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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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愉恨宵短。倪妙筠很少睡得這麼香,這麼沉,光灑入窗稜她沒有醒來,百鳥鳴啼也沒有醒來,一直到窗外傳來絲竹之聲,她才朦朦朧朧地睜開惺忪睡眼。
一曲《清心普善咒》,似山間溪之緩,心靈為之盪滌,煩惱盡去,一時忘塵。倪妙筠
了
雙目,見吳徵正側身而握,不知何時自己的螓首已枕在他大臂上:『什麼時辰了?』女郎異常慵懶,鼻音膩膩,雙臂痴纏著伸了個懶
。吳徵才笑
道:『時辰不知道,就知道大體是個
上三竿。』『啊?』倪妙筠大吃一驚騰地起身,錦被從她柔
的肌膚上順順滑下,展
了半邊赤
嬌軀:『那麼晚了,怎麼不喊人家,哎喲……』昨夜徹底盡興一回之後,吳徵並未索求無度,倪妙筠也滿足無比,二人相擁沉沉而眠。歡好的時辰不算太久,可過程卻
烈萬分。倪妙筠身負高明的武功卻是處子新破,這一著急起身,終覺
間一陣異樣,大腿內側更是又酸又痛。
『不是迫不及待要讓大家知道麼?』吳徵伸手在女郎前的膩滑肌膚上摩挲,依依不捨地起身道:『慢慢來,誰好意思笑你,你反
相譏便了。』倪妙筠瞪著大眼睛,乍聽像是吳徵在給自己鼓氣,越想不越不對頭。陸菲嫣韓歸雁等人與吳徵結緣良久,哪有什麼可反擊的地方?冷月玦玉蘢煙當時也沒那麼不堪,冰娃娃可沒讓自己看出什麼異樣來,玉蘢煙還去拜見了婆婆。至於瞿羽湘愛的還是女人,與吳徵可沒那麼熱烈。說來說去,能在反
相譏時說出個一二三,有理有據讓人信服的,唯獨一個祝雅瞳……可那是祝雅瞳,這麼大的事情,自己可是萬萬不敢自作主張地說出來!
想明瞭前因後果,倪妙筠才回過神來,前兩團妙物就此被輕薄了好一會兒。她拍開吳徵雙手嗔道:『人家都急死了,你還作
人家!』『我沒呀,你能反
相譏誰,逮著她一個人說不就得了。』吳徵口中隨意答道,一雙手不依不饒,就纏在那對筍
上享受豐綿彈滑,怎麼也不肯被拍開。
『哎呀,人家說正事……咦?』倪妙筠嬌嗔不依間忽然靈光一閃。吳府女子多,個個都聰明伶俐,一個人想辯解得過她們,莫說沒道理,就算有道理又哪裡辯得過來?自己唯一能說得過的只有祝雅瞳,可不就是隻要把她說服了,餘人哪裡還會再多嘴?
