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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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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儘管納了金裂寒的一身功力,暗中開始修煉金典梵章,畢竟運用起來依然有青澀之。若眼前的這幫人全部一湧而上,他要怎樣才能既讓對方不吃虧,自己又還能e夠全身而退?

忽然耳朵裡聽到一縷極細的聲音道:“別擔心,讓他們一個個上來和你單打獨鬥。”鄧宣詫異的目光四處搜索一番,卻一無所獲。

那聲音又道:“我是金城舞的朋友,是他拜託我來幫你。這些蠢材平無法無天,正好借鄧宮主之手讓他們學學乖。”這時花纖盈已不耐煩地大叫道:“喂,你是不是怕輸了面子上不好看,以為不說話就能躲過去麼?別做夢了!”鄧宣一面在判斷那人話語的真偽,一面道:“說吧,是單打獨鬥,還是你們想要一起上?”花纖盈哼道:“我的朋友都是青木宮年輕一代中的高手,欺負你,需要一起上麼?咱們只推舉三個人和你過招,由本小姐當仲裁。”鄧宣心頭稍定,暗道:“看樣子,果然又是這丫頭的惡作劇了。哼,她是存心要我難看。我偏又上了她的鬼當!”當下點頭道:“好,不管你們誰來,鄧某無不奉陪到底!”

“我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應聲而出,五官俊秀非凡,但眉宇之間煞氣濃重,一看就知道是個高傲自負、不可一世的傢伙。

花纖盈晃著腿坐在涼亭的欄杆上,介紹道:“這位是花千放花叔公的長孫,花百豐。他的燃木神爪已有七成火候,鄧宮主可要小心了!”鄧宣嘿然道:“青木宮有燃木神爪,我金牛宮也有點石成金指,多謝提醒。”花百豐走到鄧宣身前,抱拳一禮冷冷道:“鄧宮主,請賜教!”他說打就打,左臂一振,揮出長袖虛晃一招,右手燃木神爪罩住鄧宣頭頂快逾飛電地落,隱隱帶著尖銳的“嗤嗤”破空聲。

鄧宣右手運起焚金神掌盪開飛袖,左手疾出雙指,以點石成金指戳向花百豐的虎口。

他心無旁騖,不覺帶動蘊藏在丹田深處金裂寒灌輸的百年真元,注入雙臂直透指尖,頓時氣勢暴漲罡風雷動。

“砰砰”掌袖相擊,花百豐身形一晃面詫異,撤爪變招改,攻鄧宣的左肋。

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轉眼就是二十餘個回合。

花百豐的燃木神爪越使越快,幻化成一束束青光芒圍繞籠罩鄧宣身周。

鄧宣吃虧在自小不愛打架,此刻在招式變化和應敵經驗上遠遠不如花百豐,只能依靠渾厚的功力嚴防死守,逐漸落了下風。

花纖盈見狀嗤笑道:“咦,奇怪,堂堂新任金牛宮宮主,居然只有這麼點三腳貓的本事麼?又或是不屑在花七哥面前顯山水,有意隱藏真功夫?”鄧宣恨得牙發癢,花百豐卻是全神貫注,受了花纖盈的將,攻勢更疾,壓得鄧宣透不過氣。

驀然,鄧宣耳畔又響起那人的聲音道:“下一招,他會抬起右手攻你面門。不要理睬,用焚金神掌拍他右肋!”那人的語速極快,待到說完,花百豐果然抬起右手抓向鄧宣的面門。

鄧宣不假思索,把心一橫,運掌拍向花百豐右肋。

花百豐大驚失,努力擰身左移,右手自然落空。

鄧宣一擊不中,暗叫可惜。

那聲音飛速地又道:“踢右,攻背心!”鄧宣一怔,花百豐正側對著自己,如何能拍到他的背心?但依然照方抓葯,飛起左腿點向花百豐的眼。

花百豐“咦”了一聲,覺得對方的每次出手,都突然打在了自己最難受的地方,令他空負一身修為使不上半點勁。眼看鄧宣左腳飛踢而至,只好再次提氣飛轉身軀,朝左側飄移。

如此一來,花百豐果真將後背亮給了鄧宣。但這機會稍縱即逝,若非有預先的判斷,待到察覺時已然失去了時機。鄧宣又驚又喜,毫不猶豫提掌拍出。

“鄧宮主,高抬貴手!”那聲音提醒道:“花宮主正隱身一旁,何不乘機展示你與青木宮談和的誠意!”鄧宣一驚,不覺手上收了勁力,拍到花百豐身上如同蜻蜓點水,適可而止。

花百豐背心一麻,原以為不重傷吐血,也得飛跌三丈。沒料到鄧宣只是點到為止,自己毫髮無傷地被推出三丈,落地站定逃過了一劫。

他傲氣盡消,驚出一身冷汗,面羞慚之抱拳道:“多謝鄧宮主手下留情!”花纖盈等人驚訝得睜大眼睛,不明白為何局勢驟然急轉直下,花百豐兩招之間完敗給鄧宣,竟連招架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鄧宣心中的震駭訝異比起他們來,卻要更甚。

那人側身一旁,連花千迭都未必察覺,由此可見修為何等驚人。

而且他對花百豐的招式套路瞭如指掌,輕描淡寫便道破了對手的破綻。

顯然,應是青木宮的絕頂高手,這才能對本門絕技知知底,有的放矢。

可是那位冒牌舅舅金城舞,為何會在青木宮裡也有朋友?

