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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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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山林漆黑如墨,只能從樹梢的縫隙間透下幾點星光。吳徵尋到撲天雕,又等到輝前的天地至暗之刻,這才騎著一隻,領著一隻,箭一般衝入雲端!天伸手不見五指,戒備了大半夜,燕國乘著刁面鷲的高手們也因疲倦而懈怠,加上吳徵尋著空隙衝出,一時阻擋不及,只能遠遠跟著追來。

吳徵飛入高空,讓雕兒在雲層間穿梭,藉著天掩護向長安飛去。過不多時,頭跳出山尖,天地間光芒大放再尋著吳徵蹤跡,一人兩鳥已去得遠了,追趕不及。

逃離時吳徵看得真切,兩名欒楚廷的貼身護衛並未追趕,想是夜中看清了只有一人逃離,怕中了調虎離山計。吳徵又伏在雕背上看不清身形,索按兵不動。反正孤立無援,還怕你逃到哪裡去?

吳徵在驪山前降下撲天雕,尋了處無人的山頭藏好遠眺長安,憂心忡忡。一夜過去,也不知欒採晴被拿之後是否還能活得下來。這一看,就見皇宮宮門大開,天子儀仗架次而出。但長街上已人山人海,午門外架起一口千斤閘刀,被碗口的四繩索高高拉起。欒楚廷架龍輦,坐龍椅,在午門前下了車在高高的階級上俯瞰眾生。

閘刀旁,一名身形窈窕動人的美婦披頭散髮被雙手反綁,還有鎖鏈加身。她一身無力,被沉重的鐵鏈子壓得萎頓在地,虛弱不堪。吳徵雙目一凝,欒楚廷想是被氣得怒髮衝冠,竟要當眾將一國公主施以斬酷刑!他讓撲天雕躲在雲層裡藏好,便從包裹中取出張人皮面具帶上,躍下驪山朝長安城奔去,不多時便混入滾滾人群中進了城門。

大街上四處都是告示。吳徵瞥眼間,告示上列明瞭欒採晴種種叛國滅祖的大罪,果然是判了個巳時斬之刑。吳徵暗歎一聲蒼天保佑,好在還趕得及。人山人海,吳徵藉著人湧動不動聲地向前擠,尋機穿街走巷,穿房過戶,捱到午門附近又隱沒在人群裡。看看天,已過了巳時。

欒楚廷高高在上,目光始終牢牢盯著欒採晴。那目光森寒,卻又含著一團團的怒火,彷彿來自地獄之底的冰焰,恨不得將欒採晴挫骨揚灰。

欒採晴則始終垂著目,形容萎頓,面憔悴,但若認真看去,她嘴角始終有一絲釋然的淺笑。心中大恨已伏誅,吳徵等人已安然離去,此刻她心裡頗有些大事已了,無牽無掛的空靈。但轉念一想,今後不能在吳府看雲起雲落,也不能再隨著那一府善良又堅強的人一同看著山河變遷,又升起些許遺憾。

吳徵看清周遭地利,心中盤算著如何解救欒採晴。午門邊的官兵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個個如狼似虎,吳徵不由手心裡全是汗水。

巳時剛剛過半,大太監展開聖旨尖聲唸了起來,裡頭無非是陳述欒採晴諸多罪狀,唸到最後便是一句:“即刻斬示眾,欽此!”那千斤閘刀沉重無比,吊在半空,即使用四碗口的繩索縛牢了仍搖搖晃晃,一旦落下來神仙難救。幾名太監押著欒採晴要將她綁在閘刀下方,邊上又有太監移來四個火盆,待準備完畢,便把繩索燒斷!