想通了其中道理,倪妙筠白了吳徵一眼。倪妙筠也是心思縝密,聰慧機靈的女子,可是在吳徵面前時便時常反應不及。除了與韓歸雁一樣,女子到了喜歡的人面前容易變得笨笨的,也因吳徵做事不依常理,奇招迭出,讓人難以捉摸。
情郎的本領出眾,女子少有不歡喜不與有榮焉的。倪妙筠芳心竊喜,終於發覺美又教情郎把玩了好一陣,這下終於跳了起來撒嬌道:『好了啦,莫要再折騰人家,快幫人家著衣打扮。』描眉畫目,倪妙筠從前做得並不多,以她的天生麗質,再好的胭脂水粉也無甚增
,因此每每需要上些妝容時都有些不耐煩。今
畫起妝容來不僅耐心細緻,還覺甚是有趣。雖是匆匆忙忙,吳徵除了遞些用品也幫不上什麼忙,可與她一同坐在鏡前,欣賞她梳理雲鬢,略施粉黛,箇中情意纏綿難以言表。
梳妝完畢,倪妙筠才強撐著痠麻的雙腿,邁高了膝彎,足脛上那隻栩栩如生的翠鳥在裙角下若隱若現,一如她平行步的模樣。可是吳徵見了便笑,倪妙筠撒了會嬌,也知身體不佳,強撐無用,索
不再裝模作樣,氣嘟嘟地出了小院。
院落之間的石板路多置有桌椅涼亭,冷月玦清早起來就給柔惜雪請了安。柔惜雪昨夜夢中全是昔同門,以及那曲笑傲江湖,見了冷月玦便又央她再奏一遍。
冰娃娃見師尊心神不寧,按孔吹簫時便放慢了節奏,以輕緩柔和的清心普善咒助她安定心緒。柔惜雪自是極愛,閉目聽了一遍又一遍。冷月玦見狀也不停下,翻來覆去,緩緩悠悠地演奏。煙波山上的絲竹之聲正自她口中而出。
冷月玦音律大進,吹簫時心緒雖曲起伏,原來一派光風霽月,全身心都似雖山風溪飄蕩。但倪妙筠出了院門,她便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聲之突然,連玉簫都來不及從口中取下。噗嗤聲就此灌入簫管,曲調亂作一團不說,玉滴
也發出如竹中空的喑啞之聲。倪妙筠見狀,一臉僥倖瞬間繃了起來,瞪著驚恐的大眼睛,嘴角卻也有一絲好氣又好笑的笑意。
原來她雙腿痠麻,行路時頗不自然,尤其大腿內側更是酸得發疼。為了緩解這片肌膚的痠痛,不得不小腿與多多發力。如此一來,不由就扭
擺
,行路姿態比起平
要妖嬈許多。倪仙子的風情可與搔首
姿向來無關,難怪冷月玦見了會失聲而笑,若不是簫管在手,只怕要捧腹絕倒。
吳徵未起,諸女也都在小院中等候,聞了院門打開的吱呀聲與忽然岔了氣的簫聲,也都一一出得門來。但見吳徵笑地與手足無措的倪妙筠在她的小院前並肩而立,心中俱都明瞭。倪仙子早就動了真情,吳徵悄無聲息地奉上天陰門一座,這般大的驚喜讓女郎再也沒得半分抵抗之能,就此投入情郎懷抱,也在情理之中。當然,能猜得到倪仙子是主動為之的尚在少數。
『當與掌門師姐稟報一聲。』祝雅瞳嘴角含笑,以目光止住諸女幾乎忍不得的笑意,攜起倪妙筠的柔荑。
吳府上下,含羞帶臊的女子不是沒有,但像倪妙筠這麼容易驚慌的唯她一人。倪仙子可是向來以冷靜得近乎冷酷,堅忍剛強,刺殺無情著稱。見到她在府上這般模樣,實在誰都忍不住想笑。
『是。』倪妙筠早已羞得不敢抬頭,任由祝雅瞳拉著她來到柔惜雪身前,忸怩了片刻,才忽然抬起頭來道:『稟掌門師姐小妹與吳掌門情投意合願結百年之好。兩家也曾提過親小妹並無異議望掌門師姐成全。』一句話一氣呵成幾無頓點,說完之後,脖頸又開始瀰漫著粉,香
緊閉,緊張得像要立時暈過去一樣。
柔惜雪百集地起身,攜著倪妙筠的手道:『都好,都好,你們想要做什麼,師姐只盼能盡綿薄之力,哪裡還會不許。妙筠這麼漂亮,能尋得絕好的歸宿,師姐心裡只有高興。』『謝掌門師姐。』倪妙筠終於鬆了口氣,今
第一次在眾人面前
出笑容來。
『令尊令堂……允了麼?』『還不能和他們說呀……』倪妙筠又緊張起來,螓首與柔荑齊擺,吃驚著道:『只是提了親,其餘諸事家中還未知……請掌門師姐可憐……』『哦~~』柔惜雪也出揶揄的笑容,俄而又轉為欣
