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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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人與龐大人言道祝家主既只點名了我一人,他們也不便貿然前往,以我為主朱師祖隨行。』將可說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邊,吳徵只覺身心俱疲。
『祝家主待你當真青眼有加,又是什麼緣故?』韓歸雁心中飛醋橫生,說起話來語調忽高忽低陰陽怪氣。
『欒採晴,柔惜雪還能看明白一二,祝家主這邊……簡直高深莫測,我是一丁點頭緒都摸不著。』吳徵了
太陽
搖頭道。
『知你累了,然大事不可拖延。師姑笨不懂這些,不如你將今所悟教給師姑聽聽,也好理清思緒。』陸菲嫣向韓歸雁嗔怪地瞪了一眼,柔聲道。
『呵呵……』吳徵冷笑一聲道:『今自祝家主現身後,一切就變得怪怪的。』他強打
神,思緒沉入回憶裡道:『燕國一干人前來驛館後的行事,本在意料之中。柔惜雪也是按部就班合情合理無甚特異之處。然而祝家主到來起便耐人尋味,照說她與師姑套近乎是存了親近之意,這一點無法想明白,就如她以錢糧資助涼州一般,無跡可尋。之後又變了臉教訓小師姑,此前我還覺得莫名其妙,現下想來倒是幫了小師姑一把。』『哦?這是為何?』因為這一記耳光,陸菲嫣對祝雅瞳的印象大打折扣,只是大局為重不好發作而已。
『我被欒採晴與孟永淑住,小師姑刻意高聲提起舊事,本意當是想引開注意力或是
怒欒採晴,好掙開全為她們掌控的節奏趁亂取事。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也是權宜之計,不過終究是得罪了欒採晴,甚至是燕國皇室。這等事情可大可小,欒採晴若是當場計較起來不好收場。祝家主那一耳光雖響卻不算重,有她開了口,此事眼下算是揭過了,
後燕國皇室除非不顧臉面,否則也不好提起追究。』分析的在情在理,陸韓二女均點了點頭。吳徵苦笑一聲又道:『可接下來便全亂了套啦。祝家主一句為我而來,隨即又是一大通理由教訓了欒採晴,直接將我推上風口
尖。明面上看是保護我之意,當眾宣告祝家生意未成之前,誰也不許動我。暗裡是什麼意思則全然不知。以她的身份而言做事絕不會毫無道理,一個辣椒怎麼可能打動富可敵國的祝家之心,以至於當眾拿福慧公主立威?我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是不是從前與祝家有什麼來往被疏忽了?』韓歸雁本是聰慧之輩也覺大惑不解。
『絕無可能。便有也不是我!崑崙派同門在此人數不少,為何偏偏落在我身上?一個後輩能與她有什麼集?』吳徵斷然道:『我想來想去,能讓祝家主幹冒燕國之大不韙四面樹敵,唯一的理由便是這位祝家主是位真正的財
。』這話說得三人一同笑了,吳徵攤手道:『有可能麼?』飲了口茶潤喉提神,吳徵又道:『至此事情便越來越亂,柔惜雪派出那個冰娃娃冷月玦來挑戰,以此女的武功路數而言,原本的目標就是我!想想看,祝家主已當眾立威,柔惜雪這就是絲毫不賣面子了。我與天陰門可是無冤無仇,雖說讓孟永淑丟了個大丑令燕國蒙羞,那也是由長枝派自行找回場子,關她天陰門什麼事了?所以柔惜雪的目標當不是我,而是祝家主……這個尼姑,呵呵,不簡單哪。』『是了,她們二人動手時祝家主稱她師姐卻無絲毫敬意,柔惜雪也只喚她香凡夫人不以師妹相稱。兩人之間看不出絲毫同門之誼,反倒互相仇視的意味甚濃。』陸菲嫣憶起白
之事,恍然道。
『是啊。祝家主雖稍勝半籌,然久戰分心二用必敗。柔惜雪初時出手拿捏分寸,之後便慢慢不再留情。換了是我明面上也會如此做——我來勸架,出手只是提個醒,你不給面子,那就莫要怪我為救福慧公主下手不容情面了。』『天陰門涉世極深,否則也不能坐大如此。這個尼姑庵裡水深得很。』陸菲嫣知江湖典故點明道。
『師姑,以你的眼光看,那個離幻魔瞳制住欒採晴之後還需花費許多時間麼?』『當不需要。祝家主的武功即使在十二品高手中也是最頂兒尖兒的,離幻魔瞳既已得手斷無不能一舉拿下的道理……』說到這裡三人對望一眼,目光中盡是駭然。不僅柔惜雪在算計祝雅瞳,祝雅瞳同樣以身為餌引誘她動手。
本來燕國人鬧內訌且幾乎搬到了檯面上,是他們求之不得樂見其成的事情,只是中間偏偏夾了個吳徵……
是她們之間的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境地?還是吳徵的出現打破原本隱忍剋制。
若是後者,那又是為了什麼?
吳徵背後冷汗涔涔,不由嘆道:『還是霍大人目光如炬看出其中關竅,那一手當真是厲害。』霍永寧適時地出手不僅緩和了矛盾給各方一個臺階下,還給幾人都賣了個好,後續在燕國行事或許能順暢一些。
只是身處風暴中心的吳徵仰天無語凝噎,諸位大神打架我這小蝦米連強勢圍觀的資格都沒,何德何能參與進去啊?
