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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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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攸道:“南京的潘家,我們與他們沒有多少情,這些米能賺一筆也就是了。”

“堂弟不是在淮安府為官嗎?讓他寫一封信給南京戶部,許是就成了。”賈瑜嬉皮笑臉說道。

賈攸正要出言,忽而聽到外間傳來陣陣呼喝與爭執之聲。賈攸眉頭緊皺,問道:“怎麼回事兒,外面在吵什麼?”這時,一個夥計進來說道:“老爺,有人鬧事兒。”賈瑜面上現出一抹怒氣,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是誰的營生,他不知道?太歲頭上動土!爹,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賈攸叮囑道:“趕緊將人打發了。”賈家米鋪不遠處,賈珩此刻一身錦袍斑斕服,眺望著遠處,一旁的夏侯瑩同樣換下了飛魚服,改以青衫,素髮挽起男子的髮髻,以木簪穿過,一手打起雨傘,為賈珩撐著,將天穹飄落的萬千雨絲擋在外間。

賈珩面如玄水,看著不遠處的米店,目光明晦不定。

他打算在去徐州之前,先將金陵賈家十二房的偏支給處置了,等之後抓了潘家還有戶部侍郎等幾家的人,正好前往徐州接糧,躲一躲耳清淨,省得一堆亂七八糟的人,來他跟前求情。

夏侯瑩偷偷瞥了那少年一眼,一時有些拿不準其人什麼主張。

此刻劉積賢正揮舞著肌發達的胳膊,與賣米的夥計爭執。

“我說你故意找茬兒是不是?現在滿城的米價,你去看看,哪有一斗五十文的?”那夥計看向一身便服的劉積賢,見人高馬大,目藏神芒,心頭下意識也有幾分畏懼。

劉積賢憤然不已道:“你們這些女幹商,這幾天翻了十倍,現在又漲價?”夥計徹底惱火起來,說道:“你個傻大個兒,你罵誰女幹商呢?”就在這時,一道含著冷笑的聲音從裡間傳來,道:“誰在外間鬧事,活膩歪了不是?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賈珩面淡漠,冷聲說道:“正主來了。”

“嗯。”夏侯瑩輕輕應了一聲,舉起雨傘的那隻素手,大拇指抬起往虎口移了下,修剪地整整齊齊的指甲,不見任何蔻丹和鳳仙花汁。

這時,賈瑜在幾個年輕家丁的扈從下,來到門前,看向劉積賢,指著一旁的布幡,說道:“也不看看這上面的字!”劉積賢轉而看向一旁的字,打量半晌,連聲“哦哦“幾下,問道:“我不認字,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圍觀的百姓,見此懵然一幕,都是不由發出陣陣鬨笑。

賈瑜一張臉又青又紅,說道:“這是賈家的米鋪,你可知永寧伯?就是現在淮安府的河道總督,率領數萬大軍不及旬月平定叛亂,威震中原,現任京營節度使、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的那位,整個大漢朝誰人不知?”劉積賢“哦“了一聲,又一臉茫然之地看向賈瑜,問道:“永寧伯與你有什麼關係?”夏侯瑩見得這一幕,嘴角,瞥了一眼那少年的臉,卻見其人面沉靜,從側臉而觀,似乎因為這些時的奔波,面龐線條愈發削立、深刻,而蕭軒疏舉的氣度不減分毫。

實難想象,這一幕是方才這人吩咐劉積賢做出來的。

賈瑜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永寧伯的族弟!”此刻,一眾百姓臉上多是現出畏懼之,不過都是指指點點。

“我告訴你,想要鬧事兒,最好掂量掂量,等著永寧伯過來,用錦衣衛拿了你!”賈瑜憤然說道。

劉積賢梗著脖子,道:“你們應該按著原價賣,不能隨意漲價。”賈瑜聞言,大為光火,惱怒道:“合著我說了半天,你沒聽懂是吧?來人,將這人人亂趕走!”這時,幾個家丁應諾一聲,從身後舉起門栓、板凳,就向劉積賢打去。

賈珩沉喝道:“住手!”這時,在夏侯瑩撐起的一把黑雨傘下,一襲落拓青衫,身形昂藏的少年從遠處而來。

賈瑜見來者雖然面龐年輕,容顏清雋,但行走之間氣度不凡,目光更是睥睨四顧,不由有些怯懼,喝問道:“你又是什麼人?”賈珩目光視著對面的少年,問道:“誰給你的膽子,在此哄抬糧價,囤貨居奇?”這時,劉積賢近前,朝著賈珩拱了拱手,然後站在賈珩身旁,冷冷看向賈瑜。

“好啊,你們這是一夥兒的!”賈瑜見此,只覺被戲了一般,年輕面容上翻滾著怒氣,嚷嚷道:“將這些鬧事兒的亂打出去。”此刻賈家米鋪的動靜,一下子引得其他商鋪顧客以及行人的圍觀,一時間裡三層、外三層都看向那米店,而一道道目光都投向那年輕人。

賈珩目光微冷,也不理會這些人。

不等賈珩出手,劉積賢已經三下五除二,一把奪過那家丁的,在賈珩身前護定,“刷刷“隨著舞動的風雨不透,幾個過來夥計已被當場打倒在地,嘴裡哼哼唧唧不停。

此刻賈瑜站在原地,愣怔當場,心頭大懼,對著一個夥計喚道:“好呀,這些兇人強買強賣不成,還敢打人?來人,快去河道衙門報官拿了這些兇徒!”一個夥計匆匆向著河道衙門方向跑去。