前金陽堡血戰中,他截殺青木宮伏兵,供花千重,揭青木宮陰謀,一舉扭轉雙方勝敗局勢。這人居然還願意聽從金城舞的意思襄助自己,實是匪夷所思。

他定了定神,抱拳還禮道:“鄧某能勝得百豐兄半招,實屬僥倖。方才若有得罪之處,請百豐兄多多擔待。”花百豐點了點頭退下。花纖盈可不樂意了,跳下欄杆雙手一叉小蠻道:“臭小子,這回算你走運,贏了花七哥一招半式。

還敢不敢再接下一陣?

“鄧宣心中有底,朗聲笑道:“有何不敢,不知這一次你們誰上?”一名少女飄身而出,道:“小妹花纖慧,請鄧宮主賜教!”當下鄧宣耳中聽聞指點,乾淨利落又連勝兩場。

花纖盈的面越發難看,捏著拳頭道:“丟死人了,連個臭小子都收拾不下。早知道,本小姐便親自出手了。”鄧宣心裡有氣,冷冷道:“花小姐,你若不服儘可再比第四場,鄧某接招就是!”花纖盈跳到鄧宣對面道:“臭小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算不得本小姐破壞剛才的約定。”正要擺開架式和鄧宣大戰一場,猛聽到身後有人低哼道:“盈兒,你越來越不象話了。鄧宮主乃是咱們青木宮的貴客,你豈能挑唆一干兄姐找人家的麻煩?”鄧宣神振奮,曉得正主終於出場了。

裘一展分析得的確沒錯,花纖盈的一舉一動逃不過花千迭的眼睛。況且她四處邀集兄姐,動靜非小,若非花千迭故意放她作為,青木宮一干掌事的長輩焉能沒人出面阻止。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花叢後緩步出一名貌似中年的錦袍男子,氣度沉穩面含微笑,三綹長鬚飄在頜下。一雙鳳目光暗蘊不怒自威,背後負著一把狹長仙劍,硃紅劍鞘格外醒目。

花千迭,青木宮宮主,與金裂寒齊名百餘年,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氣質;如果形容金裂寒“威猛”花千迭就不愧“英武”二字。

花纖盈“啊”了聲,道:“爺爺,人家只是想試試這小子的修為如何嘛,又不是真想揍他。否則有十條命,也不夠咱們拾掇的。”花千迭笑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幸虧鄧宮主清楚你們的意圖不過是在惡作劇,不然你告訴我,有誰能躲過他袖底暗藏的爆蜂弩?”鄧宣心神劇震,花千迭分明話中帶話,明裡是在訓斥花纖盈,其實是在暗示自己莫要輕舉妄動。

比起花千迭,自己確實還差得太遠,鄧宣不住心底生出氣餒。只覺得花千迭有意無意拂過自己面龐的那雙眼神,也隱藏著寒刃般的鋒芒,讓人不可對視。

他正想側首避開那雙眼睛,忽地想道:“今我站在這裡,代表的可不是自己,整座金牛宮上下千人,還有仙逝的外公和爹孃都在看著我!無論如何,輸技不輸志,我不能被他三言兩語就給嚇趴下!”一想到金裂寒與自己的父母,鄧宣口憑添勇氣,對視著花千迭沉聲道:“晚輩鄧宣,見過花宮主。適才對小鮑主和諸位多有冒犯,請宮主寬宥!”花千迭目光一凝,停滯在鄧宣的臉上。

鄧宣眨也不眨的靜靜對著他,兩人沉默了剎那,彼此心中都給對方重新評價。

“難怪金牛宮人才濟濟,卻甘願奉鄧宮主為尊。”花千迭嘆道:“盈兒他們比起你來,委實差得太遠。鄧不為有子如斯,死也瞑目。”鄧宣心頭一慟,卻努力不把它表到臉上,徐徐道:“花宮主謬讚,晚輩愧不敢當。敝宮近連遭大變,人才凋零。鄧某年輕德薄,卻不得不忝居其位,勉為其難,卻讓諸位同道見笑了。”

“不卑不亢,謙恭從容。”花千迭微笑道:“異金牛宮不愁沒有中興之。此處非你我談話之地,請鄧宮主移駕老夫的書齋一敘。”鄧宣輕輕一笑,絕口不提花千迭閉關修煉之事,略略躬身道:“花宮主請!”兩人走出後花園,鄧宣卻還聽到背後花纖盈傳音入秘道:“臭小子,這回是我爺爺救了你。下回可沒那麼好運氣,你給本小姐等著!”鄧宣少年心,暗暗惱怒道:“這丫頭當真不知好歹,還不依不饒糾纏本公子。哼,下回撞上,也不知誰給誰苦頭吃!”思忖間,和花千迭走過一座月亮門,進入一座僻靜的小院落。

