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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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今夜怎地老是漏出些不合時宜的用詞來。冷月玦也是!誇她好看,一副大義凜然正當如此的模樣受了不說,現下正是心中正忐忑不安之時非要扯東扯西,在辦正事好不?
鬱悶地一瞄身邊的嬌小麗人,只見冰娃娃一雙美眸盯著錦蘭莊,說話時也目不轉睛,只是微微側過下頜示意。可勾起的嘴角竟讓她顯得有些狡笑,一副小心思得逞的模樣。吳徵見狀心中一動暗暗,冰娃娃一向看似諸事不關心,可吳徵知她心中洶湧澎湃心思十足。現下也是猜到吳徵心情緊張,刻意說些鬆快的話兒。
『我從前看些神怪異志的雜書,說有四個美女,一個叫西施的民家女兒常在溪邊浣紗,溪水清澈映著她的美貌,魚兒見了都忘記了游水漸漸沉入水底;還有一名叫王昭君的妃子…………故而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說。還有首打油詩寫的不錯:西施浣紗魚沉底,昭君出雁落沙;貂蟬拜月致月隱,貴妃醉酒羞煞花。冷師姐有心,謝過了。』小心思被看穿,冷月玦扭頭輕吐舌尖一笑道:『沒有,與你說話也有趣。』那丁香舌尖硃紅一點,又薄又巧,尖端中央還有個明顯的凹弧,像是一顆桃心。吳徵從未見過冰娃娃如此香豔的風姿,著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冷師姐來成都一趟,我也無甚閒暇伴你,主人沒當好總有些過意不去。可惜實在沒得功夫,』錦蘭莊裡虛實全靠天陰門人幫忙打探。她們當然不會為吳徵出力——祝雅瞳在其後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可畢竟她們來了,且再過一個時辰就將冒著風險進入錦蘭莊,這一份恩情吳徵可不敢忘。
『那……我走的時候能向你再討一首曲子麼?』『一首怎麼夠?詞曲均可,起碼十首!』『真的?方才你說西施浣紗,有首曲子叫《浣溪沙》我一向甚愛,不知有沒有好詞?』『兩首!』祝雅瞳等人潛入錦蘭莊的時辰未至,現下還在吳府裡休憩,也著實不必如此緊張。吳徵比了個手勢舉目四望,見店家備下的物品極全連筆墨紙硯都有,遂提筆寫下兩首詞。在陸菲嫣的迫下每
練字不輟,筆力大進,一幅字頗有些刀光劍影的利落神韻。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不如憐取眼前人。』冷月玦反覆低
淺唱,輕聲問道:『你是如何才能寫出這般句子?』『真……不是我寫的。』吳徵無奈搖頭道:『回頭還有些不錯的曲子,有功夫時我唱給你聽。』『像《笑傲江湖》那樣的?』『恩。比那個還更加瀟灑些。』吳徵奇道:『冷師姐就要這些?川中特產有許多,等明年冷師姐歸國,我再去買些時令新鮮的送你。』『旁的我自會採買,你送我的這些他人可送不來。從前沒人送過這些給我,今後也不會有。於我而言這很特別,遠勝旁物。』吳徵微覺有異一時又想不明所以然,見冷月玦珍之重之也不免開懷道:『冷師姐既然喜歡,我回頭將些詩詞整理好,再央我陸師姑將曲子編寫成冊,多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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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人靜,天陰門人身著夜行服悄然潛至高牆下的陰影裡。吳徵在茶樓上籍著月光看得分明——此處也是唯一能在暗中看見柳寄芙,索雨珊,鄭寒嵐三人隱藏之處的視角。