帶著焦慮艱難睡下,運轉了圈道理訣強迫著睡著,天剛泛一線微光便被驚醒。心神難定索
起身,今
往祝府一行固然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怕的是要在這個漩渦裡越陷越深,再也出不來。以霍永寧的心思來看,若於大秦有利,吳徵是不是也會成為一塊能擺上桌面的籌碼……
卯時初時分吳徵一行便離開驛館向祝府進發,以顯鄭重。車隊規模並不小,裝乘各式禮物的箱子足有十輛大車,加上隨行的侍衛與僕婦,車隊足有二十餘丈長短。
與吳徵同行的官員只有領侍衛的韓歸雁,隨行的也不宜多以免讓人誤會有所擔憂,反生惡。只有得了祝雅瞳贈禮前去回禮的陸菲嫣與林錦兒二人。至於其餘不會公開
面。
車隊規模龐大,除了大道俱都容納不下。一行人自驛館轉入長壽大道,向西面的祝府進發。
長安城之繁華更甚成都且格局大有不同。平安大街貫通南北之外,由東至西共有十條大街作為主幹道,雖不及平安大街寬闊,也相去不遠。因此整座城市更顯氣勢恢宏。
名滿天下的東西二市隔平安大街相望,無論是服務於達官貴人的東市,還是用品一無所缺,甚至雲集了胡商的西市,內裡都缺不了祝家的鋪子。至於祝府自當設在東市的正北中央,如此俯瞰東市的所在才配的上祝家商界之主的地位。
較之西市的熙熙攘攘人群如織,東市大街的人便稀疏了許多,達官貴人們雖掌握著天下財富,用度又怎比得上數量龐大的平民人家?是以東市所求的在於
與細,能夠消費得起的也就那麼些人家。祝家雖時常有人拜會,倒不會影響了道路通暢。
香滿城的招牌不管從起名還是裝修陳設都極顯排場。開樓宴客,滿城飄香,若未被人笑掉大牙而慘淡關門,那便是實實在在的真本事了。
至祝府需經香滿城,吳徵一行的目的地雖不是這裡,路過時也不免好奇打量開開眼界。正是用早點的時刻,香滿城樓裡已是人頭湧動。倒未必都是在此用餐,不少大戶人家愛吃店裡的特,刻意打發下人來買。
但最引人的還是頂層早早便開始張燈結綵,似是為一場重大盛宴提早做著準備。其中有一衣著華貴者大呼小叫不停地指揮,聲音從五層樓上遠遠地飄將下來,清晰可聞。行人來來往往,有些駐足觀望,有些則見怪不怪,不過人人均少不了哂笑輕蔑之意,將那位貴公子當做跳樑小醜般的笑話在看。
『這人是誰?』吳徵騎在馬上怪道。
『盛國太子張聖傑,眼下正在大燕為質子。』候在東市口前來迓的祝府大管家聞言回道。
吳徵忍不住再次抬頭遠望。從下打量看不清這位盛國太子的面目,只覺他身材高大儒雅翩翩。
這位便是張聖傑?盛傳他天資聰穎可成一代明君,最終卻被命運戲屈身燕國為質子,從此自甘墮落醉生夢死的盛國太子?
吳徵眼下並未有閒情去關注這位人生先後雲泥之別的可憐人。不過此時倒起了
膛鬥志昂揚,比之這位可憐蟲,自己終還有人生可以追求,終還有無限的可能。
第023章庭院深深幽宅黃粱大街的喧鬧自會引外來人的目光,於秦國一干人來說莫不如此。見慣了大秦繁華帝都的風物,來到截然不同的燕國免不了一番好奇。
一輛馬車的車廂側窗簾子被揭開,巧的設計讓內裡幽暗的環境印不出人影,而乘車的人卻能看清窗外的一切。出身頂級貴族的陸菲嫣也一樣避免不了好奇心。
陸菲嫣掃視了一番後便覺索然無味。她早年在家常聽叔伯輩們談論遊歷天下時見到的不同景,如吳徵一般,她也是第一次來到長安,同樣希望有機會在天下第一大都遊覽一番。可身為崑崙派門人,她應乘坐在高大又漂亮的馬兒上,
著傲人的身姿任由馬兒放蹄在長安裡一展英風嫵媚。而不是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坐在馬車裡,惴惴不安地無所適從。
是何時變作了這般模樣?那一夜荒郊野合之後,夫間便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自打那時陸菲嫣便自知越發失了志向與勇氣變得
漸沉淪。而徹底摧毀她所有信心的,則是江州荒園的那一場惡鬥。那時信心全毀,如墮落深淵途中手無攀附,足無實地的絕望。
這副無可救藥的身體將會給她帶來什麼?陸菲嫣不敢去想!只是午夜的夢魘裡,她不止一次夢到被對頭拿住,只是幾下簡單的觸摸挑逗便讓她發如
再也不能抵抗,身心淪陷。這副身體的秘密又能對誰說?她幾乎想要逃離險惡的江湖,可在亂世裡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清心訣》如同墜落深淵時的一細枝被偶然抓住,得到短暫的安寧平靜。
至於吳徵的警告她又豈有不知?被痛苦折磨許久的陸菲嫣貪婪地享受這一切,麻痺地拋開迸發後將更為可怕的後遺症。可現下,細枝斷了……
昨孟永淑邀鬥時踏向場中的幾步,彷彿一生般漫長。自提劍起身的一刻便已做了必死的決心,當刀光劍影向她籠罩而來,陸菲嫣心知沒有抵抗之力。她盡力走得優雅曼妙,只想在死前留下最美的身姿。
昨夜更是毫無睡意,瞪著漂亮的眼睛望著屋樑,深濃夜裡目不能視物,可
間發生的一切卻彷彿一道光影在眼前清晰可見,一遍又一遍地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