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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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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顧盼也憶起往事,當時她還年幼,可此時在崑崙太過轟動,記憶猶新。

『因為她也選了一門很生僻冷門,也很冒險的功法。就是這門功法,把她本就患病的身體折磨得生不如死。她當年對我失望,也因她對自己失望,不想看到我重蹈覆轍。可是這些都不要緊,我只知道的是,從你出生,一直到我下山這十餘年,她都在這種苦痛中渡過,夜夜,無休無止。沒有人為她解除病痛便罷了,更沒有人與她說說貼心話,沒有人寬她。菲菲……她能與誰去說呢,這種話誰也說不得,也說不出口。她很可憐,也很無助,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她之所以活著全都是因為你。』『你……你說什麼?』顧盼牙關顫抖,難以想象其中的艱難苦痛,仍顫聲道:『究竟怎麼回事,大師兄你是怎生知道的。』『江州,那座荒園裡可謂險死還生,本沒說的那麼輕易。』吳徵心有餘悸道:『你的孃親,本應武功卓絕的天之驕女,居然連青城棄徒還受過重傷的賀群都打不過。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因。她的功法像是一座熔爐,只需一運功便情慾如,加之她身軀本就天生地易。你想想,她的功力有多少年未有寸進?那一她與賀群手,衣料的摩擦,竄高伏低,每一下都被情慾折磨,時時骨酥手軟,又哪裡是賀群的對手?不是我們冒險拼力殺死賀群,她難免要受到賀群的凌辱。我這麼說你可能不太明白,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賀群得了手,本不需用任何外力,你娘就會徹底崩潰毫無抵抗之能地臣服。盼兒當知道的,這十餘年間,菲菲每都受這等折磨,可她咬牙苦忍始終未丟失自家的尊嚴。現下,你當能明白她過得多麼艱難了吧?』顧盼如五雷轟頂震驚不已,她原本猜來猜去,只猜是夫情不睦為因,吳徵為人有趣又細心,陸菲嫣久在吳府朝夕相處難免生情,逃不開苟合一說。哪裡想得到在陸菲嫣入住吳府之前已然發生如此多的變故,輕描淡寫的江州荒園,居然險些就讓母親萬劫不復淪落地獄……

『她在那座荒園裡,當時一定是萬念俱灰地看著你,巴望著你一劍把她殺了,對麼?』『是。』『嗯。』倪妙筠呼急促道:『我在燕國時,門派常會去些賊窩解救苦命的女子。我見過,若是懦弱者多半就此受了。有些情烈的女子被強辱之後便是那般神情,只求一死。』見少女雙手捂著,眼淚唰地一下就了下來,吳徵頗地撫了撫顧盼的額頭道:『若是自甘墮落沒什麼了不得,反正大秦也有不少先例。以菲菲的姿,願做她入幕之賓的男子只怕能從崑崙山一直排到成都城裡去。但是她從來沒有,江州荒園之前沒有,之後也沒有。當時我就全明白啦,我怎麼捨得讓她死了?這麼好的女子,上天待她不公,但怎麼能這般含冤含憤而死呢?』『【清心訣】?』『啊,你已經知道了?』吳徵有些意外道:『【清心訣】治標不治本,只有暫時壓下她的病,治不得。不過我記得她來成都之時,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的。』『嗯,我從小到大,那是第一回見到娘如此快活,如此人。』『也沒有多久。後來我們出使長安,孟前輩搦戰,菲菲就無力應付,那時她已病入膏肓。只有我知道其中隱情,也只有我能替她應戰。當時我就知道她已有死志,一方面是被折磨得再也撐不下去了,另一面則是你已長大成人。呵呵,當時她不住地找我,要我娶你為。我就是不答應,怎麼都不答應,盼兒,不是大師兄不喜歡你。你這麼聰明伶俐,這麼可愛漂亮,誰能不喜?可我不能答應她,我知道,只消我前頭應下了,菲菲後頭就一定會自盡!我已下定決心要救她,不僅因她的姿容,也實在敬她氣度高潔,待她又敬又愛。大師兄從小沒有父母照料,也不能讓盼兒承受喪母之痛,她那麼愛你,你也那麼愛她,你們怎能輕易分離?』吳徵動情已極,道:『但她絕然不會肯。她太過愛你,勝過一切,我不應承與你的婚事,她便苦熬著繼續活下去,只怕她撒手人寰之後你孤苦無依。每一天還是那樣的煎熬折磨,回成都的途中有暗想賊黨襲擊,以言語辱她,她只能落淚毫無反擊之力,我便知道她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境,再也撐不下去了。』『我想起來了……她回崑崙山之後每一句話都像在代後事,我……我當時還在心裡嫌她囉嗦,原來如此。』即使陸菲嫣現下好端端的,顧盼回想起來仍後怕不已。這聽來玄奇像故事一樣,卻活生生地在自己身邊,她又是緊張,又是好奇,更是迫切地想要聽下去,知道這些年母親所承受的一切。

『嗯,其時我躲在屋上都聽見了,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否則菲菲就算不死也會被瘋。』『為何這麼說?這麼些年娘都熬過來了,為何,為何見了我之後就不能再等下去了?』顧盼只覺周身發冷,連打了幾個寒顫,隱隱然預到了什麼。