太監們正在綁縛欒採晴,人群中忽然亂了起來。一人被股大力一推,腳下一輕向旁便倒。這股大力餘勢不絕,一推二,二推四,登時便有十餘個百姓倒在地上。官兵們見狀立刻大聲喝止,不許百姓亂動以免互相踩踏引發騷亂。一名官兵舉著手中長矛喝令百姓站在原地不許亂動,手中陡然一輕,長不知去向……

雷鳴般的風聲呼嘯響起,矛尖在頭下閃著寒光。長矛順著午門前凌空劃過,飛刺高坐龍椅之上的欒楚廷。

“護駕!”大太監尖銳的叫聲倉皇響起,只見一道人影輕煙般掠過刑場,長劍圈轉,先殺了押解欒採晴的四名太監,又繞著閘刀一轉將火盆踢翻在地。大變陡生,人群也呼喊著亂作一團。

吳徵擲出長矛,解了周圍暗藏的危險,撲上刑臺剛要解開欒採晴身上的繩索,就聽身後赫赫風聲來勢猛惡。他不急解救欒採晴,回頭左掌橫護住己身,右掌從左掌下穿過與來人對了一掌!

砰然巨響,吳徵右足向後一蹬站穩身形,來人則被他震得騰騰騰倒退了三步方才立定。吳徵雙目一眯,笑道:“這不是我哥嘛,想不到竟然能得皇兄親自出手!”欒楚廷雙眉倒豎,橙黃的龍袍獵獵飛舞,彷彿一條怒龍,冷冷:“朕也沒想到,你居然敢回來!”

“你當然想不到,我們不是一路人。”吳徵倒退兩步護在欒採晴身旁道:“賣個面子,讓我帶她走怎麼樣?省得咱們兄弟倆打起來,叫這麼些百姓看笑話。”欒楚廷一揮手,身邊幾名太監又重新架好了火盆,大太監則捧了柄寶劍在欒楚廷手中迅速退去。欒楚廷道:“朕親手斬殺叛祖叛國之徒,何來笑話之有?”火盆直接架在繩索下炙燒,只是繩索甚,一時不得燒斷。吳徵也不敢再離欒採晴身邊,生怕欒楚廷怒起來直接下殺手。他忍了好一會,直到聖旨下達才出手,就是為了聖旨既要欒採晴斬示眾,就沒人敢違抗旨意。否則和欒楚廷打起來,四周都是官兵,隨便上來一個給一矛,或者遠遠地放一箭,吳徵就是三頭六臂也救不下人來。但欒楚廷執天子劍,怒起來一劍把欒採晴砍了,誰也不得說什麼。

“你可沒那本事。”吳徵嗤笑一聲。方才兩人對了一掌,吳徵的武功突飛猛進,欒楚廷論內功都不是他的對手,別說吳徵駁雜紛呈的招式了。

“朕金口玉言,必定親手斬了你,至於那個禍國妖女,朕既下了旨意斬,就必定斬。”吳徵心中一沉,自己的武功就算在欒楚廷之上,但想救下欒採晴絕非易事,繩索的表面已被燒得烏黑,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胡吹大氣。你那張嘴裡說出的話,大體跟狗吠也沒什麼兩樣。若是金口玉言,我早死了幾年啦!”吳徵雖驚不慌,反握昆吾劍,劍,橫掃一氣呵成!

劍風生芒,正是一招【三清擎雷】。

欒楚廷全神戒備,吳徵一動他也動。面對吳徵凝聚出劍芒的招式不閃不避,寶劍青鋒之光一閃即沒,硬接了一劍。

欒楚廷退了半步,吳徵虎口一熱,昆吾劍上竟多了個豁口。難怪欒楚廷的招式如此古拙不變,這柄天子劍鋒銳之處更勝昆吾一籌。欒楚廷終於出個獰笑,原本大失天子威儀,但隔了遠了,百姓也看不清。他長劍一展三分守,七分攻,要迫得吳徵回劍敵,削斷昆吾!

長劍第二次相碰,但見吳徵長劍圈轉,大喝一聲,將天子劍壓在地下!

