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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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提起茶壺斟了一杯茶,將茶盅推過去,豐潤、端麗的臉蛋兒上現出淺笑,柔聲寬道:“媽,
翁失馬,焉能非福?哥哥經此一事,也是能吃一塹,長一智呢。”薛姨媽皺了皺眉,說道:“乖囡,你覺得今個兒是怎麼一遭事兒?這公侯子弟,怎麼做下這檔子事兒來?”寶釵輕聲道:“一大家口子,有賢有愚,哪能個個都稱心如意,能有一兩個頂門立戶的就已夠了。”薛姨媽
慨道:“也是這個理兒,這珩哥兒……倒是個厲害的人物,你先前不是讓人打聽這珩哥兒了嗎?”寶釵輕輕點了點頭,道:“打發了人出去沒多久,現在還沒個準信兒。”就在母女說話的空檔,薛蟠大步進來,晃悠著大腦袋,甕聲甕氣道:“妹妹要打聽什麼?可是珩表兄?”卻是薛蟠捱了幾個耳刮子,又是嬉皮笑臉地進來,倒也不記仇。
畢竟,其人在原著中被柳湘蓮按在泥水裡揍,事後都和柳湘蓮兄弟相稱。
寶釵凝了凝秀眉,問道:“哥哥這是從哪兒回來的?”
“在前院坐了一會兒,陪著幾個下人說了會兒話,這珩表兄的出身,我可算是知道了。”薛蟠撓了撓腦袋。
“怎麼說?”薛姨媽和寶釵齊聲問道。
薛蟠笑道:“原本寧府的旁支兒,後來東府的珍大哥想要搶他未過門的媳婦兒,被他捅破天了,說是上了封辭爵的奏疏,然後領兵出去剿寇,就封了三等什麼將軍來著,對了,還寫了一本話本,在神京城混得好大名頭兒。”薛蟠雖三言兩語說得不太清楚,但也現出冰山一角。
薛姨媽看向一旁的寶釵,卻見自家女兒臉上現出思索之。
寶釵輕聲說道:“咱們在京中的營生鋪子,那些掌櫃的想來知道細情,待下午領將過來相詢,順便也將賬目核對了。”薛蟠:“……”薛姨媽點了點頭道:“這個主意好。”傍晚時分,冬夕陽西下,斜暉照耀在小巧別緻的梨香院中,透過雕花軒窗,將竹葉、芙蓉的影子,投映在不見畫軸遮蔽的雪白牆壁上。
薛姨媽和寶釵入住梨香院後,賈母、王夫人先後派了鴛鴦、金釧過來詢問薛家可有短了什麼沒有。
都被薛姨媽和寶釵謝拒。
而裝飾簡素、不見多少陳設的廂房中,沐浴更衣之後,洗去一身風塵僕僕的寶釵,坐在只放著幾本書的長條書桌之後,就著一盞燭臺,拿著一本藍封皮的話本凝神讀著。
因屋內地下燃著地龍,倒也不顯寒冷。
一身淡紅襖裙的少女螓首蛾眉,身材豐潤,肌膚恍若凝脂,神情專注,身後的青紗帳幔素
半新,不見鮮豔圖案。
鶯兒嫋嫋婷婷地端著茶點近得書案之前,輕笑道:“姑娘,都看了快有半個時辰了,總要歇歇眼睛才是啊。”寶釵聞言,抬起螓首,竟也覺得秀頸有著一些僵硬,將手中的書本合上,夕陽餘暉彤彤如火,為白膩、瑩潤的臉蛋兒平添幾分妍麗,輕笑說道:“不知不覺就沉浸進去,這三國話本寫的是真好呢。”鶯兒笑著打趣道:“先前姑娘還說辭爵表寫的好呢,也不知這辭爵表比之三國話本,哪個更好一些?”寶釵接過鶯兒遞來的茶盅,飲了一小口,輕聲道:“奏表和話本又大不相同,珩表哥奏表寫得情真意切,觀之令人動容,無怪乎能得了士林的讚頌,至於話本,這是最觀心氣度,而這等論史之作,非學貫古今,
達世情不可為之了。”經過在京中鋪子的一些掌櫃的敘述,薛姨媽和寶釵也知道了賈珩的事蹟。
鶯兒笑了笑,說道:“這珩大爺倒不僅僅會寫話本,還能帶兵打仗,姑娘,你說這算不算是戲文上常說的文武雙全了?”寶釵明亮、清澈的水杏眼眸眸光熠熠,輕聲道:“說上文武雙全,倒也沒錯的。”主僕二人說著話,寶釵笑了笑,又問道:“香菱呢?”鶯兒笑道:“我教她打絡子呢。”這時,香菱似乎聽到裡間的聲音,就是進得廂房,問道:“姑娘喚我?”寶釵看了一眼香菱,輕聲道:“沒什麼事兒,你去忙吧。”香菱呆呆“嗯”了一聲,轉身去了。
鶯兒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太太剛剛去夫人那邊兒問待選的事兒,也不知是個什麼結果兒。”寶釵聞言,玉容微頓,明眸中泛起憂慮,輕聲道:“先看禮部這一遭兒。”她生來體內藏著一股熱毒,需得冷香丸鎮服,又因出身商賈,還有兄長他剛剛在南省闖下人命官司……待選入宮,多半是渺茫至極了。
與此同時,王夫人院裡,薛姨媽帶著同喜同貴兩個丫鬟,來到王夫人屋裡做客,兩姐妹敘話之間,同樣在說待選的事兒。
薛姨媽笑道:“姐姐覺得寶丫頭那邊兒?”王夫人凝了凝眉,輕聲道:“妹妹,咱們姐妹也不瞞你,宮裡只怕不是這般好入的,我那大姑娘,你也知道,當初也是費了不少工夫,但現在宮裡,好多年了,銀子往裡也沒少使,都沒個動靜,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說到最後,王夫人重重嘆了一口氣。