之笑道:『天陰門重生之地妙筠有大喜事,這是列祖列宗護佑,吳掌門青眼有加。師姐雖愚笨,人情世故還是懂得一些,妙筠只管放心,萬一遇見令尊令堂,師姐不會多嘴。』把自己和天陰門列祖列宗相提並論,吳徵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一份再造之恩當得上這些,但是被人頂禮膜拜一般千恩萬謝,吳徵著實不太適應。但掌門師姐待吳徵如此尊重,落在倪妙筠眼裡便倍覺榮光,不由緊張之意大減,回頭向吳徵
地望了一眼。
柔惜雪雙手合十時將倪妙筠的小手一同合在掌心,唸了段祈求佛祖祝福與護佑的經文。從前天陰門榮光顯耀之時,柔惜雪常以此為些達官貴人家的孩童賜福。每逢此時,較之人前尊榮,人後卻是深陷魔手朝不保夕,自她登上掌門之位起,竟從無一回賜福時心甘情願。
唯獨這一回,不僅誠心誠意,還心安理得。
今後不需再違心對賊黨奴顏媚態,也不會有人要她一個失了地位與武功的常人賜福。此刻再沒有高高在上的天陰門掌門,只有為情同手足的師妹祈求一段美滿姻緣的同門師姐。
柔惜雪唸完了經文睜開眼來,當是閉眼久了,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黑白難分。她朦朧的目光黯然傷神,幸虧神智清明,不像壞了倪妙筠的大好心境,忙展顏笑道:『師姐唯有一片心意,師妹莫要嫌棄。』她武功全失之後,一點點細微變化全在這一眾高手的眼裡纖毫不漏,諸人見之亦覺心酸。這一句唯有一片心意,也可說僅有一片心意,可知她已身無長物,自認廢人一個。人心之所想,尤其意志消沉之時,一言一行莫不透出內心的點點滴滴。天陰門重生雖是大喜,卻不是她努力所得。從今往後天陰門延續香火,都要落在兩位師妹與徒兒身上,也與武功全失的她沒有太多幹系。她只不過是見到了這一切,僅此而已。她已經盡力地打點
神,想方設法地盡一份綿薄之力,可是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極為有限,甚至可有可無。
倪妙筠方才的羞意與喜意一時盡去,掌門師姐往是何等人物?現下落到這般田地。憐惜,恨意,哀傷齊齊而起,又覺悔恨。自己現下可謂
風得意,可天陰門不過剛從廢墟之間立起,若
重振山門還有無數事情要做。更不用說師門大仇未報,掌門師姐無時無刻不在煉獄中煎熬。女郎心中懊惱,竟也落下淚來。
『傻瓜,開開心心的時候,又哭什麼了?』柔惜雪武功雖失,察言觀的本事不曾落下。倪妙筠從興高采烈而至落淚全因自己之故,她心中更加難過,又找不出言語寬
,只能說出這等毫無作用的話。
倪妙筠心中更加黯然,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覺自己肩頭被摟了摟。『柔掌門得閒麼?在下冒昧,想請柔掌門清談片刻。』女郎回頭,見吳徵立在身後,摟肩寬的正是愛郎。他嘴角掛著自信又淡然的微笑,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在這座似乎憑空變出的天陰門裡,此時此刻,他神通廣大,似乎就沒有能難倒他的事情。
『但憑吳掌門吩咐。』柔惜雪趕忙起身鞠躬著道。
吳徵皺了皺眉,對柔惜雪卑躬屈膝之舉並不喜歡。他也知柔惜雪念重建天陰門之恩,又無以為報,只能執恭敬之禮,一時也不好數落,遂伸手道:『柔掌門請。』『是。』柔惜雪又是一躬身,半低著頭隨在吳徵身側。吳徵莫可奈何,只能回頭朝祝雅瞳,倪妙筠,冷月玦做了個無奈的鬼臉。
天陰門前殿俱是佛堂,大大小小共有十三座。吳徵與柔惜雪信步而行,直到正中的大雄寶殿時,才拐頭入內。
過去,未來,現在三座佛祖金身矗立,頗有巍峨莊嚴之。吳徵取了三炷香在油燈上點著,卻並未跪拜,向柔惜雪問道:『柔掌門還帶著那串念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