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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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木石之料,向來是最容易動手腳之處。”抬眸看向吳新登,道∶“誰在管著這攤子事兒?”吳新登已是不敢應。
單大良臉難看,嘴
翕動,撲通-聲,跪下道∶“珩大爺,這一切是賴總管在時,貪墨的啊,和小的無關啊。”身後兩個買辦見此也是齊齊跪了下來。”一推二六五?你們以為將所有事情都推給賴大,就可以安然脫身?要不要我將賴大押回來,與爾等對質?”賈珩冷聲說道。
鳳姐清聲道∶“珩兄弟,這些人太無法無天,這才是五年,就已貪墨二三十萬銀兩,再往前面查,簡直不敢想。”方才查出來的銀兩賬目,她方才稍稍算了下,就已經高達二三十萬兩,這還是五年,再往前只怕更多。
榮國府為百年公侯之家,金陵的田莊、鋪子產出以及神京周圍的產出,利銀悉送於榮府,由這幾人收支,真要一筆一筆核對過去,這幾家貪墨數額,幾逾百萬。
鳳姐說著,福至心靈,竟是忽地想起一句話,倒查三十年!
只是片刻,就覺得難度太大,因為一些太久的賬本,本就尋不到了,現在賬本也就這麼多,只能查到近十年的賬目。
因為賴大、賴二兩兄弟以及吳新登等人,也不是蠢貨,留著幾十年的賬本等著人來查?
先前就因一些賬本佔著庫房,十年以外的賬簿都清理乾淨。
看著單大良與兩個管事頭目惶恐不知所言的神,賈珩沉喝道:“來人,將這二人拖出去,先嚴刑拷問!等下一併查賬,缺多少,抄家來補!”而一旁的賈政也不再說什麼,哪怕再是不諳經濟事務,也知道這些人貪墨了幾十萬兩銀子,意味著什麼。
至於賈赦,早已是心花怒放,盯著賈珩的目光,都減輕了幾分憤恨。
“惡人還需惡人磨啊,這幾十萬兩銀子一追回,能辦多少事?不對,還有後五年的銀子,得有五六十萬兩吧?”賈赦心頭暢想著。
但實際,賴家佔了大頭兒,而且前幾年也沒有這麼多……
寶玉身旁的襲人,則是偷瞧了一眼賈珩,心頭被查出來的幾十萬兩銀子震撼著。
幾十萬兩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她的月例是幾兩來著?一牆之隔的王夫人、李紈、探、黛玉等人都是面
震驚。
方才還不覺,經過鳳姐一番盤算,幾十萬兩?
這數字沉甸甸壓在眾人心頭,讓人不過氣來同時,也有程度不一的欣喜。
要知道王夫人的月例也才二十兩銀子。如黛玉、探等姑娘也才月例二兩。丫鬟紫鵑、素雲、侍書更不必說。而隨著軍卒將單大良等兩個管事頭目押出去,廳中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銀庫房總領一一吳新登!無星戥!
吳新登臉慘白,手腳冰涼,已是說不出話來,縱是緊緊低著頭,可仍是
覺到廳中十幾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壓得雙腿一軟,最終……”噗通”一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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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蕙心蘭質的平兒廳中,隨著單大良以及兩個買辦被四個軍卒帶出去,吳新登終於支撐不住這種壓力,噗通跪下。
端坐在梨花木製椅子上的賈政、賈赦等人,見到這一幕,都是面一愣,繼而是面
古怪。
賈珩冷厲目光落在吳新登身上,說道:“吳管家為何下跪?”吳新登面帶恐懼,說道:“我……老奴有錯,沒有看好銀庫,才受了手下這些人矇蔽。”
“事到如今,還在心存僥倖,避重就輕,推諉己責。”賈珩聞言,冷喝一聲,說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吳新登聞言,就是身軀一顫,緊緊低著頭。
賈珩冷笑說道:“你為銀庫房總領十餘年,掌管銀兩收支,他們這些買辦,哪一個在外採辦物資名目,不經你手撥銀?如不與你串通一氣,豈能在賬簿數字上瞞天過海!”吳新登訥訥道:“老奴實是不知啊,都是他們在下面糊,我只撥付銀子……”而就在這時,兩個軍卒進入廳中,抱拳道:“大人,柳、許兩位管事頭目已經招了,他們將二成銀子都落在了銀庫房總領吳新登的手裡,剩下八成中,拿出二成孝敬了賴大,剩下六成他們落在自己手裡。”因胭脂水粉、果蔬茶點都是小樣,也就歷年採辦的量大一些,可以獲利之銀就要少一些,故而柳許二管事各得六成,賴大和吳新登二人只得二成。
吳新登聞言,臉愈發難看。
“事到如今,你還要抵賴嗎?”賈珩冷笑一聲。
而這時,從外面又是進來一個軍卒,說道:“大人,戴良、錢華也招了,米糧貪墨之銀三成歸了吳總管,二成孝敬了賴大,戴良得了三成,錢華得了二成。”賈赦冷笑一聲,說道:“這些惡奴,狗膽包天,串通一氣,共同欺瞞主家,以前我就有所懷疑!”賈政、鳳姐:“……”鳳姐心頭哂笑,你以前就有所懷疑,以前幹嘛去了?