薛姨媽聞言,心頭也有幾分憂,問道:“姐姐,那你覺得寶丫頭待選一事還往禮部報不報?”王夫人想了想,雖自己不看好,但若不讓自家妹妹嘗試一下,會落埋怨,就道:“這個事兒不能心急,先往禮部遞上名姓籍貫,看禮部那邊兒的意思。”其實,她方才覺得寶釵那丫頭看著不錯,老太太都說是個有福氣的,若是親上加親,可以和她家寶玉撮合到一塊兒。
薛姨媽輕聲說道:“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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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故意避著寧國府冬月的天兒原就黑得早,一至申末時分,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就被漆黑濃重的夜驅趕,寒風籠罩著大地,掃過青牆、屋簷以及掉光了葉子的梧桐樹。
後院幾棵秀拔立的雪松,枝幹隨風搖動,發出颯颯之聲。
內廳之中,燈火彤彤,人影綽約。
賈珩正在和秦可卿用著晚宴,尤氏以及尤二姐、尤三姐在一旁作陪。
為慶賀賈珩回來,秦可卿就令廚房備了酒菜,算是自傢俬下里慶賀一場。
秦可卿明顯剛剛沐浴不久,年方二八的麗人,換了一身鵝黃宮裝襖裙,滿頭珠翠首飾的雲鬢下的那張芙蓉玉面,容
煥發,明眸瑩潤如水,桃腮泛起紅暈,眉梢眼角一股動人心魄的
韻將褪未褪。
如尤氏這樣經過人事的婦人,自是一眼覷破端倪,抿了抿櫻,偷瞧了一眼賈珩,見那眉目疏朗的少年,面
微頓。
自是賈珩從西府用罷午飯回來之後,拉著可卿,恩愛纏綿了一回,以可卿相思之苦。
此刻,幾人圖聚在一處,比起西府一堆狗倒灶的事兒,東府多少顯得波瀾不驚。
只是,西府那邊兒鬧將出來的動靜,還是隨著時間過去,兩府丫鬟之間的往來,傳到了東府。
當然,比起賈璉偷母的駭人聽聞,賈璉偷賈赦房裡的大丫鬟,質倒不算太惡劣。
有鑑於此,賈珩倒也沒有特意下封口令,至於西府那邊兒,甚至就有適當放縱言傳播的間接故意。
目的麼……自然是掩蓋真相。
席間,尤氏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一張柔婉的臉蛋兒,凝眸問道:“剛剛聽彩蝶說,薛家姨太太過來那會兒,鳳丫頭和她家那口子出了事兒,下人傳得有鼻子有眼兒,說什麼的都有,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賈珩看向尤氏,暗道,八卦還真是女人的天,想了想,隨口道:“據大老爺所言,是璉二勾搭房裡一個丫鬟,最後將那丫鬟賞給了璉二做妾,我也不好處置。”尤氏輕聲道:“聽說父子兩個怎麼喊打喊殺的?”賈珩道:“這就不知了,尤嫂子在府裡這麼多年,對西府的事兒,想來心頭也有數,璉二這人……不說也罷。”說到最後,搖了搖頭,不想多說。
尤氏嘆了一口氣,道:“鳳丫頭她也是個要強的,就算沒有這一遭兒事兒,來也是要鬧將一場的。”尤二姐放下手中的湯匙,柔聲道:“大姐,看那璉二
,平
待人
和氣的。”尤氏失笑道:“二妹,你才和她認識多久?”尤二姐垂下美眸,也不多說什麼。
尤氏轉頭看向賈珩,柔聲道:“你現在是族長,如是那邊兒作下沒臉的事兒來,壞族內聲譽,對你在外面有什麼妨礙沒有?”賈珩怔了下,沉道:“這個倒不會,兩府只是在祭祖、子弟之事上有一些
集。”尤三姐接過話頭,俏聲道:“府裡都說這璉二爺是個沾花惹草的
子,聽說還有龍陽之好……”賈珩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尤三姐,道:“正吃飯時說這些,你倒也不嫌惡心。”尤三姐玉容微愕,垂下明媚動人的大眼睛,紅
勾起一抹弧度,雖被責怪著,但心頭莫名有種甜絲絲的
覺,瞧了一眼賈珩,低下螓首,拿起筷子往嘴裡扒拉著米飯。
尤二姐嗔惱道:“三妹,也不夾一筷子菜。”說著,給三姐夾了一筷子青菜。
尤三姐輕聲道:“這碧梗米原就香甜可口。”見著這一幕,秦可卿笑了笑,心頭微動。
她不是鳳嫂子,不能容著夫君身旁有其他女人,再落一個妒婦的名頭。
況且,尤氏姐妹對她本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秦可卿纖聲道:“夫君,我瞧著會芳園的梅花開了,要不明個兒喚老太太、珠大嫂子、幾個姐姐妹妹,對了,還有薛家姨太太過來一道兒賞梅。”賈珩點了點頭,道:“會芳園的梅花開了嗎?過來賞梅也是一樁雅事了。”
“那夫君呢?夫君明天下午還有公務嗎?”秦可卿嫣然一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