花千迭轉身含笑道:“老夫平閒暇無事,便在此讀書養,極少接待客人。但鄧宮主不遠千里蒞臨敝宮,老夫深榮光,說不得也要破例,請你到書齋一坐。”鄧宣謝道:“花宮主客氣,晚輩受寵若驚。”花千迭打開書齋的朱門,呵呵一笑道:“你我年齡雖相差百歲,但身分等同,俱都是領袖一方的魔宮之主。鄧宮主也不必太過謙遜。”進了古古香的書齋落坐,花千迭道:“這裡藏書萬卷,有不少珍本孤本。若非老夫俗事纏身,難以解脫,著實想終足不出戶在此讀書明。”鄧宣道:“花宮主這般情懷氣度,實讓人欽佩。”花千迭哈哈一笑,擺手道:“客套話咱們都不用說了,直奔主題吧。鄧宮主,你此次前來青木宮,行前釋放敝宮部屬,又送回盈兒。

如此一再表示善意,莫非真是忘了你我兩家前不久發生的糾葛?”鄧宣從容道:“鄧某若說忘了,宮主定然不信,更會以為我是虛偽小人。”

“不錯,”花千迭一字一頓道:“在你心裡,恐怕也在暗恨老夫當,對令尊背信棄義,出爾反爾,是一個十足的卑鄙之徒吧!”鄧宣搖搖頭,道:“兩軍鋒,無所不用其極。先父在世與貴宮簽訂盟約,歸結底也是為了圖謀自身利益。雙方彼此利用,又豈能說得上誰對誰錯?原本花宮主棋高一招,騙過先父。可惜節外生枝,功敗垂成,心中怨憤鄧某亦能體味一二。”花千迭緩緩道:“那你還敢來?”鄧宣在花千迭目光的視下,鎮定地點了點頭,道:“是,我一定要來。”花千迭道:“你憑的是什麼?金褐四雁麼,還是金牛宮如今的?殘局?”鄧宣再次搖頭,回答道:“都不是。我敢來,是認定花宮主乃是一代豪雄,眼光氣魄絕非常人所能度之,更非等閒人物所能匹及!”花千迭哈哈笑道:“鄧宮主,你這是在給老夫灌魂湯。”鄧宣也笑道:“花宮主百毒不侵,晚輩區區一碗魂湯豈能灌倒?更何況,這是我的肺腑之言,也是我敢前來貴宮的最大籌碼!”花千迭微笑道:“你不害怕我就此殺了你,而後集結青木宮全力,掩襲金陽堡?”鄧宣道:“我怕。花宮主要殺我,只是舉手之勞。但晚輩相信,若是真這麼做了,花千迭就不是花千迭,更不配高踞青木宮百年之久,聲望不墜!”

“明明曉得你是在奉承老夫,可這話聽了還是十分受用。”花千迭道:“不錯,老夫非但不會殺了你讓天下人恥笑,而且正在考慮你我重締盟約的事情。但你是否曉得,有一件事情讓我不得不顧忌,這才一再延誤與鄧宮主的會面。”鄧宣靜坐不動,道:“晚輩可否知道,花宮主正在猶豫什麼?”

“令尊仙逝,他與敝宮締結的婚約也因金陽堡之變而成一紙空文。”花千迭悠然道:“倘若鄧宮主不來,你我兩家從此勢同水火,親家變仇家。可鄧宮主既然來了,而且你我都願捐棄前嫌,誠心合作,那麼這事就不能不再次重提!”鄧宣不由自主深一口氣,艱難地問道:“花宮主言下的意思是─”花千迭道:“只要鄧宮主同意娶盈兒,你我兩宮從此世代通好譬如一家。化敵為友只是小事,將來更可誠合作,笑傲天下!”鄧宣徐徐問道:“倘若晚輩因為種種緣由,不能娶小鮑主呢?”花千迭坦然道:“那老夫不得不懷疑,鄧宮主此行的誠意究竟能有幾分。為了避免他養虎為患,也只好趁貴宮迭遭鉅變,元氣大傷之際聚全力殲之。

“這個道理,鄧宮主不會不明白,換作是你也會一樣如此處理,對不對?”鄧宣沉默許久,回答道:“對,很對。我同樣也不願看到一個充滿仇視的危險敵人重新崛起。但,這事我需要考慮,請花宮主諒解。”花千迭微微笑道:“老夫的耐心素來很不錯,便請鄧宮主慢慢思量─”請繼續期待劍諜第二部續集下集預告:一切盡在掌握。擁有九間堂龐大資源鼎力襄助的林熠,順利取得了金牛宮的一卷《雲篆天策》,馬不停蹄又將目光瞄準青木宮。

這一回,他不僅要獲取另一卷《雲篆天策》,更要摧毀暗藏在青木宮地下的另一座秘密基地─血動巖!

而為了保存元氣,鄧宣委曲求全,踏上了前往青木宮和談的艱難征途。但花千迭開出的條件,卻正是他絕對不願答應的。

林熠與鄧宣,將如何面對各自的問題,又是否會重逢一處撞擊出新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