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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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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冷竹在事變之中算是致力於和稀泥的。事變之後老宗主自認有過,覺得冷竹做事更能協調各分支,於是退位給他。”薛牧沉不語。

嶽小嬋問:“是不是覺怪怪的?”薛牧抿嘴點點頭,又搖搖頭:“細節太少,不好說。事情的關鍵在於,宣侯的師弟究竟是不是蒙傲殺的。蒙傲如今被押解京師,宣侯問過?”宣哲道:“他承認是他殺的。”薛牧追問:“確認不是破罐子破摔含恨的氣話?”宣哲怔了怔,沉默。

薛牧知道宣哲會來找他講故事,是因為在朝廷並不如意。

他堂堂虛,比當年老總捕更強,那時候剛投身,做個副手還算應當。按理說老總捕退位之後也該是他接手了,可姬青原並不信任,而是讓自己私生女上位,光是這麼一件事,宣哲系的人就該炸了。

後來夏侯荻做事兢兢業業,公心為重,一意為了六扇門殫竭慮,慢慢取得了宣哲系的認可。加上宣哲自認不善謀略,又反思了當年內鬥的錯誤,便也安心去輔佐夏侯荻,沒再多想什麼。

但是到了如今,爭鼎一事再次凸顯了姬青原還是在防他,這就讓人非常不是滋味了。薛牧自認換了自己是宣哲,也該憋一肚子氣的,甚至開始懷疑當年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投身朝廷是不是壓就是錯誤的,越發後悔當年內鬥的行為。

所以有了這麼一次談。一是找人傾吐一下,二也是有些茫,想看看薛牧這樣的“智者”能不能給他一些指點。

無證無據的,薛牧當然指點不了什麼,雖然他深深懷疑宣哲那個師弟真不是蒙傲殺的。是誰殺的很有趣,如果是姬青原派人乾的,就是姬青原分裂自然門的毒計,宣哲傻乎乎的反而還投身他麾下去了;如果是自然門內其他人乾的,比如冷竹……那便是冷竹上位的籌謀。

又或者是,姬青原和冷竹合謀乾的?

說不定宣哲時至今也有了類似的懷疑,所以才會找自己。

薛牧沒法直接說,只是試探著道:“這麼說來,自然門的宗主難做得很,時至今還是有許多派系爭端吧,冷竹也是不容易。”宣哲沉默了一陣子,輕嘆道:“冷竹……我看不明白。正常時候看去,他都是一個熱愛叢林自然,竹杖芒鞋悠遊林下的高潔逸士。這樣的人按理說不該涉及各方爭鬥,也不該去爭鼎,可他什麼都做了。”薛牧倒為冷竹說話了:“作為一宗之主,太過出世也是不行的,為了宗門發展,參與世情可以理解。”

“也許吧,所以我和他還算個朋友。”宣哲嘆了口氣:“可惜我跟他說朝廷沒拿虛實鼎,他還是不信。如今真如陛下猜的,是他賊喊捉賊,那這個朋友做得也沒意思了。”薛牧嘴角,這源還在自己身上,其實薛清秋已控鼎,這事通過星羅陣告訴他了,這時候鼎的下落已經可以不用藏。但為了自己的安全計,當然還是不能這時候說出來,他只能安宣哲道:“宣侯該做的也做了,別人信不信是別人的事,何必糾結?”宣哲微微一笑:“鼎的去向撲朔離,直覺上我倒更覺得是薛總管做的。”見薛牧想說什麼,宣哲擺擺手:“便是薛總管做的,在星月立場也屬正常。宣某找薛總管喝酒,可不是查案。”薛牧便沒再說,只是問道:“那麼宣侯究竟想聽薛某說什麼?”宣哲轉著酒杯,出神地道:“宣某想聽聽薛總管的意見,如果自然門和朝廷徹底反目,宣某如何自處?”薛牧發現自己還真指點不了。

按理說你都投身朝廷了,那即使雙方反目,你也就割裂和自然門的關係一心站在朝廷一方就可以了,沒什麼難選的。問題就是,朝廷壓不信任你,這子想想還真是難熬,哪有什麼主意可出?

第三百九十四章我也會偏心宣哲笑道:“果然連薛總管如此人物都沒主意麼?”薛牧也搖頭笑笑:“若是換了我薛牧,那便管它孃的,我自飲酒長歌,偎紅倚翠,恣意平生,天下事江湖事關我何事?可宣侯英雄之士,有大志。大道當前,自不會學薛某退縮,想來自己已有主意,何必問我。”宣哲奇道:“我有何志?”

“心中無道者何以虛?”薛牧悠悠道:“宣侯與夏侯總捕志同道合,有威加海內之志,廓清環宇之心,所以甘居其下,合作默契。那麼管它形勢怎麼變,繼續做下去就是,宣侯投身朝廷,為的是心中之道,從來不是為了他姬青原。”宣哲撫掌大笑,舉杯敬道:“夏侯總捕還真沒白與閣下相知一場。”旁邊嶽小嬋扮了半天乖巧,終於忍不住酸溜溜道:“只要是個女的,他都相知。”

“怎麼說話呢,如今我與宣侯豈不也相知?”薛牧笑道:“宣侯也是一時煩悶,找人傾吐罷了。姬青原還真能對宣侯怎麼著?他朝廷現在這點實力,要是缺了宣侯一系支持,更是弱成球了,他只要不蠢也不會自毀長城。”