而從鋪子裡聽到聲音的賈攸,也領著幾個管事出得鋪子,第一眼就看向對面的青衫少年,眉頭緊鎖,問道:“朋友,你是什麼人?”賈珩目光如劍地看向賈攸,沉喝道:“你又是什麼人?”對金陵賈家十二房,他還真不悉,當然,彼亦然。

被那雙宛如鷹隼的目光盯視著,賈攸心頭隱隱有些生懼,道:“我們是金陵賈家………”

“金陵的賈家?賈家就是教著你們在此,哄抬物價,擾亂民生,賺取不義之財的?”賈珩冷聲打斷了賈攸的話頭,沉聲道:“竟還打著永寧伯的旗號行事?”賈攸心頭一凜隱隱覺得來者不太好惹,據理力爭說道:“現在滿城米店都是這個價,再說買賣糧食,你情我願的事兒,我們又沒有強迫別人加價購買米糧!”說著,道:“閣下可以去城中都看看,不僅我們一家,到哪兒都是這個價,我們辛辛苦苦從金陵運來的糧食,總不能一點兒不賺吧?”

“別人的事兒,我或許管不著,但賈家的事兒,我管定了。”賈珩面如霜沉聲說道。

“你!”賈攸聞言,瞳孔微縮,心頭一凜,暗道,難道這人是和他們賈家有仇?

就在這時,只聽街道遠處馬蹄陣陣“噠噠“踏過青石板路的聲音,次第響起,由遠及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數十錦衣緹騎浩浩蕩蕩而來,手挽韁繩,近前勒停馬匹,頭戴斗笠的錦衣府衛,齊刷刷地翻身下馬,為首是一個錦衣百戶。

原本圍攏的百姓,都是面帶懼,散開一條路途。

因為賈珩總督河道,前往清江浦,帶來了五百錦衣府衛扈從警衛,故而淮安城中對這些飛魚服、繡刀的錦衣衛並不陌生。

那錦衣百戶挽起白袖的一隻手,按著繡刀的刀柄,領著兩個扈從,大步而來。

賈瑜一臉興高采烈地過去,伸手指著賈珩一行幾人,說道:“就是他們,我們是金陵永寧伯的族人,這幾個人前來鬧事。”分明還以為是先前去了的夥計,前往河道衙門搖來的人。

錦衣百戶來到賈珩近前,抱拳說道:“卑職北鎮撫司百戶餘鉉,見過都督。”賈攸、賈瑜:“???”錦衣都督?

不對,現在淮安府城哪個不知道,錦衣都督就是永寧伯!賈珩沉喝道:“拿下這父子二人,綁在那棵樹上,賈某今要行家法族規!”

“是。”為首的錦衣百戶拱手應是,而後一眾錦衣府衛齊聲應命。

這一幕讓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都是齊聲喝彩,心馳神搖。賈瑜則已嚇得四肢發軟,高聲嚷嚷道:“堂弟,我們是同族啊………”然而,兩個膀大圓,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士,上前一把按住賈瑜的肩頭,向著一旁的樹上架去。

賈攸已是臉蒼白,目光驚懼地看著那青衫少年,道:“珩大爺,我等不過將米運到淮安府販賣,犯了什麼罪?”賈珩面冰冷,道:“囤貨居奇,拿著本官的旗號,在此仗勢欺人,還敢大言無罪?”不等兩人分說“劉積賢,一人二十鞭子!以示警戒!”劉積賢應諾一聲,然後從一個錦衣校尉中,拿起鞭子,將綁在樹上的幾人,開始著鞭子。

伴隨著慘叫、痛哼之聲響起,原本看著熱鬧的淮安府百姓,都是為之大聲喝彩叫好。

而遠處的淮安府衙的官差也被驚動,來了幾十人,見到蓑衣下的飛魚服,在遠處看著,一個都不敢上前。

“淮安府城的鄉親們,自今起,賈家米糧一應按未漲價前的八折出售,按每人每家定額購買,直到售完為止。”賈珩看向遠處一眾越聚越多的百姓,高聲說道:“諸位鄉親放心,官府正在清查那些哄抬糧價的不法女幹商,一定讓大家吃上平價糧!”不是沒有想到免費發放,但只會導致無數百姓貪小便宜的心思作祟,反而起不到打壓米價的效果。

在場百姓發出一聲聲歡呼,在街道上頓時響起,“永寧伯高義!”夏侯瑩此刻撐著雨傘,定定看著在錦衣府衛士簇擁下,不避風雨的青衫少年,英秀劍眉下,那雙明澈如玉的清眸閃了閃,隱有異彩湧動。

賈珩看向已被的後背鮮血淋漓的賈攸以及賈瑜父子,冷聲道:“以後再有拿著本官旗號招搖生事,絕不輕饒!”賈攸與賈瑜父子,此刻口中痛哼不停,幾乎是哭爹喊娘,唯唯諾諾應著,心頭已是驚懼惶恐到了極致。

賈珩也不再理賈攸父子,在淮安府百姓目光的目送下,回到河道衙門,留下錦衣府衛。

賈珩轉而看向一旁的劉積賢,低聲道:“你向來謹細,這次親自帶著人去揚州一趟,將相關人犯帶到淮安府嚴加訊問,不容有誤!”他已準備上疏嚴參南京戶部尚書潘汝錫難以約束家人倒賣官糧,於國難之時,不識大體,閣部體統全失,請求問罪,革職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