐不出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猛地間一緊,教什麼物事緊緊纏住,尚來不及反應,渾身的勁氣全消,身軀從空中墜落,砰地砸在地上。
林熠用錦雲絲帶把幻雲真人捆縛得結結實實,走上前去搜出聚罡通元聖鼎,含笑道:“幻雲師叔,晚輩多有冒犯了。”幻雲真人雙目恨恨注視林熠,嘶聲道:“林熠,你好!”林熠的面頰微微動,除了幻雲真人卻沒人能夠看清楚。
他站起身,發現背後雲怒塵的銳利目光,正牢牢罩定著自己的右手,轉回頭,他揮手將聖鼎拋向雲怒塵,冷冷地一笑。
老巒問道:“這兩個人也算是正道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何處置?”雲怒塵冷然回答道:“帶回忘憂崖,老夫要慢慢地消遣調教。”白痴都懂得,雲怒塵所說的“消遣”與“調教”是什麼意思,但在場的人彷佛早已習慣,皆未顯出任何的異
。
連城雪慢慢撐起來倚靠在巖壁上,口的斷劍隨著呼
輕微地起伏,不時滲出血水,若斷若續地說道:“林熠,你曾經也是仙盟弟子,對不對?”林熠平靜地頷首,回答道:“不錯,這個秘密如今很多人都曉得,連師伯也不必再故意說出來,挑撥晚輩與雲怒塵的關係。”連城雪慘然一笑,道:“那好,你若還有一絲良知尚存,便給老夫補上一掌!”林熠淡淡道:“如果我果真還念著仙盟舊情,就更不會親手出掌殺你!”連城雪道:“你認識小曹衡吧,他經常向老夫提起你的名字。可憐他若是知曉你今
的所作所為,這孩子又何當處之?”這話宛如一
堅韌的繩索,把林熠的呼
死死纏繞勒緊。
許久,秘道里聽不見絲毫聲音,林熠背對著青丘姥姥的身軀,在沒有風的黑暗中輕輕顫動。
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念頭,靜靜地注視著他。
雲怒塵的嘴角更有一抹譏誚,呵呵宏聲笑道:“連兄,你存心是要起林熠的殺機,好得解脫麼?不妨告訴閣下另一件事,就在半
前,林熠剛剛親手擊斃了天都派的赤松子,他和仙盟早已恩斷義絕,否則老夫又怎會讓他來此?”幻雲真人早年與赤松子乃是刎頸之
,聞言竟情不自
噴出一口血水,悲憤
集道:“畜生,昆吾劍派怎出了你和崔非人這般的畜生!”不理周圍所有人眼神裡存著的森森敵意與警惕,林熠不做任何辯解,揚手收回錦雲絲帶,簡單地道:“你們走吧。”雲怒塵的瞳孔急遽收縮,問道:“你要放走他們?”
“聚罡通元聖鼎你已到手。”林熠冷冷地回答道:“人是我抓的,我愛放就放!”雲怒塵嘿嘿一笑,竟然不反駁,意外地快道:“說得好,看在你替老夫奪回聖鼎的面上,今
何妨賣你一個人情!不過,這還要看老巒和姥姥的意思如何。”老巒哼道:“山尊金口既開,又何須再問我的意思?”身形一晃,徑自去了。
青丘姥姥深深看了眼林熠,傳音入秘道:“雲怒塵是在順水推舟,放走這兩人對他並無任何意義,這兩人也不會由此而你,但從此天下正道,再無你的立錐之地!你是否明白?”林熠的語氣中並沒有絲毫的波動,連一聲道謝也沒有,回答道:“我又不是笨蛋。”青丘姥姥反
相譏道:“你就是個不可救葯的笨蛋!”光影閃遁,帶著小青去遠。
眨眼秘道中僅只剩下一個負傷的雲怒塵和十餘名血衛,還有倚靠一旁的連城雪和幻雲真人,如果林熠突然出手掩襲雲怒塵,會不會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
然而他像是一點也沒這個意思,緩步走過雲怒塵身邊,向著來時的路返還。
連城雪忽然憤聲笑了起來,沙啞的笑音滾滾回蕩在狹長的秘道中,遲滯了林熠的步履。
林熠轉回頭,見他渾身淤血,整條左臂連帶肩膀的血經脈,已為金鈴的血毒腐蝕
噬,異常的猙獰可怖。
那柄斷劍,隨著笑聲在他的口猛烈地顫動著,連城雪大聲說道:“老夫是堂堂正正的人,何必去領一個畜生的情!”抬右手抓住劍刃,向內一送一絞,終於透心而過。
林熠不由自主地朝前衝出一步,卻馬上站定。
經此一役,連城雪已形同廢人,生不如死,這選擇,也許他早已決定。
林熠的眸中透過一絲悲哀,不知是在為死去的人,還是在為自己?
幻雲真人奮盡全力,厲吼掠空殺向林熠,卻被雲怒塵輕描淡寫地攔截。
林熠一動不動,像是石人,有誰能完全猜到,此刻他內心深處究竟在想什麼!
猛地,他衝上前去抬手抓住幻雲真人的拂塵,道:“你再不知進退,這裡只會又多一個死人。”幻雲真人血紅的眼睛瞪視著他道:“死便死了,貧道正要親眼瞧瞧你有沒有種,連我也一起殺了!”話音未落,身子卻被錦雲絲帶再次縛住。
林熠右手輕帶,將他挾在肋下,冷冷道:“你想死,偏沒那麼容易!我說過的話,也不會改變主意。”彎抱起連城雪的遺體,也不理睬雲怒塵等人,闊步御風返身而去。
雲怒塵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角的冷笑更深更濃,待到林熠的身影消隱,才揮手慢
下令道:“我們走!”出了秘道,血衛早已在合谷川內燃放起漫山大火,濃黑的煙柱翻翻滾滾湧向天際,遮蔽了雲天青山。
青丘姥姥與老巒飄浮斑空,見雲怒塵掠身上來,淡然道:“恭喜山尊奪回聖鼎。”雲怒塵掃視過她虛浮的面容,冷冷道:“老夫沒有死在秘道里,讓各位很失望吧?”老巒口道:“山尊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連我也一起算上了?”雲怒塵嘿嘿道:“咱們幾個老傢伙相處了這麼多年,都明白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挑得太明的好。”青丘姥姥冷笑道:“你還在懷疑林熠的身分麼?”雲怒塵徐徐道:“剛才在秘道里,機會很好,他居然沒有出手,要麼,是我的懷疑出錯;要麼,是他的城府已深到足以瞞過老夫的地步。”老巒道:“你應該明白,我和姥姥是存心給你製造考察林熠的機會。我知道,要取得山尊的信任,很難。”雲怒塵冷哼道:“若是他果然亮出破
大光明弓
殺老夫,豈不更遂兩位心願?”青丘姥姥不耐煩道:“無聊,懶得理你。”縱身直上穿越雲層,出了合谷川,
面,已看到林熠默默地獨自負手佇立在山巔。
“你還是把他放了?”青丘姥姥停下身形,望向他問道。
“這不正是你們希望的麼?”林熠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帶人圍攻合谷川,助紂為,奪鼎殺人,從今往後,世人皆知我林熠已墮落成一個十足的惡
,越陷越深,永遠再無法脫離組織。”青丘姥姥久久凝視著他,忽然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說你是個不可救葯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