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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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給蔡嬸吩咐一聲，讓其去彙總賬簿，然後就向天香樓而去。

天香樓，二樓早已由下人提前備好了酒宴，鶯鶯燕燕，紛紛落座，只見那中間放著一長寬漆木桌子，下方擺著四個小火爐，上面的“小鍋”咕嘟嘟冒著熱氣，裡面放著花椒、五香、豆角等調料，周圍鹽醋調料俱全。

周圍桌几上放著一碟碟切成的薄片，以及時令果蔬、清酒茶水等食材，而另外的角落裡還備有小鐵路，鐵叉、鐵絲蒙，都嘖嘖稱奇。

“夫君說，烤得鹿煙火氣重了一些，如是口味清淡的，可將鹿切成纖薄片，涮著吃才好呢。”秦可卿笑著解釋道。

鳳姐笑道：“這吃法既乾淨又新鮮。”在原著中寶琴曾言，烤鹿看著怪腌臢的，主要還是烤因為有煙火炭黑附著其上，看著不大潔淨。

賈珩看向一旁的黛玉，道：“妹妹，鹿不好克化，那裡準備了獨立餐食，讓紫鵑伺候著罷。”黛玉罥煙眉下的明眸眨了眨，看著那碟子一片片的鹿片，輕笑道：“珩大哥，我吃一塊兒，也無礙的吧。”看著那張明媚笑顏，賈珩怔了下，道：“也行，只可吃一兩片，還需得唰了再吃。”燒烤最容易烤得半生不，而“涮”出來的，纖薄、食，還好消化一些。

一時間，丫鬟上前，倒酒的倒酒、涮的涮、烤的烤，忙得不亦樂乎。

湘雲這時拿著一個匕首和鐵叉，臉上掛著爛漫笑意，招呼道：“珩哥哥，咱們烤著吃罷，烤著吃暢快一些。”賈珩笑道：“雲妹妹慢點兒，仔細別燙著了。”就在這時，外間一把輕笑聲傳來：“老遠就聞著香味了，吃什麼好東西呢。”

“這是大姐姐來了。”探笑道。

秦可卿也笑著相，只見樓梯屏風處閃過一道窈窕、姝美的身影，正是元，與大丫鬟抱琴一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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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宋皇后：她雖母儀天下，可……也是個女人天香樓元笑著近前來，少女正值雙十妙齡，品貌端麗、身姿豐美，在秦可卿的招呼下，在賈珩身旁就近坐了。

此刻眾人的座位次序倒沒有嚴格而排，散落而隨意坐著。

大抵是秦可卿與鳳姐、李紈三人坐在一起，尤二姐和尤三姐緊挨著鳳姐坐了，而挨著李紈坐著，以次而下，是探、寶釵、湘雲、黛玉，賈珩。

周圍丫鬟、婆子則是侍奉著。

至於惜倒沒來。

秦可卿笑道：“大姐姐這是剛從公主府回來，那位長公主可還好相處吧？”元美眸抬起，看著對面那笑靨如花的少女，心底就有幾分不自然，卻是想起先前在公主府偷見的一幕，芳心微顫，連忙將一些思緒驅散，柔聲道：“長公主端莊大方，情淑嫻，待人也是溫柔和氣的。”鳳姐笑道：“公主比起尋常人家，這可以說天下一等一的貴女了，竟這般好相處，真真是難得了。”秦可卿笑了笑，似無意間隨口道：“聽說那位長公主守著一個小郡主過子，那小郡主與薛妹妹同齡，應好相處吧？”賈珩面不變，心頭卻不由一動，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開口道：“清河郡主許是幼失其怙緣故，子安靜，平也不怎麼愛說話。”元柔聲細語道：“還好罷，我昨個兒和她聊著，也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賈珩看向元，道：“許是大姐姐知心解意，小郡主願和大姐姐說話罷。”這話倒更像是，賈珩完全不瞭解小郡主的子。

但因為配合著元在一旁敲邊鼓，倒更像是元在幫著賈珩圓。

元輕聲道：“珩弟說笑了。”秦可卿笑道：“夫君，你說等過年，需不需得置備一份兒禮物到長公主府上。”起碼可以排除，但也不一定，許是長公主府的侍女之類。

記得上次不就來了個喚作憐雪的。

至於晉陽長公主，秦可卿完全想不到，因為在其腦海中，養著一個如薛家妹妹一般年紀大女兒的長公主，那年齡該有多大了？

雖不是王夫人那樣大，也是薛姨媽那樣的半老徐娘的模樣。

都可當她家丈夫的岳母了。

或許孀居貴婦養面首？

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她家夫君毋寧死，也不會自甘墮落。

如果是長公主府上的婢女，她倒不需用這般提防了，免得夫心頭生嫌隙。

只是心頭多少有些酸澀，家裡好好的尤氏姐妹，偏偏要在外間找其他女人？

難道真如書上所言，不如妾，妾不如偷？

賈珩笑了笑道：“也行，等初五再去也不遲，只是需得新年時往宮裡向皇后請安。”聞聽著夫二人敘話，黛玉一剪秋水明眸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總覺得平靜無波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尋常。

