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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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這件事開玩笑，而司江海卻以他的行動證明了那並非孩子的天真。

聽完這番話，古晴漾忍不住扶著額頭，她覺得現在自己的腦袋異常混亂，她好像在無意間窺視了阿海的想法，而在窺視到的瞬間，她的心也亂了…

她堅持兩人應該繼續維持朋友關係真的好嗎？她的嚴重排拒顯然是造成阿海現下沉默的主因。想來，就連他們的冷戰也是因此而起的。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迸晴漾慌亂地站起身，她覺得自己無法再繼續安穩地坐在位子上。

起身時太過慌亂，古晴漾不小心撞掉了辦公桌上的其中一本資料，掉在地上的資料本子相當沉重，老舊的外觀看來已經使用了一段時。她撿起那本子，正覺得有些眼時，一張紙片就從本子裡飄了出來…

＊＊＊＊＊＊

--＊＊＊碰碰碰－－碰碰碰－－急促的敲門聲連連響起，羅雅急急忙忙跑去開門。到底是誰這麼急啊？

打開門，卻是應該被罰足的古晴漾站在門外。

“小漾？！你怎麼來了？”羅雅嚇了一大跳，連忙把小漾拉進屋裡，生怕她站在外頭會被人發現，到時又被加重處罰就慘了。

迸晴漾被逮回臺南的那天，她正巧有事外出，因此只能聽旁人轉述當時的“盛況”既然小漾被處以足，自己當然也不能去找她，僅是偶爾通通電話，試圖幫她消解被足的悶氣。

她知道古晴漾這陣子心情很不好，但自己怎麼樣也沒想到，她居然大膽到擅自從足中逃離，事情好像很大條耶…

接著，她瞄到被古晴漾緊緊抱在懷中的舊本子。

“那個本子…跟你以前送給阿海的生禮物好像耶！”羅雅瞇著眼，比對腦海中的記憶。她應該不會搞錯的，因為那本於還是她陪小漾去買的。

迸晴漾沒吭聲，只是默默打開簿本－－外表看似大型記事本，其實那是一冊相簿。因為知道阿海喜歡拍照，所以有一年的生，她便送了他這個相本做為紀念。

小漾非常討厭市面上常見、封面印著花花綠綠的圖樣，然後再俗氣的寫上“回憶”、“珍藏”等字樣的相本。所以她硬是拖著自己在市區逛了將近一個禮拜，這才買到這個樣式雖然樸素，卻頗具質的相簿。

當時小漾還對阿海說，要把最喜歡、最重視的照片放在這裡面喔！阿海雖然答應，但從沒人知道這厚重的大本子裡到底擺了哪些他最珍視的回憶。

直到－－羅雅隨手翻了幾頁，意外地發現這裡頭全是古晴漾的照片。有的是正在演練拳式，有的則像是生活情境的記錄，一頁又一頁，滿滿的全是小漾的美麗倩影。

“哇…小漾，這個是你個人的寫真集嗎？”羅雅嘿嘿一笑。

“阿海這麼熱情，會不會太甜了一點？”她以前就覺得阿海老拿著相機猛拍小漾絕對是另有目的，現在再看到這個滿照片的相本，所謂的目的嘛…自然就不言而喻囉！

“我、不知道這個相本的意思。”古晴漾擰著眉，言不由衷。

“還敢說你不知道咧。”羅雅笑著打了她一拳，小漾特地把這東西拿來，是想向她炫耀嗎？如果是的話，那絕對成功了。

這一頁頁的采留影，足以說明司江海對她的全部情。

“我還記得你當初叫他只准用來收藏真正喜愛的照片，因為這是你特別送的禮物，所以裡頭也只可以放特別的東西。現在這本子裡全是你的照片，顯見阿海的情吶。”羅雅懷念地笑了。

雖然小漾堅持她和阿海之間不過是騙局一場，但阿海這兩個月以來的表現，在在都證明了他對小漾的情絕不是假的。

至少，他的情非常真切。

或許手段槽了些，但該怎麼說呢…只能說是“愛到卡慘死”吧！

羅雅心中不免有而發。她自己也曾為了愛情做過不少瘋狂事，所以她很能理解司江海不擇手段的心態。

就像當初，只要能夠把“那個人”留在身邊，要她做什麼都可以。或許阿海也是基於同樣的心態，才會撒下漫天大謊騙小漾結婚。

當然，說謊是不好的，所以阿海也嚐到了惡果。

迸晴漾逃走的那兩個多月，羅雅親眼看到司江海是如何上天下地的尋人，他不但親自走遍古晴漾可能的去處，更砸下重金請偵探尋找她的下落。

而在那段時間裡，羅雅更能確定，這可憐的“棄夫”絕對沒睡過一天好覺，這一點從他那陣子的暴躁脾氣就能略窺一二。

一開始，羅雅也與古晴漾一般同仇敵慨，因為她的確不喜歡利用手段欺騙別人的人，所以她頗為贊同小漾逃跑的行徑。

但很快的，自己漸漸同情起阿海來了。

畢竟才剛結婚就跑了老婆可不是人人都會遇到的。外界窺探的目光以及竊竊耳語實在可怕，但司江海對此從沒吭過一聲，只是埋頭尋找老婆的下落。對他來說，別人怎麼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她。

