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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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抬起淚眼，表情嚴肅認真，她很少有的樣子。

賴書文，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

他坐起來，表情同她一樣嚴肅認真。

今天幾號？她問。

十一月一。

很好。我們打勾勾約定，以後每年十月一，我們都約在這裡見面！她當真舉起小指頭作誓。

每一年？

每一年！

他真的也遵照她的意思舉起小手頭。

充滿蜘蛛網的天花板，窄小的房間，磨石子地，一個長沙發，靠牆放著一張，古意盎然的舊鏡臺，同等破舊的小椅子，還有片片剝落下來的油漆…兩隻小指頭緊緊纏在一起。

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身在何處，每年十一月一下午一點，張芳笛與賴書文都要到這裡來相聚，不見不散。她認真地許下約定。

不見不散。他認真地遵照實行。

兩人之約成立了。

兩人終於鬆了一氣似橫躺在上。

他側身看她，她也是。

她伸手過去，他緊緊握住。

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他說。

永記在心。她說。

他向前近一點，她並未退縮。

他輕吻她一下，兩雙溫暖瓣替了彼此的信任與依託，就像山盟海警般的承諾，十四歲的張芳笛和十六歲的賴書文。

然後掛起甜的笑靨，同時作了一個好夢。

第二天天未亮他們就開始出發了。

一路上喜悅與安心，他們不再害怕未來長什麼樣子。

她是快樂的，嘻嘻哈哈的，但是眉頭帶點哀傷…他是愉悅的，忠實的聽眾，但是雙眸帶點哀傷…因為找到了芳笛的媽媽，他們就要暫時分開了。

晚上，他們才抵達目的地，兩人風塵僕僕滿臉是灰，但是心情都相當動，因為芳笛終於要見到媽媽了。

他們直接到廣播電臺去找舒晴，由於舒晴主持的十點節目是現場直播，所以到這裡一定等得到媽媽。

裡面的人看到兩個小表灰頭土瞼，十分不願意引人室內，但是一聽芳笛說她是舒晴的女兒，又是離家出走來找她，立刻播電話給她。

喂…舒晴，有個小表說是你的女兒，你有女兒？

芳笛的心頓時涼了一截，難道媽媽沒跟同事提起過她…書文悄悄握住她的手，令她安心許多。

你過來打發她吧。那人這麼說。