『不是說倪前輩一道兒麼?難道改了策略?』按原本的計劃,祝雅瞳領著姜如與孟永淑一路,其餘四人一路。看不見倪妙筠讓吳徵心中狐疑著問道,不知又出了什麼變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距離你看不見她的,除了義母大人咱們誰都找不著,但她一定就在那裡。』冷月玦淡淡道,又恢復了從前的清淨寡淡,只是話語明顯多了。
『好厲害的隱匿之術!』吳徵陡然記起這名女子在迭輕蝶的外宅處幽靈般地現身,以一手雲山霧罩般的劍法轉眼間刺殺了同級高手。此時他才瞧見一名女子憑空出現在柳寄芙身側回頭打了個手勢。今夜的月太好清輝遍地本不是探查的好時候,可吳徵就是沒能看見她,如若不是倪妙筠刻意現身……
吳徵伸手打了個無憂的手勢作為回應,直背後一身冷汗。
四人在牆角下等了兩炷香時分,倪妙筠才打了個手勢一同翻入院牆,動作輕捷如狸貓,優雅而好看。入錦蘭莊探查前她們都帶了傳訊的焰火,而分撥調配也考慮十分周全。祝雅瞳那邊由她壓陣自是安全無憂,這一面的四女雖是柳寄芙為長,可領頭的卻是倪妙筠,有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藏匿功夫在或許比祝雅瞳還要隱秘。即使撞上了高手,以天陰門四位十一品高手合璧的能為也可安然無憂。
隨著手經驗的豐富,吳徵也深切體會到身為名門弟子的優勢。即使品階相同與一些中小門派的弟子比起來也是佔據上風。倪妙筠刺殺項自明時固有偷襲之功,可若不是造詣更加
深又豈能如此舉重若輕?
錦蘭莊佔地甚廣足有兩頃多地,在寸土寸金的成都南城也是數得著的大院落。
比之迭府,胡府,韓府等權貴府院都不遑多讓。其形以建以八角,形似一個八卦,打開門做生意,莊子裡平人來人往得多了倒沒見過什麼隱秘所在。依吳徵和祝雅瞳的猜測,錦蘭莊有問題的不是地方,而是人!
譬如那位剛來京城的付柳贇。比之柳寄芙那一邊,祝雅瞳與姜如,孟永淑這路動作就緩慢了許多。孟永淑的武功弱了一大截,可她最
悉暗香零落,領她前來認人是應有之事。錦蘭莊裡若有什麼蹊蹺之處她也最能看得出來。
祝雅瞳沒在樹叢中,透過樹葉的縫隙左右張望又側耳傾聽,確認無虞後才輕輕晃了晃樹幹,姜如落在最後緊跟孟永淑而來。
祝雅瞳指著前方一處小院悄聲道:『這裡是悠然居,付柳贇當正從這條小路前來。依莊子的佈置,小路盡頭連通居所,咱們順路去看看。』石子鋪就的小徑彎彎曲曲,兩旁俱是些鮮花翠竹的植株穿行其中大為不便,三人的行進更比此前慢了許多。祝雅瞳分花拂柳地寸步前進,原本錦蘭莊只是一家商號,不比迭輕蝶的外宅早已佈下暗樁無數,大都是些普通防備
賊的護院,可心情凝肅之下,不久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
花了小半時辰才靠近居所一帶,祝雅瞳取出只瓷瓶打開在身周抖落一片粉末,又遞給姜如與孟永淑道:『灑在身上,我沒回來前莫要漏了行藏。』粉末初聞時無味不明功用,待祝雅瞳離開之後才覺那股雖
糯卻幽蓮般的體香消失無蹤。孟永淑暗暗驚異,比之祝雅瞳已不僅是修為上的落差,眼光,見識與小心謹慎無一不處於下風。女子身上冒汗之後異香撲鼻,若有心細者難免要漏了行藏,祝雅瞳隨身攜帶怪異的粉末,可謂準備充分。
一排居所自有貴賤之分,其中給主人居住的看上去共有四處。子夜時分房門牢牢閉緊,盛夏即使在夜晚也悶熱非常,軒窗倒是俱都被支起透風。祝雅瞳一步三顧逐一探查,只見左二房中一人呼悠長似有似無,顯是有
湛的內功底子。
她全力施為,閉著呼挨近窗稜狸貓般躍入,一瞥之間只見一名面
蒼白的俊秀公子正盤坐
頭若有所思,面貌正是吳徵描述的付柳贇!