一旁的寶釵，杏眸眸光轉，同樣有著幾許思索。

賈珩問著一旁的嬤嬤道：“怎麼不見惜妹妹過來？”惜情冷僻，在原著中就甚少參與賈府女眷的一些集體活動。

眾人聞言，發現卻是獨獨不見惜，都停下筷子。

秦可卿輕笑道：“剛剛打發了人去喚她，這會兒還沒過來，寶珠，你再去喚喚。”寶珠應了一聲，趕緊去了。

不多一會兒，惜在丫鬟入畫、彩屏、彩兒的侍奉下，輕步來到天香樓二樓，衝著幾人見禮。

“珩哥哥，嫂子，大姐姐……”秦可卿笑道：“剛才你哥哥還說，怎麼現在才來？”

“剛剛陪著妙玉師父手談，一時晚了些。”惜輕輕柔柔說著。

原本她是不想來的，但聽著珩哥哥喚人過來，又不好不來了。

湘雲胖乎乎的臉蛋兒上見著天真、爛漫笑意，道：“四妹妹，現在就差你了，過來烤吃，我這都快烤好了，來，這裡烤得最大一塊兒給你吃。”說著，拿著叉子翻了翻鹿，上面撒了一些辣椒、鹽等物。

黛玉笑道：“雲妹妹，這說是廚子，旁人也是信的。”眾人見此，都笑了起來。

湘雲嘟了嘟嘴，臉蛋兒上帶著笑道：“我們窮人家的丫頭早當家，什麼都，比不了林姐姐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水，等下涮還要珩哥哥代勞呢。”黛玉秋水星眸微凝，自失一笑道：“我倒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了。”探輕笑道：“林姐姐，雲妹妹說笑卻是將我們都說進去了呢。”賈珩聽著雲黛二人鬥嘴兒，探在一旁幫腔，不由輕輕笑了笑，倒不由想起原著，黛玉說“蘆雪庵遭劫，要為蘆雪庵一大哭”，然後湘雲就反懟，“假清高，我們吃了鹿，還錦心繡口呢。”兩人原就時常拌嘴，眾人也沒將小姑娘鬥嘴兒的話放在心上。

賈珩笑道：“烤好了沒有？我嚐嚐雲妹妹的手藝。”湘雲拿著一個碟子，將鹿端了過來，笑意盈盈道：“珩哥哥，這塊兒給你。”探笑道：“珩哥哥，這烤得聞著是要香一些呢。”賈珩拿起筷子用著一塊兒，起身，微笑道：“你們先涮著，我也去烤一塊兒。”湘雲果然烤得不大如意，有有生，這樣就容易吃壞肚子。

眾人見此，卻心頭一驚。

不過轉念一想，既是家中飲宴，原也不當什麼，而且賈珩也非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

秦可卿笑道：“我們也涮吧。”說著，拿起筷子，夾起片往湯鍋裡放著。

眾人皆是效仿著秦可卿將筷子夾起片向著湯鍋裡放著。

過了一會兒，賈珩烤好了，分作幾個碟子給晴雯，道：“給她們端過去，除林妹妹外，一人一塊兒。”然後，端著一個碟子，遞到秦可卿身前，溫聲道：“可卿，嚐嚐，看我烤得怎麼樣。”秦可卿聞言，抬起一張華美、豔麗的玉容，看著那手中託著碟子的少年，心頭不湧起陣陣甜，雙手接過道：“夫君，我來好了。”心底原本還殘留的一絲委屈，徹底煙消雲散。

眾人見著，心思各異。

探輕笑道：“古有舉案齊眉，今有珩哥哥親奉膾炙，若是傳出去，當為一段千古佳話呢。”鳳姐看在眼中，面不無豔羨，只是片刻之後，不知想起什麼，心頭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

湘雲這時吃著一塊兒鹿，笑道：“珩哥哥的手藝就是不錯啊，你們別看著了啊，都嚐嚐。”眾人笑著拿起筷子，開動著。

賈珩重又落座在惜與黛玉身旁，對黛玉說道：“林妹妹，鹿不好克化，等會兒少吃一些罷。”

“嗯，謝謝珩大哥。”黛玉眉眼低垂，輕聲說道。

眾人其樂融融用著鹿，不知不覺已過午時，來到天香樓軒窗之前眺望著園中景緻。

湘雲小手摸著肚子，憨態可掬地笑道：“珩哥哥，撐著了。”賈珩道：“剛剛囑託你別吃這麼多，偏偏用這般多，再撐壞肚子了，一會兒咱們到花園中走走，省得積了食。”

“我也不想吃這麼多啊，誰讓這鹿這麼好吃呢。”湘雲輕笑說道。

眾人都為其孩子氣的話笑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天香樓歡聲笑語，青與美好的氣息在冬午後的天香樓中溢開來。

置身其間，賈珩面微微失神，也難免有一股欣然喜悅油然而生。

金釵群聚天香樓，諸芳正豔不是冬。…………

夜已深，已是子時，大明宮內書房中卻是燈火如晝，一道清瘦、威嚴的身影，正自伏案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