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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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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嗯”了一聲,任由著尤三姐忙碌著。

尤三姐低頭繫著一條鑲嵌著玉石的犀角帶,抬起眼角媚意無聲轉的玉顏,美眸中滿是痴,道:“大爺真是貌比潘安,丰神如玉。”而這樣的人,一想到自己是他的妾室,昨晚的甜都自腿…心底溢出來了一些。

賈珩伸手尤三姐的空氣劉海兒,溫聲道:“準備點早飯,咱們一起吃點兒。”三姐還是聽著他的話的,果然沒有綰著髮髻,看著更皎如華了一些,其實出明額真的不適合這些少女,因為氣質和韻味撐不起來。

“那我喚上二姐,我們平常都在一起吃飯的。”尤三姐面上笑意嫣然,睫彎彎的美眸眨了眨,柔聲道。

賈珩沒有應著,只是洗漱而畢,看向被尤三姐拉過來一同用著早飯的尤二姐,說道:“二姐,早。”尤二姐眉眼低垂,羞羞怯怯說道:“大爺,早。”少女眉眼間密佈著倦,分明昨天一晚上沒有睡好。

賈珩溫聲道:“一同吃些早飯吧,在府上也不是外人。”他還真沒有怎麼和尤二姐敘話。

“多謝珩大爺。”尤二姐應了一聲,安靜地落座而下,如一株水仙花般,螓首低垂,正要拿起筷子,卻見對面的少年遞將過去。

尤三姐連忙伸手接過,抬其美眸,芳心已經湧起一股欣喜和甜,道:“謝謝大爺。”就像一些戀愛腦少女總是為渣男的“開瓶蓋、繫鞋帶、上紙巾,遞勺快”之類的“細節”動到。

“不用謝來謝去的。”尤三姐穿著淺紅襖子,面上的笑意絢爛如牡丹花,欣然笑道。

賈珩看向尤二姐,溫聲道:“三姐在家中待得無聊,你們姐妹在一塊兒說話也不悶著。”賈珩離了尤氏姐妹所在的小院,正要向前院走著,忽而看向從月亮門而來的麗人。

“尤嫂子,這是要到哪兒去?”賈珩問道。

尤氏秀雅玉容上慌亂之湧起,輕聲說道:“過去找可卿敘話。”看她的樣子,應是剛從三妹那過來?

賈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麗人,說道:“今天有些冷,尤嫂子也多穿幾件衣裳。”尤氏輕輕柔柔地“嗯”了一聲,看向那身形拔的蟒服少年,問道:“珩大爺這是要去哪兒?”

“去西寧郡王府上。”賈珩道。

尤氏輕聲說道:“是該去祭拜一下。”賈珩看向麗人,默然了下,終究什麼沒有說,來到前院花廳,只見那身穿飛魚服的少女已是顧盼神飛,按著間寶劍,等候著。

賈珩衝陳瀟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兒等我,我過去看看。”陳瀟道:“我也過去瞧瞧吧。”當年隨著父王見過西寧郡王,如今也算是憑弔一番了。

西寧郡王府此刻,隨著西寧郡王薨逝消息漸漸傳至整個神京,西寧郡王府門前也漸漸熱鬧了起來,四王八公十二侯等諸武勳之家都設了祭棚,以憑弔著西寧郡王。

“永寧侯到!”隨著管家通報,正在靈堂前跪著守靈的金孝昱面一頓,轉頭望去。

周圍如東平郡王之子穆勝,治國公之孫馬尚等人都是訝異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這永寧侯先前不是與金家有著過節?

不過人死為大,過來弔祭一番也屬平常。

金孝昱冷冷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面澹漠。

當初在宮門之前被此人以軍機大臣之名杖責,可謂丟盡了顏面。

賈珩近前上了兩炷香,對金孝昱的冷眼視而不見。

然後,也不多言,重新返回錦衣府處置公務。

而大明宮,內書房。

崇平帝凝眸看向內閣次輔韓癀,也是如今的禮部尚書,經過幾天時間,吏部與禮部的“換家”,在經過一系列的作以後,已經全部落實。

韓癀道:“聖上未知召臣何事教誨?”崇平帝忽而聞言,道:“韓卿對永寧侯怎麼看?”韓癀聞言,面一愣,思忖著天子此言的用意,說道:“聖上,微臣以為永寧侯為當世名將,天下有數的俊彥,假以時,當為我大漢擎天之臣。”崇平帝點了點頭,道:“朕要用永寧侯收復遼東,伐滅女真,先前朝中不少官員不知女真豺狼習,妄提和議,與虎謀皮,更對朕信重永寧侯一事橫加指責,實在不可理喻!”這是他給韓癀劃定的底線,對虜是攸關大漢社稷存亡的大事,誰都不能阻擋,別的事可以容忍,但對女真的戰事,決不能因私而廢公。

韓癀心頭劇震,說道:“聖上之言甚是。”崇平帝點了點頭,說道:“韓卿在內閣也有十二載了,兢兢業業,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聖上。”韓癀身形一震,拱手道:“臣受聖上信重,委以閣臣之任,處置社稷,微臣敢不庶竭駑鈍,粉身碎骨以報聖上。”崇平帝道:“如今朝中稚氣,上次永寧侯從江南迴來,治水築堤,發現淮揚之地與江寧府,在救災賑濟上多有協調不齊之處,朕思量再三,有了一些想法。”韓癀心頭微動,拱手相請,說道:“聖上,微臣愚鈍,還請聖上明示。”

