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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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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了,我也會一直陪著你。』陸菲嫣在吳徵額頭一吻,芳又香又軟,最能平抑男兒心中的不安與鬱悶。

『倒要和你說聲抱歉,這幾突發連連,都尋不著機會和雁兒坐下來說說你的事。』原本計劃攘外先行安內,不想安內不及落實,一大串的事情便紛沓而來。

『無妨。就算雁兒不同意我也偷偷摸摸跟著你,反正賴皮一回人家不走了,她總不能趕我走。』『嘖嘖,聽聞陸仙子傷勢痊癒之後信心漲,怎地有了自信會讓神采飛揚,還會讓臉皮也厚起來?』陸菲嫣羞澀難抑地說出火辣辣的情話,那低眉順目,又惱又喜的模樣太過人,吳徵實在愛得狠了。

『去,那是和你學的。倒是你的湘兒什麼時候入府來?』『不能急不能急,這傢伙現下膽包天,過早來了吳府非得偷香我的菲菲不可。』『啊?她不是愛雁兒愛得命都不要了麼?覬覦我幹什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吳府的主人偷香偷到了師姑上,必是個浮華無形的蕩子。吳府裡今後女主人多了定然夜夜大被同眠,既然都脫得光溜溜地坦誠相見,那親近一番又礙得甚事了?』『不要,我才不要,羞死個人。』陸菲嫣豈能不瞭解吳徵,料定他心中已盤算了這般主意,羞得捂住了臉。

『真的?』簡單一句問話,陸菲嫣卻慌亂又糊地答不出口:每一回都說不要,可又哪一回能拒絕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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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菲嫣大清早又去了雨霽山,吳徵與祝雅瞳兩人密談了大半,一念貫通時已是午後。晚間祝雅瞳還需去拜訪蔣安和,自去養足力再做些準備。吳徵一人無所事事,心情又煩惡糟亂得緊,索也不回小院尋了處蔭涼亭子坐定,稍解愁結。

不想心事實在太多,越坐越是不耐,焦躁中又無可奈何,隨手扯下了一枝翠竹發洩似地打著草甸子。竹枝雖細卻韌,再得吳徵內力灌注威力比之普通的也不多讓,直打得草葉紛飛如雨。

『看招!』身後傳來一聲女子嬌喝,隔了兩息之後才勁風大起,顯是高手所發。

吳徵聽風辨位也不回頭,扭過手臂以竹枝做劍唰唰唰地連刺三劍,不及擋架退對手。

不想女子竟然也不擋架,款擺肢避開要害,任由吳徵的竹枝點在肩頭,自家的玉簫卻是刺在他背心。吳徵無奈地轉過身來笑道:『冷師姐怎地也學會這等無賴打法?啊!我死了……』看著吳徵裝模作樣地手臂繞在背心捂住傷口,彷彿被刺之處正鮮血狂湧,還一臉的驚慌失措。冷月玦忍俊不,嘴角一撇出個微微笑容道:『再來打過。』『不打了,今打不過。』苦中作樂一回,吳徵隨手拋開竹枝意興闌珊,搖頭晃腦地步入小亭一股坐下,雙手撐膝濃眉長聚不展。

『我也心亂得很。』冷月玦將玉擱於石案坐在吳徵對面道:『義母大人有頭緒麼?』『沒有。』吳徵啪地一拍膝蓋,刻意轉了話題道:『同樣心亂如麻,怎地冷師姐像個沒事人一般?若是與我心境相同,方才我就不停手了。』『這我知道!』冷月玦雙手支頜道:『你一向順風順水慣啦,陡然碰見大難題自然心神渙散。』『是嗎?』吳徵不以為然地一撇嘴道:『這意思冷師姐不順風不順水了?天陰門的高足鍾天地之靈秀,難道還有什麼煩惱不成?』『我想吃冰沙。』『額……啊?』料不到冷月玦忽然來了這一句,吳徵嘴角道:『稍候片刻,我也想吃。』又瞥了眼案上玉簫,喚來僕從吩咐去取冰沙與筆墨紙硯。

涼風偶入林,吹起竹葉一片沙沙作響,亦讓冷月玦一頭簡單紮起的青絲隨風搖擺。淡淡的女兒體幽被徐風送至,一如梔子花般清新微甜。不著痕跡地嗅上一口,吳徵心中一蕩,倒是大解煩悶之意。

『我的煩惱自小到大,可比你多得多。』冷月玦輕撫玉簫若有所思道:『我倒是羨慕你。』『不會吧?冷師姐不理世事一心習武,還能有什麼煩惱?我一個鄙漢子,整天想這想那煩的透了有甚值得羨慕?』兩人之間的話題越發多了,吳徵正值心境紛亂之際,倒也樂意聊聊天。

『想知道?』冷月玦面無表情只繼續撫摸著玉簫道:『那你先與我說說韓大人與瞿捕頭。』與瞿羽湘之事還是個秘密,無意之間讓冷月玦知曉,且當的言語十分下作,吳徵有些尷尬道:『雁兒我自小聽說她在西嶺邊屯之事便又敬又愛,當時便暗暗發誓必求得美人心,疼愛她一生一世。待到下山見了面之後,雁兒為人大氣,樣貌更是沒得說,哪一樣都極襯我心,更認定了她是吳家的媳婦兒。至於湘兒,呵呵,她是雁兒的閨中密友,一來二去絡了,雁兒便撮合這門親事,後一同嫁入吳府也有個伴。不過那女娃子久在刑部言語隨意,倒叫冷師姐取笑了。』『韓大人在西嶺邊屯?當時你才……十歲?』冷月玦出個古怪笑意,似在嘲笑吳徵年紀尚幼就開始想著討媳婦兒。