與丘元煥死戰之後,吳徵武功又進一步,已有將自家駁雜的武功融會貫通之勢。兵刃受制於對手,吳徵長劍靈動,以劍面壓上劍面,拼著內力稍勝一招佔先。

嗆,劍器摩擦的牙酸尖鳴響起,昆吾順著天子劍倒削而上,欒楚廷向後急退以免連手腕都被一齊削斷。吳徵急忙回身,伸劍就去挑綁縛欒採晴的繩索。長劍剛遞出,身後風聲又起,吳徵無可奈何,只得倒轉長劍唰唰唰一連三劍,對欒楚廷的天子劍不閃不避,只攻他要害,竟是搏命之招。

欒楚廷萬乘之尊,怎肯與他互換命?立時退去。兩人不停纏鬥,欒楚廷雖恨不能立斬吳徵,但始終留著三分守勢,吳徵難以得手。意圖正是墜著吳徵,讓他無法解救欒採晴。且欒楚廷雖武功稍遜些許,同樣也是十二品之能,他見吳徵的劍法神鬼莫測,也施展快劍,不與昆吾相碰,只在身邊遊鬥。

火盆嗶嗶啵啵地燃燒,四繩索俱已點燃自燒,其中一已斷了大半,只剩小半相連,千斤閘刀搖搖墜。

“你先看著她死,朕再親手斬了你!”吳徵幾次回身都被迫得自救,且欒楚廷施展快劍之後,吳徵再無餘暇回身,眼見欒採晴在劫難逃,欒楚廷意氣風發大喝道。

吳徵分心二用心浮氣躁,被快劍迫得步步後退,兩大高手的劍風幾已刮到欒採晴身上。但見天子劍斜削而至,猶如峭壁浮雲,吳徵雙目圓睜,忽然踏前半步搶進欒楚廷劍光之內,長劍卻拖在身後,好似無可奈何之下要耍無賴一頭撞上去一樣。欒楚廷劍鋒迴轉削他後頸,另一手伸掌徑拍吳徵前。

吳徵長劍連顫,他幾度回身,已將欒採晴身上繩索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劍鋒顫動下,欒採晴身上繩索盡斷,肌膚毫髮無傷!吳徵低頭一縮躲開繞頸的天子劍,周身破綻百出,只來得及單臂擋下欒楚廷一記膝撞,再無能為力架開一掌,被重重拍在口!

這一掌將吳徵拍得倒飛出去!吳徵在空中回身,哇地一口鮮血噴向欒楚廷,一手又擲出昆吾,另一手提著欒採晴身上的鐵鏈掉下刑臺。此刻火盆燒得繩索盡斷,閘刀發出嗆啷啷的巨響從高處直落下來!

吳徵著地一滾,口劇痛眼前發黑,他急急調息了幾口理順內力,抱起欒採晴向圍觀著的騷亂人群狂奔。沿途兵丁前來阻攔,被他一腳一個全踢飛了出去。待混入人群奔行了數丈又撅做哨呼喚撲天雕從雲中降落。

“傳旨:吳徵重傷,擒拿者封萬戶侯!生死不論!”吳徵跳上屋頂,又蹭蹭蹭地飛上一座三層小樓,運盡全力高躍而起。數十隻的刁面鷲急速趕來,他一高躍,身後便是箭如飛蝗。吳徵身在半空無可憑依,沒奈何下一抓雕爪遠遠地一蕩,躍上另一隻撲天雕的背上,忙催促大鳥高飛。可憐最先趕來接應他的那隻撲天雕無處躲避,被箭雨得千瘡百孔,當場殞命。

吳徵了口氣回身朝欒楚廷笑道:“你沒那個本事,看來我才是金口玉言!”奚落了一番,吳徵又嘔出一口鮮血,忙不迭又解開纏繞在欒採晴身上的鐵鏈。

“你怎麼回來了?”欒採晴自吳徵出現起始終不發一言,只是淡淡地看著吳徵,暫脫險境才問道。

“帶你一起回去,約好了的。”

“我們不是還約好了,我若是出手的話就被抓回燕國皇宮。我都違了誓言,落個身首異處也沒什麼。”

“那是你發的誓,是你的事情。和我沒幹系。”

“祝雅瞳沒攔著你?陸菲嫣呢?”

“她們催著我快些來。”吳徵解開鐵鏈拋落,一隻雕兒馱著兩人已是極大的負擔,這鐵鏈更加承受不起。

“唉,你們家……有沒有一個腦子清楚些的?”第十二章陳詞又起升龍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