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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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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人有話便說,著什麼急?』俞人則得意一笑,老神在在。

『諸位皆是國之重臣,陛下更以重權託付。諸位可知暗香零落賊黨是什麼來頭?』胡浩義憤填膺,幾至怒髮衝冠。

『一幫江湖草寇,聚眾為患!倒也稱不上什麼心腹大患,反手可滅。』迭雲鶴淡然接話,江湖之事他最悉,說出來自然讓人信服。

『江湖草寇?迭大將軍,枉你執掌青城門派在江湖中大有名望,居然也如此偏聽偏信!』胡浩聲調極高,與詰問無異。

『胡大人,聖上面前還請莫要胡言亂語。暗香零落誰人不知?怎麼叫做偏聽偏信?』『呵呵!本官對迭大將軍好生失望!』胡浩慘笑著搖了搖頭,又向秦皇跪倒道:『啟稟陛下,據微臣追查,暗香零落不僅毒民間,貽害江湖。更是臨朝餘黨!』『什麼?』重臣們異口同聲,大驚失。涉及前朝皇族從來都是天大的事情,一不小心是要動搖當朝基的。即使臨朝已亡了許久,仍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秦皇雙目一瞪,臉陰沉得可怕道:『可有實證?』『微臣命人追查,人證物證俱在。現下正在午門外等候,請陛下宣她覲見。』『什麼人追查?午門外的又是誰?』『北城令吳徵追查,午門外的人證握有十足鐵證在手,祝家當代之主,祝雅瞳!』爆炸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即使一干重臣們也有些繞不過彎來。文毅面丕變,俞人則心急如焚,可誰也不敢在此事上貿然發表意見,只能看看再說。

秦皇低著頭沉良久,沉聲道:『宣!』祝雅瞳一身盛裝自午門入宮,見者無不側目。那眉目如描如畫,加之端莊嫻雅,儀態萬方,嬌美絕倫的模樣當得上一句豔壓後宮。一些見多識廣的宮中老人暗自思忖:宮中佳麗竟無一人比得上她,或許昔年的玉妃能夠,可玉妃的氣質又要弱上些,終究還是被比了下去。

御書房因祝雅瞳的到來平添一份亮,美婦盈盈下拜:『民女祝雅瞳參見陛下。』在燕國她是二品誥命夫人,在秦國卻是一介平民。

『祝家主請起,胡大人提起暗香零落一事,還請祝家主向朕細細道來。』秦皇的心焦毫不掩飾,捨棄了一切拐彎抹角。祝雅瞳縱然豔絕人寰也引不起他半分側目,此刻比起江山社稷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

『民女隱藏行蹤來成都,只是想早與北城令吳大人商談生意一事,並無他意。吳大人查探北城中幼女失蹤一案,發現是暗香零落賊黨作亂。民女得知吳大人跟蹤賊黨,童心大起,亦在暗中跟去……』祝雅瞳不緊不慢娓娓道來,配上她曲折婉轉的語調,甜美動聽的聲音,諸人均覺當夜發生的一切猶在眼前。

『祝家主武功蓋世,居然拿不下一名賊黨?』迭雲鶴頗覺不可思議,心中也有慶幸,幸虧沒拿著人,否則這一遭要一敗塗地。

『拿不住他!』祝雅瞳緩緩搖頭道:『此人自稱憂無患,民女猜測是憂天下無患之意,其心可誅!』『祝家主,光憑猜測可不夠。』屠衝也尖著聲音發話道:『可有實證?』『有!民女之所以拿不下他,全因他有此物。』祝雅瞳玉手一伸,瑩白的掌中三髮出淡淡的光輝,顯是不久之前才從生靈身上割下且心保存的,是以光澤不失:『民女與憂無患拼力死戰,只籍他轉身逃離之機,從乘坐的飛禽之上留下三尾羽。』『噝~』屠衝瞳孔陡然放大,接過三呈在御案上。

『是那個畜生麼?』秦皇呼重,向屠衝尋求證實道。

『是!錯不了!正是豹羽鵟!』屠衝的頭幾乎埋到了上,喉間乾澀,語聲發顫,不知道此物的出現會引發怎樣的軒然大波,也不知龍顏是陰是晴!

偌大的御書房裡靜的一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群臣心情惴惴不安,都在等著天子發話。

『陛下,車騎大將軍韓克軍求見!』御書房外的稟報聲響起,算是緩和了下氣氛,群臣著實鬆了口氣。

『宣!』韓克軍一身白衣,雙手捧著車騎大將軍虎符與將盔,雙膝跪地叩首道:『臣韓克軍,死罪!』秦皇皺了皺眉,責怪道:『愛卿一向勞苦功高,忠心耿耿,何來死罪之說?平身,起來說話。』『臣萬死不足以贖罪。』韓克軍不起身將虎符與將盔擺在地上,以頭頓地道:『胡大人與祝家主追查暗香零落賊黨,臣不敢怠慢,昨夜間臣二子韓鐵甲,韓鐵衣,小女韓鐵雁探明賊黨巢,當即帶兵圍剿!如今已獲全功。賊黨系前朝餘孽證據確鑿,臣失之不查,特歸還虎符將盔,請陛下治罪!』御書房裡又恢復寂靜,這一回卻多了許多砰砰響的心跳聲。

『繼續說!』秦皇的目光近年來少有地銳利。

『臣來時的路上,北城府衙正在緝拿盜匪。北城浣花樓裡擒拿賊黨四人,餘者尚在審問,胡夫人亦在現場。』證據做得極實,韓克軍此前也沒料想到。原本的計劃是在浣花樓裡翻出些惡名昭彰的惡戶直接屈打成招,往文毅頭上扣屎盆子,不想還真拿住了正主兒。這讓祝雅瞳又是一驚,心中長久的疑慮更甚。