“江南疆域廣袤,人口眾多,故太祖、太宗以南京戶部、兩江總督、江左布政司三衙共治,然時過經年,三衙疊架屋,令出多門,以致權責混亂。”崇平帝說著,冷硬的目光投向韓癀,故意安靜了片刻,聲如金石道:“今夏淮河大水,淮安等地糧價飛漲,百姓生計困頓,南京戶部不僅沒有主動向永寧侯提出以糧食穩定物價,反而以潘汝錫、錢樹文等人的南京戶部、倉場官員,趁機倒賣官糧,牟取暴利,雖為永寧侯嚴厲處置,但也足見南京戶部以及兩江總督衙門多方掣肘,亟需釐清權責。”韓癀聞言,儒雅面容上面無表情,心底霍然開朗。

這是天子提出的條件?

崇平帝道:“朕意分江南一省為安徽、江蘇兩省,以安慶、徽州、寧國、太平等府建安徽一省,另置巡撫,以江寧、蘇州、松江,徐州等府為一省,以江南巡撫延續江蘇巡撫,韓卿以為如何?”韓癀聞言,心底頓時掀起驚濤駭,在崇平帝目光注視下,定了定神,拱手道:“聖上,臣以為此法可行。”崇平帝道:“那韓卿就回去擬旨,理清緣由,佈告諸省。”先放出消息,然後觀察朝臣反應,最終再讓子鈺赴江南考察安徽巡撫人選,這樣江南士人也就矚目以視,這樣制衡之局也就自然而成了。

韓癀聞言,心頭微震,拱手稱是。…………

及至下午時分,天昏沉,不知何時似又又紛紛揚揚飄著小雪,這才去了陶然居。

說來此地,還是賈珍當初宴請於他的地方。

賈珩從馬上下來,看向酒樓的“陶然居”匾額,目光定了定,舉步進入。

此刻,鳳姐已經與平兒早已在嬤嬤和丫鬟的陪同下,備了一間廂房。

裝飾雅緻的廂房之中,几案擺放著珍饈美味,鳳姐的兄長王仁正在與鳳姐說話。

王仁笑道:“妹子,這珩哥兒喜歡什麼?我等會兒可不能衝撞了。”鳳姐今天著一襲秋板貂鼠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內著桃紅撒花襖,披著石青刻絲灰鼠披風,下著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看著粉光脂豔,玉顏笑意嫣然,輕聲說道:“沒事兒,珩兄弟沒有那般大的架子,平時很好說話的。”王仁陪著笑道:“我自是知道,只是擔心我鄙,讓珩兄弟生了厭,也讓妹子再招了埋怨。”一等武侯,軍機大臣,縱然是從指頭縫裡漏出一些,足夠他受用不盡了。

鳳姐笑了笑道:“你就放心好了,珩兄弟那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有大量的。”而在這時,平兒近前,臉上見著盈盈笑意,說道:“,珩大爺過來了。”鳳姐臉上滿是喜,起身去,只見少年一身青斕衫長袍,面沉靜,看向自己之時,目光溫潤地點了點頭。

鳳姐芳心一跳,不知為何,覺得嬌軀恍若過電了一般。

心道,也怪她這些時不知節制,許是書本上文言所言,神已久?

念及此處,花信少婦心頭一跳,連忙將心底的紛亂思緒驅散一空。

其實,鳳姐能在海棠詩社眾人聯詩之時,說出被黛玉和寶釵等人讚譽的“一夜北風緊”,其實還是有著一點兒歪才的。

“珩兄弟。”鳳姐丹鳳眼亮晶晶的,語氣欣然喚著。

賈珩朝鳳姐點了點頭,問道:“這就是王仁世兄罷?”說著,打量著王仁,其人面皮白淨,身量中等,眉眼細長,面相有著王家人的刻薄和凌厲之勢,此刻臉上掛著略顯討好的笑意。

鳳姐笑意盈盈地介紹道:“珩兄弟,這是我那兄長。”王仁笑著說道:“今個兒可算是見著真佛了,侯爺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愧是賈族年輕一代的俊彥。”上來就吹噓著,但奈何沒文化,一時間就有些詞窮。

賈珩雖然是親戚,但身穿行蟒袍服,那股威嚴肅重的氣氛卻不讓王仁不敢輕忽。

賈珩點了點頭,道:“世兄坐。”對著王仁,他實在說不出什麼恭維的話,在原著中將自己的外甥女賣入青樓,這能是人乾的事兒?

雙方寒暄已畢,落座下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王仁笑道:“侯爺,想來我的情況,我這妹妹和你說了,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實在坎坷的緊,就想在京裡做點兒生意,東城那邊兒我看上一座鋪子,就想盤下來,開家賭坊,但現在五城兵馬司要辦勞什子執照,就想著侯爺這邊兒能不能通融通融?”賈珩轉眸看向鳳姐,問道:“鳳嫂子難道沒有和世兄說?”鳳姐豔麗玉容上的笑意微微一滯,說道:“這不還沒來得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