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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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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一見賈珩如此說,心頭瞭然,笑道:“倒是我唐突了,不知薛妹妹是怎麼個意思呢?”寶釵輕笑了下,道:“珩大認香菱為妹妹,自是她的福分,香菱還不過來喚姐姐。”這種事情,只要不蠢就知道怎麼選擇。

認一位少年權貴的髮為乾姐姐……

秦可卿嫣然一笑,道:“那可真是好了,我只有一個弟弟,還不曾有妹妹,一直盼望著,今兒個倒是一償所願了。”說著,挽起裙袖,從一節白藕般的手臂上取下一個碧玉鐲子,遞給香菱,笑道:“初次見面,這個只當是姐妹相認的見面禮吧。”香菱聞言,揚起一張柔弱楚楚的小臉,看著那笑意盈盈,目光溫和的大姐姐,竟覺鼻頭一酸,眼眶有幾分溼潤,纖弱道:“謝過珩大……”秦可卿一見,倒真是起了幾分憐惜,上前摟住香菱的肩頭,柔聲道:“好妹妹,別哭了。”寶釵杏眸閃了閃,柔聲道:“秦嫂子……這禮物太貴重了。”秦可卿笑道:“這樣的小姑娘,在家裡不定是被父母如何寶貝,只是送個鐲子,談何貴重?來,香菱妹妹,我給你戴上。”說到拿起香菱略顯瘦弱的手臂,現出一截凝霜皓手腕,將玉鐲子給香菱轉而看向一旁的寶珠,笑道:“寶珠,你帶著香菱量量,過兩天給她做兩身衣裳來。”寶釵靜靜看著這一幕,暗道,這位珩大是真的喜歡香菱。

也是,見著和自己眉眼有些像的姑娘,總會格外偏愛一些。

“只是,以後不能讓哥哥欺負了香菱。”寶釵念及此處,心底就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當初只是動著側隱之心,就擔心和哥哥生了一些嫌隙,如今這般模樣,卻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直到夜低垂,秦可卿又招待著幾人用罷晚飯,這才吩咐著丫鬟、婆子將幾位姑娘送回西府。

賈珩則是較早兒^_^。

內書房中,燭火明亮,將一道頎長的身影投映在書架、花瓶上。

賈珩聚會神,伏案研讀著從兵部蒐集而來的資料,不時拿起筆在一旁書寫做著筆記。

忽地,聽到輕盈帶著幾分慌亂的腳步聲,心頭一動,抬眸望去,只見一個身姿豐腴、著淡黃衣裙的麗人挑開棉布簾子,俏立在門口。

“珩大爺,這會兒方便嗎?”溫婉如水的聲音,略有幾分柔媚和膽怯。

這與往明豔動人,峨髻雲鬢的麗人,似有幾分違和。

不過念其鋸嘴葫蘆的逆來順受情,賈珩也不相疑。

賈珩繞過書案,在一架山河屏風之東面尋了張楠木椅子坐下,指了小几對面的一張靠背椅子,清朗的聲音平靜無波:“尤嫂子,這邊兒坐。”說著,也不再看尤氏,提起小几之上的茶壺,給尤氏斟了一杯茶。

因為晴雯玩投壺遊戲之時,多吃了幾盞酒,賈珩就沒讓晴雯繼續伺候著。

尤氏緩緩挪將過來,隔著小几,將翹圓落在椅子上,轉眸之間,那明顯梳妝打扮過的玉容,神情稍顯侷促,目光瑩潤如水,說還休。

“尤嫂子有事?”賈珩面澹然,將斟好的一杯茶,遞至尤氏手旁的小几。

尤氏被對面那幽沉、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螓首低垂,粉面見緋,彎彎眼睫低垂,看著腳尖兒。

因是垂下臉,逆著燭火,一時倒也看不清出臉紅,顫聲道:“我閒得沒事,給你織的一條汗巾子,就尋思著天冷了,京裡風大,你係在身上,用來遮風……想來是極好的。”顫抖、斷續說著,纖纖柔荑拿出一個淡藍圍巾,抬眸遞將過去。

賈珩目光微動,默然了下,輕聲道:“這如何勞煩尤嫂子?”

“你在外面出生入死的,我在後宅只是享樂榮華,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做一些針黹女紅,多年不作,手藝倒也落下了許多,你不要嫌棄才好……”尤氏說著說著,倒也鎮定下來,抬起一張嬌美、豔冶的臉蛋兒,兩彎柳葉眉下,目光期冀地看向對面的少年。

賈珩轉眸看著尤氏掌中那圍巾,伸手接過,道:“多謝嫂子了。”見賈珩收下,尤氏豔麗玉容上頓時現出欣喜,臉頰早已滾燙如火,偏轉過去,說道:“那你忙,若是沒事兒,我……我就……先走了。”說著,盈盈起身,幾是逃也似的走了。

賈珩目送著尤氏的倩影,原地只留下幾縷香氣嫋嫋,面幽靜,摩挲著手中的藍圍巾,只見其上針角細密,用料考究,刺繡的花紋是一朵朵蘭花,淡雅清麗。

“她是喜歡穿繡蘭花圖案的衣服的。”賈珩眸中湛光轉,喃喃說著,轉身將圍巾收好。

卻說尤氏幾乎是落荒而逃,出得內書房,廊簷下燈籠隨風搖曳的燭光,幾乎染紅了那張花信少婦的玉容,嬌軀陣陣發軟,後背不知何時就浸溼。

尤氏平復了幾乎怦怦跳到了嗓子眼的芳心,快步向著所居院落而去。

一挑開棉簾,進入廂房,卻見剛剛沐浴過後的尤三姐,正拿著巾擦著秀髮,頭髮披散在肩後。

尤三姐偏轉螓首,回眸一笑道:“回來了?”