『還是因為你呀,盼兒。』吳徵攜起她的小手道:『你是她的女兒,你身上留著她的血,你長大了,也會有男歡女愛也會動情,你的模樣和她當年一般無二。當然,你的功法無憂,不似她那樣會夜夜都受煎熬。可每一位孃親的心都是一樣的,她只怕你會和她一般。她束手無策,近乎崩潰,隨時都在死亡與發瘋的邊緣。所以……』『所以大師兄……就……就……』『是純心想救她,還是饞她身子,還是愛之極矣,我自己也說不清了。』吳徵無奈又灑然地一笑道:『當時我半哄半誘,說我能治好她。她當然不允了,可我既然知她心結便迫她說,既能治好她,自也能治好盼兒……讓她親身先試一試,萬一不成,也不至於害了你。她無可奈何方才從了……』『啊喲……』顧盼現下已不是孩童,自知箇中的旎纏綿,又聽自小心愛的大師兄要用此法來為自己【治病】,不由失聲驚呼中面頰緋紅。她哪敢再去看吳徵,目光閃躲著左右連,正見倪妙筠也低下了頭,雪樣的膚竟越發白了,唯獨兩隻幼圓的秀耳嫣紅如血,越發醒目。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樣迫親近之人,說起來著實有些無恥下作,可我至今從不後悔,將來也決計不會!【道理訣】正是她那本門功法的剋星,菲菲的病好了,她現下的風姿那是崑崙山上那個滿面愁苦的女子可以比擬?我待她一片真心,她也全心全意的待我,一點都不後悔。盼兒,我們不是有意瞞著你,只是這些事各種恩怨曲折,有些話從前難以啟齒,是大師兄的錯……』『撲通』,顧盼忽然雙膝跪地,見吳徵一驚站起,少女板著臉道:『大師兄你坐好,不許亂動,受盼兒一拜。』『救母之恩沒齒難忘。從前盼兒不知各種箇中因由,心中老是怪罪掌門師兄,請掌門師兄贖罪。』顧盼磕了三個響頭,令吳徵傻了眼,他萬萬沒想到一番話說完,居然是先受了這份大禮。

顧盼起身之後又擦去眼角的淚珠,香一扁又嘟得老高道:『你們老早就能與我說,就是不說,當人家是小孩子只知道發小孩子脾氣,這些就是你們的錯,哼!』『是是是,當然了,這些話你孃親怎麼能說?豈不是羞死人了?當然是大師兄來說,沒說就是大師兄的過。乖,莫哭。』顧盼不知是委屈還是念及母親的不易,眼淚擦了又擦依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就要哭。』顧盼一賭氣,眼淚掉得更狠了,滿腔幽怨道:『人家又不是不近人情,還一直替孃親不值,想著不管旁人怎麼看,我就支持她找一個好人家。你們偷偷摸摸,好快活麼?提早說了不成麼?非要瞞著我,欺負人,你從小就欺負我,現下還欺負我……』『我哪敢啊,那是楊宜知……』吳徵震天地叫起屈來,先把楊宜知抓來墊背,又是賭咒發誓,又是痛斥己非,好說歹說,終於勸得顧盼暫止了啼哭。

顧盼知她還有話要說,發洩了一陣便道:『孃的功法是什麼,那麼門?』『呵呵。』一說到此事,吳徵便面殺氣道:『和寧鵬翼有關,我猜測燕國皇家的【九轉玄陽決】,暗香賊黨的【玄元兩儀功】,還有咱們崑崙派的【娉女玄陽訣】都出自於他,連【道理訣】都是。我現在非常有興趣想知道,咱們崑崙的這兩本功法,到底是怎麼來的!』『肯定?』說了許多看似與倪妙筠無關,其實箇中林林總總也是告知她自己並非卑鄙無恥之徒,實在事出有因,又責任在身躲不過去。到了功法這一處,便是請她一道兒聽一聽的主因了。

『確鑿無疑,我自己練的【道理訣】,菲菲練得【娉女玄陽訣】,兩相印證一清二楚!』吳徵咬牙切齒道:『這四本功法,唯獨道理訣不坑人,其他全都是挖好了的大坑就等你來跳。咱們一家人老老小小,上上下下,都被寧家害得好慘啊。』『嗯,我……有句話想問你。』倪妙筠見顧盼幾度言又止,實在忍不得了,又擔憂再出什麼意外,戰事如此緊張的時刻怎生得了:『盼兒接下來怎麼辦?』『當然是待此間事了,一道兒回家了。』顧盼搶著道。

『一道兒回家!』第120章世之良將韓門為先夜已深,軍營裡也剩下火把的噼噼剝剝聲,與巡夜兵丁整齊又輕微的腳步聲。這支軍三天前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在血與火的地獄中爬了出來,取得了一場足以彪炳的大勝。

軍心正是這樣更為凝固。白裡要準備行程,以後軍為首全營都忙得汗下如雨。夜間諸軍休息,巡弋的兵丁便刻意放輕了腳步,以免打擾了美夢。

顧盼還是蜷縮在被褥裡,星眸閉合,長長的濃睫像一屏珠簾垂落,紋絲不動。

這麼多個夜晚來,今夜睡得分外踏實,分外地香酣。以至於睡了,嘴上還掛著甜甜的微笑,讓角兩處梨渦深深。嘟起的瓣似又有遺憾,不知是不是念起了久別的母親。

吳徵撫在她後背的手拍得越來越輕,待少女鼻腔裡傳來輕微的可愛鼾聲時才悄無聲息地抬起。一時眷戀不捨,又不敢再呆下去,只得快速起身閃了出去。

臨睡之前,顧盼躲進了被窩裡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才出聲讓吳徵進了營帳。

已不是幼時的歲月可以隨意摟摟抱抱,不僅吳徵不敢,顧盼也已知羞,哪還能兩小無猜夜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