『浣花樓????文毅!』秦皇厲聲一喝,龍目中出熊熊怒火。

『陛下!微臣冤枉啊!』文毅骨酥腿麻,撲騰一聲跪倒在地,身子抖如篩糠。

『陛下,為今之計當徹查賊黨派兵剿滅,使之不存於世間!老臣身負大過,不敢再擔車騎大將軍要職。任憑陛下發落。』『韓將軍平身,賜座!』秦皇一擺手向屠衝道:『速速去問明北城府衙狀況,即刻回報!』事件幾乎已塵埃落定,胡浩卻嗅出了絲不尋常的味道。到了此時此刻,文毅必然要先被剝去官服,收押待審!可聖上居然將他擱置不理。

『壞了!漏算了一件事!』胡浩心中大急,又苦於他無法傳遞消息不敢做

望向蒼老的秦皇又敬又畏!情急智生,胡浩靈機一動啟奏道:『陛下,事關重大,微臣請草擬聖旨,由屠大人奉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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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諸事平定暫告一段落,林瑞晨與陸菲嫣在馬車內等候最新的消息。這裡的事情只是一個環節,另外兩處卻還沒有消息傳來,二女心中忐忑不安,只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聊以藉。

『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吳徵的聲音遠遠傳來:『張大人,怎麼樣了?』『徵兒!』二女對視一眼,忙不迭搶了出去。只見吳徵滿面火灰不及擦洗,風塵僕僕地趕到。

『此地順利,你呢?』陸菲嫣搶著問道,見吳徵雖狼狽,倒不似有傷在身心安了不少。

『無甚大意外,哎,一言難盡容後再說!』吳徵搖搖頭也顧不得禮節道:『上車!』馬車內陸菲嫣將北城的情況簡述一遍,吳徵懸著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又問道:『朝中可有消息前來?』『祝家主被宣入宮中已有大半個時辰,尚未有最新消息,我們也等得心焦!』吳徵眉頭一皺暗自思量:祝家主該當稟明瞭一切,這事如此重大,聖上怎麼可能猶豫不決?究竟是有什麼變故?是不是漏了什麼?

『壞了!漏算了一件事!』沉默中的吳徵忽然一驚,苦等了許久的消息居然音信全無,秦皇的反應十分怪異,這裡頭的玄機現下才想得明白。

追查暗香零落以做倒文毅騰出京都守備的位子,韓克軍再辭去車騎大將軍一職釋了兵權,韓家三兄妹立了大功的前提下再無任何人與任何理由可以阻撓升遷,車騎大將軍麾下原本的兵馬分出一大塊給三人作為獎賞,也保有韓家的榮耀,這原本都是計劃中的事情。可皇城裡似乎陷入了死寂,事情進行的順利,想要的結果一個都沒來,連文毅都尚未被拿下,事情不同尋常。

『什麼?漏算了什麼?』陸菲嫣心思不寧,聞言大急。

『漏了我!』吳徵急得抓耳撓腮:『韓家三兄妹的前程解決了,韓老將軍雖吃了虧,但韓家整體絲毫無損。這是份不虧小賺的買賣,聖上必然會順水推舟。可我呢?我這一份功勞可不小,足以讓北城府衙裝不下!如此一來崑崙青城兩系的勢力平衡又將打破,聖上必然不預見到!此事怕要有變故!』陸菲嫣聽得目瞪口呆,一邊佩服吳徵思路捷,一邊又是心焦。

『怎麼辦?怎麼辦?』吳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夫人,有消息來了。』林瑞晨也顧不得禮節喚了胡府管家上車,管家連奏報也無全憑口述,可見時間之緊迫:『胡大人擬了份旨意,正由屠大人帶著出宮來北城。宮中的人看見了!』『什麼?還有多久能到?』吳徵大喜過望,紛亂的思緒中出現一絲光明:『胡大人當真了不起,這樣都能把消息傳出來。』『冷靜!冷靜!』吳徵不住地手讓自己鎮定下來。他來了一個半時辰,下朝的時刻也過了一個時辰,他在京城公開面的消息該當也傳出去了。之所以沒人來找麻煩,怕是忌憚林瑞晨手中的黃金驚堂木。

『兩位師姑在此等候,我去北城府衙!』吳徵忽然跳起,喜形於道完忽然又怔怔愣住。

『你去北城府衙幹什麼?那裡現下可是是非之地。』吏部盯著這位疏於政務的傢伙許久了,去了北城府衙可沒有好事,至少暫時沒有。

『宮中的消息傳不出來,俞化傑這個蠢貨必然不明情況。今咱們攪了文毅一通,他必然不能等待要來找麻煩。先把我拿住了,此案自然要暫停,他們好有迴旋的餘地。』吳徵快速理了一遍無奈搖頭道:『沒辦法,我得先去吃個怠慢政務的罪名,再挨頓打,好讓聖上有路好走。』旋即他又唉聲嘆氣道:『怕是不夠!哎,只好去打人了!媽的,這頓打好貴!豁出去了,反正升官發財全部完蛋,那就照死裡打!』等待的心焦最是難熬,待得吳徵發現了漏已是刻不容緩。他照空氣猛揮了兩拳奮力平靜下思緒道:『師姑,讓張大人去截住屠大人,喊冤也好,說事態緊急也好,儘可能拉他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