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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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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嬋月按了按間的繡刀,凝眸看向少年,原本矚視的眸光略有幾許闇然,暗道,小賈先生和表姐真是登對,她倒像是多餘的了。

崇平帝凝眸看向那少年,心頭微頓了下,沉聲道:“子鈺,女真使者偽郡王碩託以及叛臣張尚,已被朕羈押在驛館,子鈺以為當如何處置?”在這個時代,一般而言有著不斬使者的國慣例,但正如咸寧公主所言,不承認女真為一國,即不算國使。

而賈珩所言的“三不原則”,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也從本上否認了女真的政權合法

其實,在禮崩樂壞的戰國,出使敵國本身就有著極大的生命風險,動不動就是列一口煮好的大鼎,有的是嚇唬,但嚇唬著嚇唬,也會因觸怒敵國國君而被烹殺。

當然,崇平帝並不願直接斬殺,但就這般放回去,顯然心頭也不甘心。

賈珩沉說道:“聖上,微臣以為羈押女真親王,不放回遼東,以便為敵虜所用,如今不斬不殺,在驛館中以重兵守衛限制自由,每逢遇虜大勝,即可著其觀禮。”崇平帝:“???”韓癀眉頭挑了挑,目光震驚地看向那面平靜如水的少年,只覺無法形容。

每逢大勝都讓女真親王觀禮,這是當遛猴呢?

或者說,賈子鈺就這般篤定自己每次都能在對虜戰事中大獲全勝?

真是……

怎麼說呢?就是賈某人的裝技巧已經臻至化境,信手拈來,當屬王風範。

我原以為呂布已經天下無敵……

南安郡王眉頭皺了皺,蒼老面容蒙上一層霜,心頭去響起冷笑。

少年郎驕橫輕狂,這不過是取得一場勝事,就敢如此託大?孫子兵法有言,驕兵必敗,等大敗之時,今狂言只怕要為天下恥笑。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的細目中現出欣然之,點了點頭說道:“子鈺此言甚合朕意。”年輕人就是應該有著這樣的蓬朝氣,如漢之冠軍侯霍去病,擁有勇往無前的氣魄。

當然,賈珩先前連續取得大勝,基本言出必踐,是用一場場勝仗打出來的信譽。

在年初,河南之亂時,可是親口給崇平帝說過,旦夕之間可平中原之亂,最終事實也印證了賈珩所言。

咸寧公主清麗玉容也不知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是別的緣故,現出一抹胭脂紅,抿著粉看向那少年,秀眉之下,目中異彩漣漣。

先生真是好氣魄!

李嬋月也瞥了一眼賈珩,柳眉下的星眸,柔弱楚楚目光明亮熠熠,恍若拓印出一道難以磨滅的清影。

賈珩溫聲道:“聖上,天不早了,微臣送您回去。”崇平帝點了點頭,看向一眾群臣,說道:“今天,諸卿也累了一天,也都回去歇著罷。”

“謝聖上。”身後觀禮群臣紛紛開口謝恩,這會兒溫度下來,早已凍得不輕。

說話間,眾臣心思複雜地出了太廟前門,一眾官員三三兩兩上了轎子和馬車,長街之上,風雪愈緊,天地一片蒼茫,城牆街道房舍已見著鵝大雪。

而隨著時間過去,這場太廟獻俘也給神京城中的官民士紳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賈珩也扶著崇平帝上了馬車,此刻坐在車轅上,一手拿起韁繩,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則是騎上駿馬,隨著一眾府衛浩浩蕩蕩地向著宮苑行去。

崇平帝挑開御輦上的簾子,說道:“子鈺,與女真應對之事,朕委你以全權之責,需得拿出個應對章程來。”賈珩道:“聖上放心,臣最近都在忙著應對此事,女真剿滅察哈爾蒙古,為全面南侵做準備,臣最近就派遣密諜和探事前往察哈爾蒙古,隨時策應,不能使敵猝然得逞,此外女真也可能兩路齊下,使出聲東擊西之策,臣與李大學士策應,阻遏女真南下肆漢土。”崇平帝點了點頭,道:“子鈺有通盤籌劃就好,進入宮中,你和嬋月咸寧她們到坤寧宮,正好一同用晚膳。”和議既罷,又扣留了女真使者,女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明年來勢洶洶,也需要及早應對。

賈珩暗暗鬆了一口氣。

先前他在拿到永寧侯以後,這場大勝的主角已經轉為天子,而現在天子也殺青下來,過了一把戲癮。

此刻,隨著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淺淺白雪,發出嘎吱、嘎吱之聲,街道兩側的房舍也漸漸掛上了燈籠。

而賈珩駕著六匹駿馬拉動的馬車緩緩駛入宮門,此刻濃重如墨的暮從天穹緩緩壓將下來,灑落在巍峨高立的宮門,而飛簷鉤角之上掛著的一隻只燈籠在寒風中隨風搖曳,在城牆上的白雪上現出明亮不一的彤彤光影。

宮苑,坤寧宮殿中已是燈火璀璨,張燈結綵,內殿之中,宮娥、內監垂手站在樑柱下,靜靜等候吩咐。

此刻一張羅漢上,宋皇后正在與端容貴妃敘話,八皇子陳澤則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

“咸寧這會兒該回來了吧,天看著都有些黑了。”端容貴妃清冷如山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許清脆、悅耳。