八枚鐵菩提夾著勁風而出,來人的武功高得不可思議。付柳贇汗
倒豎,他甚至看不清鐵菩提飛來的方位,只知已命在旦夕之間,亦只來得及橫撲而倒,左肩一沉忽然消失不見!
一陣銅管的悶聲自地下響起,其聲雖小,可藉助銅管當可穿得甚遠。
『好身法!』祝雅瞳心中一跳皺眉趨身近前,只見板下陷
出個黑漆漆的
口。付柳贇深藏不
且居然已提前做好了準備?否則方才那一擊勢若雷霆將他身邊八面方位俱都封死,即使
下有翻板機關也萬萬躲不過去。
『賊子知道我要來?』祝雅瞳沉一陣暗道:『既是故布陷阱指向煉威堂,今
不先去一趟裝個模樣倒是個重大失策。賊黨因此起了疑心有所戒備,倒不見得料事如神知我必來。』
口深不見底一線火光也無,只聽見隱隱約約的腳步聲飛馳而去,付柳贇奔行有些踉蹌似乎驚魂未定。祝雅瞳沉
片刻來到窗稜前,朝姜如
與孟永淑藏身之所比了個手勢,再折返
邊自懷中取出一隻摺疊數層的小布囊打開,取出一條鏈子掛上髮髻。鏈子中央一顆淡黃
奇石散著幽幽光暈正墜在眉心,將雪麗的膚
染上一層金
光輝。
再取上一隻瓷瓶在手心裡撰好,祝雅瞳深一口氣躍入
。籍著額頭的珠光,只見一條長長的甬道不知通向何處。地底塵灰甚重當是許久未曾有人來過,付柳贇逃竄時也因此留下一排足印,祝雅瞳不假思索踏著足印追去。
奔行片刻祝雅瞳暗暗心驚!以自家的輕功即使小心謹慎慢了不少,仍是如驚雷電閃。甬道居然此刻尚未到頭,可見這一處地面積之大!追尋的腳印逐漸散亂不堪,運足目力望去常人已難以猜中哪一處才是付柳贇留下的奔逃路線。這人詭計多端定是刻意如此佈下疑陣。
祝雅瞳冷笑一聲,猛一運力猶如足不沾地般踏空而行。『嗤嗤嗤』的細微破空聲響起,暗淡的甬道兩側土壁上微不可查地出兩蓬牛
針,隨即『噗噗噗』地全數釘入對面的土壁裡。甬道悄無人聲,牛
針應是由機簧
出聲響極小,但釘入土壁後迴音連震,動靜極大,未聞細針入
與慘呼聲顯是落了空。
付柳贇在一處空曠斗室裡,方才的八枚鐵菩提讓他驚魂未定之餘,也在等待祝雅瞳身中機關加以擒拿。聞得細針入壁之聲微一錯愕,心中警兆大起怪叫一聲亡命奔逃。
牛針發雖既隱秘又迅速,但祝雅瞳全力施為奔行,銀針
到她早已離開機關處足足二尺有餘,佈置
巧的機關就此落了空。她更不停步反而加速前行,雖不時踩中機簧觸發無數暗器,又怎奈她身法趨進如神。一叢叢的暗器夾雜著各
薄霧噴
而出,暗器全數落在身後,而片片薄霧一觸眉心那片淡黃
的光暈彷彿被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偶有些白霧透過光暈,被祝雅瞳口含一顆丹丸呵氣一吹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付柳贇的怪叫與腳步聲傳來,正在前方轉角。祝雅瞳一躍而至,正見付柳贇滿目駭然撞開一扇石門隱入其中,石門合上之時又傳來機簧轉動聲,當是石門之後有些特製的門閂用以阻敵,一時難以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