賈珩斜睨了一眼賈赦,只當沒有聽見賈赦之言,而是看向吳新登,冷聲道:“這次查出虧空多少,你們哪怕砸鍋賣鐵,拆屋賣粱,也要補出來!否則,都以竊盜之罪,送衙門問罪!”賈赦冷笑道:“這幾個狗奴才家裡可是富裕的很,如無我賈家,豈有他們今天的富貴
子!現在一個個,貪心不足,竟是將手伸到主家裡來了,珩哥兒,我現在就帶著小廝、僕人,去抄了他們的的家!”賈珩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外間漸近傍晚的天
,沉聲道:“還未查完賬,慌什麼!”賈赦訕訕一笑,心頭雖記恨,但看在銀子的份兒上,他忍了!
賈珩道:“來人,將此獠帶出去,嚴加訊問!”吳新登面一白,自知大禍臨頭,索
破罐子破摔,口中叫嚷道:“我要見老太太!我家給賈府忙了幾輩人,你們這些主子,窮得紅了眼,搶奪僕人的錢財,苛待世僕,是要遭人戳脊梁骨的。”
“讓他亂沁,狠狠掌了嘴,叉出去!”賈珩擺了擺手,冷喝道。
頓時,兩個軍卒上前,掄圓了胳膊,朝著吳新登臉上打去,不多一會兒,就是臉頰腫得半指高,嘴角烏青,口中嗚嗚著,被兩個軍卒拖著往外走。
“我賈族若是苛待世僕,豈容這等惡僕十幾年如一,猖狂至今!”賈珩面
幽沉,冷聲說道:“正是因為老太太仁厚,下面幾個主子寬宏,才驕縱了這等無法無天的混賬,彼等還敢在髒跡敗
之後,不思悔改,狂犬亂吠!”他此言也有靖正被吳新登攪起的一些人心,否則總有一二心思鬼蜮的的小人,在背後暗嚼舌
子。
賈政嘆了一口氣,說道:“子鈺,是我治家無方啊。”賈珩默然了下,說道:“二老爺在前面為官,情疏闊,平時原就不大理這些內宅之事,這才讓這些刁奴鑽了空子。”如賈政這等年過四十的中年人,其實已經無法改變了,如是寶玉,或許還有匡正的可能。
賈赦也是道:“這些惡僕上次連我都敢奚落、糊,二弟平
不理這些俗務,被他們矇蔽並不出奇。”這分明是在為上次的“醜態百出”往裡找補,連二弟也沒矇蔽,這就不是我無能,而是這些刁奴太過狡猾!
邢夫人白淨面皮上也是現出一抹笑意,開口說道:“這些僕人驕橫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我讓王善保家的來尋幾匹布,給老爺裁剪幾身衣裳,這些人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賈珩靜靜看著夫二人的表演,暗暗搖了搖頭,在他眼裡,賈赦已是冢中枯骨,他早晚必擒之!
賈珩壓下心頭思緒,然後繼續看向一旁的兩位賬房先生,說道:“兩位先生,有勞將更早五年的賬目也都仔細核算一下,彙總成簿冊。”二人齊齊拱手稱了個是,回頭繼續忙碌。
彼時,夕陽餘暉落在庭院中,已是傍晚時分。
賈珩默然了下,知道再陪著謝再義前往東城,時間已來不及,轉眸看向臉頰比起往都明豔動人幾分的鳳姐,怔了下,凝聲說道:“風嫂子,去吩咐後廚整治幾桌宴席來,待查賬事畢,好好款待幾位先生。”鳳姐笑了笑,道:“放心吧,珩兄弟,方才我已經讓平兒去吩咐後廚在準備酒菜。”今
一場查賬,從先前,她就心心念念,現在果如先前所想,拔出蘿蔔帶出泥,將歷年賬目虧空核查出來,不用說,抄了這幾家,公中銀庫定是再次殷實,她也不用到處打饑荒了。
“現在除了內宅老太太跟前兒那一塊兒,西府這個管家之權才算完完整整落我手裡,而這一切,都是……”鳳姐思忖著,瞥了一眼那端坐在梨花木製椅子上的少年。
只是但見那少年眉頭緊皺,抬頭去看天,心頭暗道,看來這是有公務要忙,這珩兄弟還真是爭分奪秒的大忙人……嗯,她家二爺雖也是整天忙得不著家,可究竟在忙些什麼,她也有些不甚了了,說是忙著大老爺
辦的差事,具體什麼差事兒,也是不知。
錦衣府的兩位賬房先生查著賬,賈珩想了想,看向一旁鳳姐身旁的平兒,說道:“平兒姑娘,去準備信封還有信箋來。”先前探的憂切之言,倒是提醒了他,他需得著錦衣衛書就一封信,送至天子那裡,將他今
的動態彙報給天子。
比如查出裘良貪腐一事,以及執天子劍前往錦衣府中“威請”錦衣衛協助一事,還有執天子劍教育族中幼兒之事,都齊齊稟告給天子。
平兒聞言,看著那少年的目光微頓了下,清麗、白膩的臉蛋兒掛起一抹輕笑說道:“大爺是要紙筆?”坐在一旁的寶玉就是面變了變,心道,這別是讓他現場寫勞什子的觀後
吧?
賈政這時也是好奇問道:“子鈺要紙筆,莫非是起了詩興?”眼前這位少年,不僅是治世之才,而且《臨江仙》一詞傳誦京華,寫詩作詞也已見大家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