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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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慶堂中人，聞聽這番“駭人”言語,都是霍然變，齊齊站起身來，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那人、那劍。

天子劍……

如王夫人已是容大變,只覺渾身都在顫慄，“吧嗒”一聲,手中的一串佛珠，不知為何,竟是落在地上，但目光怔怔，猶自不覺。

配天子劍，這是她兄長，都不曾受過的殊榮！

他……何德何能？

賈母也是嘴翕動，蒼老面容上現出動之，一雙蒼老目光緊緊盯著那鎏金真龍的寶劍，心頭同樣有震撼之。

這個珩哥兒，不管是聖眷，還是權勢都，了不得……

黛玉眷煙眉下，清眸熠熠而閃地看著那少年，饒是早已對這位珩大爺的出有著心理承受，可此刻仍有震撼之。

黛玉也具體說不出震撼來自何處，許是來自那桃花酥的聖眷，還有這天子劍的權勢，抑或是如今執劍喝問賈環的殺伐果斷？

或許都不是。

而是一種潛意識連黛玉都沒有意識到的悸動。

這種官，後世有個詞，降維打擊！

當黛玉還在因為後宅某個嬤嬤一個眼神，丫鬟一句閒話而一慪氣，就要慪幾天的時候。

但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在這些後院的家長裡短、雞蒜皮事務中，以一種無可抗拒的力量，睥睨四顧，用一種近乎降維打擊，或者說是重開地風水火的方式劈開一團亂麻的藤藤蔓蔓。

黛玉目之所及，不在於那柄尚方寶劍，縱是一把普通之劍，她也覺得這位珩大爺也能使出這等震山撼嶽，削平天下的氣度來。

“從當東府珍大哥一事，就已初見端倪……”黛玉抿了抿櫻，眸光瀲灩下一叢說不出來的思緒。

當一個人已出到你惦著腳都仰望不到的時候，那種如煦之光的灼目之。

黛玉拿著手帕，再回眸看了一眼臉上淚痕猶在，手中捏著一方素刺繡翠竹手帕的探，見其英媚眸子中的痴之。

心底忽地輕輕一嘆，這樣風采絕倫的人物，閨閣女兒有幾個不為之矚目？

鳳姐同樣看著這一幕，豔麗的少婦臉上的冷笑早已不見，只覺嬌軀顫慄，呼急促，粉頰滾燙，坐立不安，她好像又有些……急。

不僅僅是天子劍，而是那股執劍喝問的氣勢，兩相疊加，產生了強烈的心神衝擊效果，鳳姐恨不得……以身相代。

賈母聲音艱澀幾分，說道：“珩哥兒……”但見那少年擺了擺手，沉喝道：“我賈家爺們兒，頂天立地，豈容惡奴相欺？”而後，將一雙咄咄目光看向賈環，頓聲道：“若他欺你，那你就拿劍，殺了他！”凜然沉喝，如晴空雷霆，幾有天地之威，此刻榮慶堂中的眾人，也被那股氣勢所懾。

此刻，賈環已是臉蒼白，嚇得一哆嗦，噗通跪下，哭道：“大爺，我是胡說的，茗煙說我小孩兒耍賴，我沒……說過那話……”到最後，已是嚇得話不成句。

眾人聞言，都是鬆了一口氣，但皆是目光惱怒地看向賈環以及趙姨娘，挑唆是非的小蹄子！

趙姨娘癱坐在地上，抬起一張蒼白無血的臉蛋兒，看著那錦衣少年，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膽寒。

賈珩皺了皺眉，“噌”地將寶劍還鞘，問道：“為何要說瞎話？”賈環被喝問著，身形一震，只覺恐懼到了極致，支支吾吾道：“我……我……”說著，拿眼去瞧一旁的趙姨娘。

就怕趙姨娘氣的心頭暗罵，蛆心孽障，沒造化的種子，禍水東引？

顯然，這什麼奴幾輩生的之語，是趙姨娘教著所說，至於目的，自是要藉著這話，鬧將一場，將寶玉的小廝茗煙攆了出去。

賈珩面頓了頓，又是猛地看向一旁的趙姨娘，皺眉道：“是你教的吧？”

“我……”趙姨娘容蒼白，張嘴辨，但對上那皺緊眉頭下的一雙銳利的目光，竟不敢再說其他，垂下頭來，算是默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