“嗯……什麼回來了?”尤氏先是應了一聲,顰了顰秀眉,面帶疑惑地看著尤三姐。

尤三姐輕笑一聲,打趣道:“姐姐難道不是找他去了嗎?”尤氏被窺破行蹤,又羞又惱,面上卻故作若無其事,輕聲道:“我想起一簪子落在天香樓了,去尋找了下。”說著,取出一珠花簪子。

尤三姐笑了笑,也不再戳破,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家大姐才是真的可憐。

如果她還有作妾的可能,那大姐連妾都做不得,最好的結果也只能是偷偷摸摸。…………

梨香院夜幕低垂,晚風吹拂,帶著刺骨的涼意,寶釵領著鶯兒,挑著燈籠,進得最裡間的廂房,見得以金鉤掛起幃幔的榻上,端著坐一個滿頭珠翠,珠光寶氣的婦人。

薛姨媽從手中賬簿中開目光,抬眸看向寶釵,喜道:“乖囡,回來了?”寶釵進入屋中,先解開了外面披著的鶴氅,遞給一旁的香菱,輕輕“嗯”了一聲。

而後,寶釵一邊兒在鶯兒的侍奉下洗著手,一邊問道:“媽,哥哥呢?”

“他不知跑到哪兒去吃酒了,現在還沒回來。”薛姨媽笑了笑,說道:“這是京裡這些營生鋪子的賬簿,我看著頭疼,乖囡你要不幫我看看?”寶釵坐在前的繡墩上,一邊喚著鶯兒去打點兒水好洗腳,一邊說道:“我哪會看這個啊。”薛姨媽笑道:“我家女兒是個秀外慧中的,我看昨天兒,那些掌櫃昨天兒都忌憚著你。”寶釵聞言,怔了下,輕聲道:“人家不是忌憚著我,是忌憚著東府裡的珩大哥,咱們有好幾年都沒過問京裡的生意了,這二年,京裡解送南邊兒的利銀都越來越少了。”這話說得隱晦,不去說人心已變,單說利銀越來越少。

薛姨媽聞言,面上湧起鬱郁之,嘆了一口氣。

默然了下,看向一旁的寶釵,問道:“乖囡,說來奇怪,聽那寶豐號的劉掌櫃說,你表兄怎麼還管著錦衣府,聽說一開始幫著老太太查賬的錦衣府裡的人?”問著查賬,薛姨媽的心思,自是項莊舞劍。

寶釵在鶯兒的侍奉下,除去了鞋襪,一對兒如菱的小腳兒,足背白皙,冰肌玉骨,在銅盆之中泡著,藉著燈火依稀可見,十玉趾之上,竟也塗抹著蔻丹?

寶釵輕聲道:“這個我打聽過了,珩大哥還領著一個錦衣衛指揮僉事的官銜,管著錦衣府的人,再說咱們在華陰不是見著了嗎?那些穿飛魚服的,就是錦衣衛了。”想起當初前呼後擁的盛況,薛姨媽既是羨慕又是慨道:“是啊,他才多大,怎麼就做得這般大的官兒呢?和你哥哥也沒多大。”寶釵默然片刻,輕聲道:“人之機緣,不可強求,我瞧這神京城中,也沒這樣出挑、年輕的二品官,媽原就不該拿哥哥和他來比呢。”這話薛姨媽自是愛聽,薛姨媽笑道:“是這個理兒,你哥哥身形魁梧,人高馬大的,將來能和你舅舅那樣做個武將,我就心滿意足咯。”寶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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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甘美豐膩,一如昨昔梨香院,夜籠罩,燈火如晝。

薛姨媽道:“乖囡,你說我若是讓他幫著查查這幾年的賬,你覺得怎麼著?反正我今兒個看了好一會兒賬本,什麼問題也沒看出來,但京裡的鋪子就是一年比一年利銀少。”說來還是賈珩當初幫著榮府追回了幾十萬兩銀子,實在太過矚目。

今兒個,薛姨媽聽著鳳姐連園子都想修個大的,自是留了心。

寶釵輕聲說道:“這都是吃力不落好的事兒。”她都不好說,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麼幫?

“怎麼不落好啊,我請他一個東道兒,念著他的好,不然將那當鋪裡死當的好東西挑幾件給他送去?”薛姨媽輕笑道。

寶釵:“……”想了想,柔聲道:“媽,今兒個我聽著人家忙得都是國家大事,這種事兒,得尋個時機說。”薛姨媽聞言,喜道:“乖囡,你說的對,是得尋個時機。”寶釵一時默然。

只聽薛姨媽又道:“我聽說他們賈家建了個族學,請來了國子監的講郎,乖囡你說我們讓你哥哥去裡面讀書怎麼樣?”不得不說,不管是寶釵還是薛姨媽,這兩天沒幹旁的,淨是吩咐丫鬟打聽賈珩的事蹟。

無他,當初華陰縣也好,神京城門口也好,賈某人給薛家母女留下的記憶委實太過深刻。

而打聽也好打聽,畢竟是東西兩府這幾個月來風頭最勁的人物,西府的婆子、丫鬟又喜歡碎嘴,一些明面上的事蹟,都被薛姨媽母女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