『啊。』吳徵也自嘲地笑了笑道:『沒辦法,這叫緣分。話說當年我還是崑崙山上一個野孩子,天上掌管男女之愛的神仙可能哪醉了酒,心血來就想牽紅線。雁兒和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愛神之箭中連在了一起。』『胡言亂語!不可對仙佛菩薩不敬!』冷月玦板著臉訓斥一番,隨即面容一鬆道:『我就是羨慕你們這樣,可以做許多想做的事情。韓大人名聲不好你也絲毫不加顧忌,敢愛,也能去愛……』語聲漸低不乏悽苦之意,吳徵啞然。

多少民間女子期盼嫁入宮中成為皇子妃嬪,自此大富大貴人前顯耀。可對於某些女子來說,皇城的宮牆就是她們的囚籠,韓歸雁寧願揹負破敗的聲名也不願被選入宮中,冷月玦也是一般。——那位還在冷宮中獨自淒寒的玉蘢煙,往是不是也曾如此?

怎地想尋些寬,反倒變成寬他人來了?吳徵暗中自言自語一句,寬道:『燕太子對冷師姐青眼有加,天底下多少女子羨慕得要命?嘿嘿,現下能與未來的大燕貴妃……指不定還是皇后聊上兩句,說不定夠我吹上一輩子的牛皮。』『他?哼!』打趣話未能換來冰美人一笑,反而惹得她一臉譏嘲道:『若我不是出身天陰門於他大有助力,你當他會獻殷勤麼?天家無情,有甚麼可羨慕的!』『嘖嘖,這是來了大秦無所顧忌什麼話都敢亂說了?當心我去欒楚廷面前告發冷師姐,也好領些賞錢過子。』冷月玦氣鼓鼓地皺著鼻子道:『你去說呀,看他不一刀砍了你的頭。』『我不會閃嗎?』『撲哧!』吳徵側身縮肩做了個誇張的身法閃躲姿勢,終於讓冷月玦笑出聲來:『他若有你三……一成有趣,我也不至於數年來都悶悶不樂。』愣了片刻,冰娃娃才又搖頭喃喃道:『或許也不是沒趣,只是他滿腦子都是皇位,心思本不會放到這裡,只當我是件裝飾罷了。戴在皇冠上的寶石珠玉再怎麼耀眼,裝飾終究只是裝飾,誰會在意裝飾想些什麼,開不開心呢?』一連說了許多,吳徵終於反應過來這些都是冷月玦的心裡話,不由目瞪口呆。

一來冰娃娃向來沉默寡言,不想不是天如此,而是後天多經事理之後不得已而為之,一如他曾見某些人說了話要得罪人犯事,索把嘴封了裝作啞巴。二來兩人相處不足一月,不知冷月玦為何推心置腹?

略一思量也即明白過來。天陰門的同門俱是清修之人,能說得上話的極少,燕國境內敢說太子殿下壞話的更是一人都沒有。冷月玦這份苦在心裡憋得久了,來了大秦又遇見年紀相近的武林同道,互相之間也認可彼此人品,心裡話哪裡還憋的住?

『我能理解。』吳徵頗有些憐惜之意,接過僕從送來的兩份冰沙道:『來,以冰代酒,敬冷師姐一碗。』『酒不能喝。』冷月玦淡然一句,竟有些落寞之

『誰說不能喝?門規條條框框的束縛太多了,哪裡遵守得過來?改偷偷溜出去,我請冷師姐喝一頓。』吳徵眼珠溜溜,一副做賊的模樣。

『師尊說的不準。』冷月玦忽而壓低聲音道:『你常常偷犯門規麼?』『這個嘛。門規者,師門道德之下限,不過我以為也因人而異,像我這等自律自控當然分得清輕重,有些門規偶爾偷偷地犯一犯也不是不可以,嘿嘿。有句好詩叫:白放歌須縱酒,青作伴好還鄉。妙不妙?如此神作都說了開心時需飲酒助興,一概而論決不許喝是不是過分了?』吳徵歪理一大堆說得天花亂墜。

『可是喝酒誤事。』『和好朋友一起喝自然不誤事,冷師姐今後就是成了燕國皇后,我也認這個好朋友。』『是麼?那一口一個冷師姐還要叫到什麼時候?』『額……』吳徵幡然記起,數之前冷月玦便不再稱呼自己吳師兄,而始終以你我相稱。不由心中也生起暖意道:『我錯了。昨答應你要贈些詩詞好曲,左右無事,現下寫給你。』吳徵取了鎮紙鋪開紙頁,冷月玦蘸水幫著磨墨。片刻齊備後吳徵提起筆來落子,冷月玦隨在身後探首張望著念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你的字越發像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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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和在大秦朝中為官三十餘年,資歷之深不下任何一位當朝大員。即使青城與崑崙兩系鬥得如火如荼,霍永寧又深受秦皇信任屢屢委以重任,可仍沒有一人敢看輕這位明面上從來不爭不搶,始終做個老好人的尚書令。

朝中事務繁忙,黃昏時分蔣安和才拖著疲累的身體回了府上。如今也已是五十餘的高齡,連年累月的辛勞積攢下來頗力不從心。本擬晚膳之後便即安歇,明一早仍需上朝,不想一封拜帖讓他雖不情願,也只得耐心等待。

蔣府與尋常大臣建築雕樑畫棟,室內擺放著彰顯身份不同的奇珍異寶不同,琳琅滿目的種種畫作掛滿了廳堂。從梅蘭竹菊,夏秋冬,遠山近湖,坊間民俗,再到仕女龍魚不一而足。這位從不爭先的重臣有一樣卻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名畫收藏之多無出其右者,連三國皇宮的藏品都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