“長城是什麼?”宣哲順口問了一句,倒也不認真,反正意思大約能領會。沒等薛牧回答,他自己就道:“姬青原確實也不容易。夏侯總捕說得沒錯,當初天下虛者寥寥,朝廷供奉堂、內衛、六扇門,強者眾多。加上神機門等支持,算得上實力鼎盛,事情相對好做。可到了各家虛紛起,個人實力凌駕太多,朝廷這實力忽然就變得不夠看了,他的子也難過。”

“呵呵……”薛牧悠悠道:“給這人扯個後腿,給那人搞個內亂,就是他的實力平衡之術了嗎?知道的說他是打壓武道宗門,不知道的以為人盡敵國呢,當皇帝當成這德……你看著吧,他陰謀扯問劍宗後腿的事,現在問劍宗知道了,自然門狂沙門正愁和朝廷作對找不到支持,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宣哲沉默。

薛牧又道:“也別怪我薛牧壞事。便是沒我薛牧,就算這事讓姬青原做成了,問劍宗名聲盡喪、底層離心、同道排斥,那又如何?人家強者如雲,對宗門還有歸屬心的,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大不了真的佔山為王做強盜,神槍門最多在朝廷扶植下取代了他們的地位,難道還真有本事滅人家門?想得美呢。到了某一天被發現端倪,那時候劍俠一怒,人盡縞素,我怕姬青原睡覺都要躲在戰偶肚子裡。”宣哲咧了咧嘴,沒反駁。這事雖然事先他是看不透,但結合夏侯荻的暗示到了如今也該明白了,夏侯荻內心就不同意她父皇的做法,只是身份所限反對不了,也不可能自己去扯父皇的後腿,也就只能暗示他旁觀便是。

“所以問劍宗會和朝廷作對嗎?”宣哲只能這麼問。

“便是我不說,劍璃也肯定不會參與……她現在內事為重。”薛牧笑了笑:“從這個角度看,其實我手對朝廷也算不上什麼壞事?”宣哲苦笑了一下,如今問劍宗對朝廷的觀必然已經跌落谷底,如果薛牧真能勸止他們不摻和,說來還真算好事才對。至於後患……眼下誰顧得上那麼多……“算了,不提這些。”宣哲舉杯道:“飲酒賞雪,暫忘俗事也好。”嶽小嬋去添酒,發現酒快沒了,轉頭看看羅千雪拿個酒還沒回來,便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丫頭死哪去了。”一路飛奔到聚劍堂,卻不見羅千雪。扯住個守衛問了問,只知道慕劍璃在偏廳和人議事,羅千雪之前來了又走了。嶽小嬋撓撓頭,自顧去了偏廳,倒也沒人攔她。

進了偏廳,各家宗主都在私下議事,有人是互相,有人和問劍宗各堂長老,而嶽小嬋一眼就看見了慕劍璃,她正在和冷竹說話。

“朝廷總督陰謀下絆子,拖累貴宗資源,敗壞貴宗名聲,如今看來已經確鑿。”冷竹眯著眼睛問:“慕宗主可有什麼想法?”慕劍璃平靜道:“敝宗諸事紛雜,暫無外事想法。不過晚輩也想勸勸冷宗主,你我殺貪官汙吏也就罷了,若是公然與朝廷為敵,妄起兵災,則有違正道宗旨,還望三思。”冷竹點了點頭,淡淡道:“朝廷勢力想要覆蓋沂州,我自然門分一杯羹,算不算為敵?”慕劍璃沉默片刻:“劍璃不知。”冷竹轉身而去:“沂州東臨問劍宗,只要貴宗不手,那便好說。”慕劍璃追問了一句:“沂州北邊呢?”冷竹腳步頓了頓:“雲千荒怕是要擁荒漠割據了,管他呢,有他沒他都沒什麼區別。”看冷竹遠去,慕劍璃嘆了口氣。號稱同氣連枝的正道八宗,都成什麼樣了……怎能說沒什麼區別?

不對,區別還是有的……雲千荒找了上來,開口就是一句:“敝宗與問劍宗全面易,慕宗主意下如何?”慕劍璃呆了呆:“什麼是全面易?”

“民生物資,乃至於食物飲水,任何方面。”雲千荒淡淡道:“貴宗可做中轉,向中原轉……總之不會虧了貴宗。貴宗若是不願,本座自找縱橫道便是,想必許不多會很興趣。”慕劍璃嘆了口氣:“一鼎之爭,何至於此,那鼎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雲千荒搖搖頭:“鼎究竟是誰拿的,已經不重要了。關鍵在於這件事裡姬青原的態度,他派人與冷竹和解,卻無一字問我狂沙門。既然我狂沙門在他眼中無關緊要,那便無關緊要吧。”慕劍璃也搖頭道:“你我秉持的本是公義。而無論是爭鼎的前因,還是鼎的歸屬,乃至於姬青原偏頗的對待,都不應該影響到我們的本心。狂沙門歷年來斬沙盜興綠洲,護佑一方,為的難道只是爭一口氣?”雲千荒沉默。半晌才道:“慕師侄劍心依舊,本座很佩服。以慕師侄之見,莫非此事就這麼算了?”

“劍璃非善謀者,只是不希望雲宗主被一時之氣遮蔽了視線。你我兩宗素有情,實不願見那樣的一天。若是雲宗主想要參不同鼎,那我問劍宗生死鼎讓雲宗主參詳數,也無不可。”雲千荒動容,看了慕劍璃半晌,忽然一揖:“慕宗主是真人。這事本座會再三思。”雲千荒似乎是頗受觸動地離開,慕劍璃靜立片刻,有點疲憊地嘆了口氣。嶽小嬋的腦袋忽然從她面前鑽了出來:“我忽然在想,你這樣的人,如果薛牧要你去做壞事,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