宋皇后笑了笑,麗人眉眼彎彎,打趣說道:“妹妹,咸寧年歲也不小了,你別總是將她當成小孩子。”端容貴妃眉眼見著羞嗔,道:“姐姐,不管長多大,都是我身上掉下的,她現在是愈發淘了。”自從有了男人,愈發不將她這個當孃的放在心上了,現在都搬到宮外面去,也不知搞著什麼名堂。

這時,殿外內監尖細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正好說話的后妃兩人紛紛起身,從芬芳宜人的暖閣中出來,繞過一架紫檀鳳紋大理石屏風,凝睇而望。

“父皇。”在端容貴妃身邊兒的八皇子陳澤,伸著手喚了一聲。

崇平帝看向自家那個小兒子,目中也現出幾許慈愛之意。

如崇平帝這般刻板、嚴肅的情,對魏梁二王向來以嚴父自居,但面對最小的兒子,因為沒有太多期許,反而沒有給予一定的慈愛關注。

宋皇后笑了笑,輕聲說道:“回來了。”

“說著不怎麼著,還是忙了一整天。”崇平帝笑了笑說道。

端容貴妃不由看向自家女兒,然後就見著令麗人玉容微滯的一幕,暗道,這個咸寧真是……避也不避人。

分明是咸寧公主走到賈珩近前,伸出纖纖玉手,拍著賈珩肩頭的雪花,少女山字無翼冠下滿是專注之態。

此刻,一眾宮女內監都低著頭,不往著兩人瞧著。

賈珩神略有幾分不自然,看向那容顏清麗的少女,使了個眼,示意少女收斂一下,柔聲說道:“好了,我沒什麼事兒了。”其實也能明白咸寧的一些用意,無非是宣示主權,在天子和后妃二人面前催婚。

這個時代的禮教對宗室帝女自然要寬容許多,規矩是用來約束普通的老百姓。

“先生將披風解下來吧,雪融了雪水,會把披風浸溼的。”咸寧公主眉眼彎彎,目中滿是少年的清雋容顏,聲音輕柔如柳葉撫水,說道。

眾人說話間,步入燈火通明的殿中,地龍送來的暖氣瀰漫縈繞,室內不見寒冷,在暖意融融中混合著沁人心脾的薰香。

皇室自是用著上乘的香料。

崇平帝落座下來,說道:“梓潼,讓御膳房準備膳食,再將御酒拿來一壺,朕等會兒小酌幾杯。”

“陛下。”宋皇后聞言,玉顏神嗔怪地拉了下崇平帝的衣袖,聲音嬌媚婉轉,如黃鶯出谷,蘊著幾許江南煙雨水鄉的酥糯,完全不似生育過兩子的模樣。

賈珩端起茶盅,小口抿了抿,不由看了一眼宋皇后。

麗人云髻巍峨,金翅步搖在彤彤燈火映照下,五彩華光,而那張眉眼如畫的芙蓉玉面梨腮勝雪,直小巧的瓊鼻下,兩瓣粉瑩潤微微,此刻嗔目中眉梢眼角無聲溢的柔美意韻,讓人心頭季動莫名。

崇平帝笑了笑,說道:“梓潼,天冷身寒,少飲無妨。”咸寧公主玉容上現出擔憂之,勸道:“父皇,太醫先前叮囑過,父皇還是要以龍體為重。”崇平帝凝眸看向咸寧公主以及一旁的賈珩,說道:“咸寧,你明年就要開府,父皇心頭有些懷,戴權讓她們拿女兒紅來。”自家這個女兒,以往他忙於國事,也沒怎麼太留意,如今也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我家有女初長成。

咸寧公主妍麗玉頰微微泛起胭脂紅暈,語氣泛著羞澀,柔聲道:“父皇。”女兒紅,民間唯有女兒出嫁,才喝著女兒紅,父皇這是要將她託付給先生了嗎?

宋皇后聞聽崇平帝之言,看了一眼賈珩,正對著那慌亂閃開的目光,秀眉之下的美眸怔了片刻,恬然玉容轉向崇平帝,柔聲道:“那等會兒陛下小酌兩杯,不可飲多了。”端容貴妃也輕聲勸了一句,道:“陛下,保重龍體才是。”崇平帝應了一聲,看向賈珩,說道:“子鈺,你和朕說說那火銃的事兒。”賈珩方才茶盅,整容斂,說道:“聖上,火銃不同於京營所用的火器,紅夷大炮程更遠,但此物有一個缺點,就是笨重,需要用騾馬拉動,也能更為機動,將紅夷大炮的作戰地域不限於守城,此外紅夷的火銃也比我朝軍器監織造的火銃要更為可靠。”他可以用騾馬進行最為初步的機械化,當然,隨著與女真戰,之後的效果肯定不如頭一次強。

而且平行時空的女真也通過繳獲得到了不少明朝的紅夷大炮。

“如是與女真在草原爭鋒,火銃可能壓制女真騎?”崇平帝問道。

賈珩輕聲說道:“如是火銃再行改進,對女真騎之卒也能剋制,至於想要碾壓,現在的火器制藝還有許多困難。”見崇平帝沉默,賈珩道:“聖上,女真之強,從來不在擅騎,而在於悍不畏死,彼等崛起於白山黑水的苦寒之地,為了生存勢必無所不用其極,女真八旗初始也不過幾萬人,先是趁著明亡之時汲取了中原王朝的殘明裔民,後來竊據遼東,擊敗蒙古,納了漢人、蒙古人以及女真部落,猶如戰國之秦國,奮六世之餘烈,而女真人口和國力並不如我大漢強大,但每次出征,全民皆兵,故而部卒多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