連羅雅也覺得他受夠了懲罰，多少替他在小漾面前說好話。不過，就不知小漾領不領這份情了。

看到古晴漾拿著這冊有著特殊意義的相本出現。剛開始，她還以為小漾是來炫耀的，但在最初的興奮過去後，羅雅突然意識到狀況不對。

即使是再值得炫耀的東西，也不可能讓小漾不顧足令跑出來啊！而且…再仔細想想，從小漾進門以來，她臉上可沒半點笑容吶！

“小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會違背足令跑過來？”羅雅問得遲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雅我…我覺得好混亂…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古晴漾緊緊握著雙拳，擱在膝上的手此刻看來竟是如此軟弱無力。

就跟她此刻軟弱的心一樣，不堪一擊。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自行判斷是非對錯，所以她才會跑來找雅，即使違背足令，代價絕對是加倍的責罰，她也不在乎了。

迸晴漾把自己與司江海的爭執說了出來，然後一臉混亂地說道:“我本不應該喜歡阿海才對，這樣對我和他都不好啊。我希望能夠跟他當一輩子的好朋友，那樣的結果絕對是最好的。可是…可是當我看到這個東西時，我居然覺得很動，這下糟糕了啦…全都完蛋了啦！”迸晴漾越說越動，心情卻也益發沮喪。

她之前堅持了這麼久、抵抗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

“小漾，你可以把話講清楚一點嗎？我覺得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羅雅皺著眉，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叫做不喜歡阿海才是最好的？為什麼覺得動很糟糕？阿海喜歡你，這一點是無庸置疑，如果你也喜歡阿海的話…”羅雅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見到古晴漾慘叫似的揮著手阻止她再往下說－－“不要再說了！我沒有、我才沒有喜歡阿海！我只把他當好朋友看待！”

“小漾？”羅雅巴不得狠狠的給古晴漾一舉，看能不能打醒她，只可惜自己的能力不足，如果她真的動手，很可能先是自己扭到手。

瞥見一旁茶几上放著的喜餅鐵盒，當初因為盒子的設計很漂亮，所以她留下來當做存放雜物使用。一見到那個盒子，羅雅想也末想地，就動作俐落掀了喜餅盒蓋，往古晴漾頭上招呼去。

突然被蓋子打中的古晴漾，先是一臉茫然不解，等她看清楚羅雅使用的“武器”之後，更是不可置信地喊道:“…你居然用『我的』喜餅盒子打我？！”沒錯，那正是司古兩家送給賓客的結婚禮盒。

試想，有哪個倒楣鬼會被人用自己送的喜餅盒蓋打頭啊？

“小漾，你冷靜一點。否則我一定會再狠狠敲你，還是說…你比較喜歡『連蓋帶盒』一起敲？”她威脅似的說道。這蓋子不輕，而盒子本身也很厚，打下去絕對是非常過癮。

“嗚…”古晴漾恨恨地抱住頭。可惡的雅，下手本不分輕重嘛！

見古晴漾不再發瘋了，她這才滿意地安撫道:“小漾，你剛剛講了一大串，可是我一句都聽不懂。為什麼你不可以喜歡阿海？誰說你不能喜歡他的？本沒有人會阻止你喜歡他啊！

再說，你假裝自己只把阿海當成好朋友，這又有什麼好處？你們已經結婚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分開你們！”不管所謂的“事實真相”為何，在外人眼中看來，阿海和小漾這兩人都是往多年的情侶，即使才發生小漾婚後立即逃家的事件，但依照這兩人歷年來往時所發生的種種趣事－－像是小漾強阿海往、兩人十八歲的訂婚、二十五歲的結婚約定，大部分的人本只是把這逃家事件當成閒嗑牙的八卦話題，畢竟這兩人的往一向很有話題。

習慣了他們往中的許多風風雨雨，也因此，這回的逃家事件，很容易就被當成了所謂的話題之一。

不會有人想勸他們分開，因為人總是愛看八卦的嘛！

面對羅雅的安撫，古晴漾並未因此而安心下來，仍是嘟囔著說道:“只要不喜歡上阿海，我們就不會分開了，我也不用擔心自己有一天會討厭阿海，所以現在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可是、可是我為什麼會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呢？他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我不要他這樣啊！”越說，古晴漾的心情越是低落，她覺得自己心頭上的負擔益發沉重，有隨時會壓垮自己的預。

羅雅還想開口，但此時門口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不由得皺眉，為什麼今天大家敲門都敲得這麼急啊？

本來還不想理那敲門的人，但聲音越敲越急，她只好不甘不願地去應門。結果發現，來者竟是司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